第20章 第20章
“温馨生活为您报时，现在是北京时间二十三点整。”
毫无情感的机械女声再次响起，秦霜霜翻了个身，睁开眼睛望向卧室门口。
令人狂躁的失落感再次席卷而来，她知道自己现在很像怨妇，可她又能怎么办。吴越泽不接电话，杨怀薇不接电话，她一个人看着手机地图摸索到工作室，在吴越泽房间等了一个多小时，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偏偏昨晚她口不择言说了那些气话，吴越泽今天就闹消失，要说这两者没有一丝丝关联，她是绝对不信的。
勉强熬到十一点半，秦霜霜终于躺不住了。
吴越泽也没什么朋友，这时候估计就是在酒吧找周吉方诉苦，不然就是一个人在某个角落里买醉，然后席馨或江菡蕾，亦或者某个陌生女人被他忧郁哀伤的气质吸引，两个人相谈甚欢，然后就……秦霜霜差不多脑补完所有剧情了。
“请问周吉方或者吴越泽在吗？”
来到上次吴越泽求婚的那个酒吧，秦霜霜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都在。”门口的大哥倒是挺温柔的，不仅给她指明方向，还帮她挡掉了好几个过来搭讪的醉鬼。
“秦霜霜！”
一声嘹亮且充满情感的呼唤穿破嘈杂的音乐直达秦霜霜耳边。
“嘿嘿，好久不见啊。”
左肩被人轻轻拍了一下，难闻的酒味扑面而来。
“赵总，别闹了。”
赵斯年的几个朋友立即冲过来拉人。
“全市难道就这一个酒吧吗？”秦霜霜无奈叹气，抓住其中一个较为面善的男生向他打听吴越泽。
“阿泽在吧台那边。”
男生抬手指向吧台，回头示意其他人把赵斯年带回去。
秦霜霜点头道谢，缩着肩膀踏入舞池，小心地往吧台靠近。
舞池里弥漫着浓郁的酒味和汗味，秦霜霜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不停震颤，随时都有可能把她撞倒。
好在那个男生没有骗她，她在半圆形吧台的右边角落里看到了吴越泽和周吉方，还有一个穿着性感的年轻女孩。
虽然没有看到正脸，但秦霜霜还是凭发型和感觉猜到了一个人。
杨怀薇不在真是可惜。秦霜霜长叹一声，感觉可以为此遗憾三年。
“阿泽，阿泽！”
周吉方最先看到她，立即收起笑容，用眼神示意吴越泽，紧接着是席馨，她端着酒杯回头瞄了一眼，脸上顿时没了笑容。
“你还活着就好。”未等吴越泽回头，秦霜霜立即转身往回走。
他们尴尬，她比他们更尴尬。
“我送你回去吧。”刚走到门口，赵斯年又缠了上来。
相较于方才醉醺醺的样子，他好像清醒了不少，连衣服和发型都换了。
“多谢你的好意，但是不必了。”
秦霜霜和门口的大哥挥手告别，用最快的速度冲到马路边，正准备伸手拦车，赵斯年突然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停车场的方向拖。
“你给我放尊重点。”秦霜霜用力掰开他的手，转身要走，赵斯年又扑过来，拽着她的手把她往车后座塞。
“快拦住他，真他娘的疯得没边了。”
方才给她指路的男生带着人冲过来，一边向秦霜霜道歉，一边阻拦赵斯年。
“他喝醉了，真是对不住。”
“没关系。”秦霜霜咽了咽口水，极力掩饰不安与慌张。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阿泽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结束，你一个人这样回去，挺危险的。”
“结束？结束什么？”秦霜霜很不喜欢他的措辞，心里没来由地害怕，转身就要回酒吧。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什么的。”
男生拍拍她的肩膀，抬手指着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附耳道，“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
秦霜霜冷着脸用力摇头，回到马路边继续拦车。
“小姐，已经到了。”
秦霜霜猛然回神，抬头看着熟悉的铁门，感觉魂魄总算回来一点点了。
本来打算回新家的，但她一时记不起地址，又害怕赵斯年那群人会继续纠缠，只能先报工作室的地址，让司机赶紧开车离开。
回到吴越泽的卧室，她甩掉高跟鞋往床上扑，忍不住哭了出来。
吴越泽在酒吧什么时候结束她不知道，但她和吴越泽的这段孽缘是真的要结束了。
就在今夜，就在此时此刻。
秦霜霜深吸一口气，抬手拭去泪水，紧紧闭上眼睛，试图用美梦治愈今晚发生的所有不幸。
“秦霜霜，秦霜霜……”
好不容易睡着，刚做了一小段梦，就听见有人在耳边不停地喊她。
“鬼叫什么啊？”
她不耐烦地睁开眼睛，看见吴越泽布满汗水，苍白到反光的脸，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呵，结束得倒挺快的嘛。”
“你没事吧？”吴越泽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左看右看，连声音都有几分颤抖。
“我看到赵斯年去追你了，他……”
“他没干嘛，无非就是倾诉一下浓厚的爱意，瞧把你给吓得。”秦霜霜摸摸他的脸，冷笑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和席馨真的没什么吗？”
吴越泽立即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秦霜霜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笑道：“你和周吉方还真是好兄弟，比穿同一条裤子的兄弟还要好呢。”
“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有点恶心到了，怪不得王大姐不喜欢周吉方，我今天瞧那画面，啧啧啧，简直是世界名画啊。”
“你会说人话就不要拐弯抹角的好吗？”
“哟，还急眼了。”秦霜霜翻了个身，解开外套深吸一口气，扭头看着吴越泽，咬牙道，“我说恶心，你听懂了吗？你们所有人都让我觉得恶心，我感觉像是一脚踩进了粪坑里，所有与你相关的人都令人作呕，包括你。”
吴越泽呆坐在床边，薄唇微微颤抖。
秦霜霜轻叹一声，继续道：“我昨天问你和席馨是什么关系，你还委屈得不行，今天就和人家去酒吧喝酒，你是把我当傻子了是吧？还是你们觉得那个叫秦霜霜的傻子根本不会找到酒吧去，所以你们就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地恶心人是吧？”
秦霜霜冷笑两声，默默收回目光。
吴越泽静静地背过身，就这么呆呆坐着，一句解释都没有。
秦霜霜发泄完所有情绪，内心慢慢平静，看见他这样，心里有点不好受，于是又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过得了就过，过不了就算了。”
吴越泽回头看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你先睡吧。”
秦霜霜不敢看他的眼睛，敷衍地点点头，拉着被子躲到床边。
他一整晚都没回卧室，秦霜霜也一整晚都没合眼。
勉勉强强捱到天亮，她实在受不了肩膀的酸痛，忍着说不出来的难受挣扎着坐起来，看了眼时间，决定先回新家。
她拎着鞋子挪到门口，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发现吴越泽不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关于昨晚的事……”
刚走到楼梯口，吴越泽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原来他一直坐在通往天台的楼梯口，怪不得房间里一点声响都没有。
秦霜霜僵硬地扭过头，仍是不敢看他。
“我昨天心情不好，所以就去酒吧找阿吉了，至于席馨，我不知道是阿吉叫她来的，还是她自己来的，反正就是遇上了。”吴越泽顿了顿，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解释。
“至于你说的那些，我听不懂，也不想认，你听完我的解释，如果还坚持你的想法，那我也没办法，大家好聚好散。”
秦霜霜默默叹气，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微笑：“我相信你，但……还是好聚好散吧。”
她走得太快，所以并没有看到吴越泽脸上的错愕与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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