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公然失礼
“代王妃，这个发型怎么样？”缕衣嬷嬷十分得意，梳发挽发髻是她最拿手的了。
谁料慕施施摇头，“我记得我的三妹妹最爱梳这种飞云髻，要是我跟她一模一样，又不比三妹妹好看，在庆典上岂不是要落下面子呢？”说着这话的时候，纯洱明显微微震惊。慕施施又岂是不知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纯洱的呢？
慕施施记得她说过的话，仅仅就是评价慕若依跟慕若汐俩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婢女，能够看人如此透彻，不得不防。
毕竟在这相府当中，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很快，代鸢给她换了个流星垂发，简单大方。慕施施也很满意，指了指锦盒中的红玛瑙织云步摇，笑道，“这个我喜欢。想必在庆典当中，不会比别人逊色吧！”
纯洱忙将红玛瑙织云步摇替慕施施插在两边的发髻上，一下子，整个人的气质上升了好几个层次。“小姐，这样可真美。”
“是呀，要不是长着这样的一张脸，我也挺满意的。”慕施施淡淡地说道。身后鸦雀无声，大家都知道，她最讨厌的正是自己这一张奇丑无比的脸。
房间里的气氛像是要凝固起来一般，慕施施亲自施加粉黛，让那特效妆容看上去更加真实一些。
“好了，庆典也该开始了。”隐约中，慕施施似乎听到了交杂的奏乐声音。
相府，前堂。
堂前早已经挤满了人，脂粉味道相互混杂。千金小姐们经过了精心的打扮，配上了各色的衣裳，当慕施施第一眼远远望去的时候，简直就觉得是在参与时尚发布会。而每一个人都在寻找机会展现自己。
“大小姐到。”很快，在一声传报声下，众人纷纷让开一条小道来。
慕施施径直穿过众人往前走，代影跟代鸢并排跟随在她的身后，纯洱被挤到了最后，心里十分不甘心。
“原来她就是相府的大小姐，真是长得跟传闻一模一样啊。”
“可不是，真是吓死人了，代王真可怜。”
“哎，谁让她哎，不说了。”不知谁嘘了一声，杂碎的声音就戛然而止。随即，几声响亮的耳光声音传来，刚嚼舌头之人脸上落下了几个嫣红的巴掌印子，速度之快，根本就看不到是何人下手。
慕施施在前堂停了一会，就听见传报相爷他们来了。
初见慕枫的时候，慕施施所有的想象都被打破了，眼前的中年男子风度儒雅，一身湛蓝宽带锦袍，腰间环绕着青铜纹迹腰带，配上双圆细孔玉佩，玉佩点缀着浅绿的玉珠，跟他的身份相得益彰。挽起的发冠，一支金簪穿过，没见一丝丝银发。眉剑如峰，眸子锐利。
眼前的这男人正是她的父亲。
他一出现，就将现场安排得整齐有序，让慕施施不得不感叹。
而就在这个时候，跟南宫妍相对进入堂前的另一位夫人，柔软的身子如同水蛇一般水灵摆动，配上暖色的轻纱，曼妙生姿。脸上的妆容十分清淡，发间的首饰也屈指可数，尽管如此，交错叠加在一起的秀发，如同瀑布一般倾洒，随着她身姿的摆动，有种流淌着的错觉。
“二夫人。”率先迎上去的是柳蕙跟萧洛烟二人，给二夫人行礼才给南宫妍行礼。
慕施施的眼神渐渐有点迷离了。
这个相府，真是有趣！
“施施，恭喜了。”没等慕施施回过神来，那柔软的身体朝她袅袅而来。
“施施，恭喜了。”说话间，那一袅袅的身姿跃然在眼前，慕施施仔细打量着，被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震慑到了。
眼前被称作二夫人的女子正是相府真正当家作主的女人，窦姝湘。
至于这窦姝湘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大家都三缄其口，而且知情的人也不多，慕枫正是有她的相助才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兵腾飞为当今凌云国的相爷。
有人说她是没落的古贵族后裔，也有人说，她是隐藏在民间的皇室后代。
对她的来历，至今也没有人说得清楚明白。
“怎么啦，施施？”窦姝湘眸眼一抬，露出一个充满着各种意味的笑来。她本来就是慕枫的正妻，相对南宫妍的显赫背景，才不得委屈居后，成为二夫人。府上的人表面听命南宫妍，实际上，窦姝湘才是真正的主人，俩人明争暗斗，势力相当。
慕施施赔了个笑，今天作为她的庆典，她直接以原来的面貌示人，一来明哲保身，二来试探敌友。在这个时候，每一步如履薄冰，稍有不慎，粉身碎骨。“谢谢姨娘。”慕施施微微福身行礼。
这一句姨娘当即引起了不少的轰动，窦姝湘愣了愣，脸面有点挂不住了。
可而想之，在这么多人的场面下，慕施施居然呼唤她为姨娘，这不是要她当众出丑吗？
“施施，注意身份。”慕枫轻咳一声，低沉地提醒道，脸色微微一变。
听到慕枫的话，慕施施知道，慕枫更加偏于窦姝湘。可是，她偏不，之前，府上不是传言她慕施施有点疯癫痴呆的吗？前堂全是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千金小姐，慕施施刚说的那话明显故意的。
这会，纯洱也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角，微声说道，“小姐应该称二夫人为二娘。”
慕施施听罢，自然觉得好笑。
“施施，一定是大病初愈，又遇上这样的庆典，神志有点恢复不过来了。”窦姝湘好心替她找个台阶下。
可是，慕施施根本不领情，径直走到南宫妍面前，挽住她的双手，几近撒娇道，“施施不是只有一个娘而已吗？”
众人一片哗然，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了。
黛儿正站在南宫妍身后不远处，微微地笑了笑。
“施施将来是代王妃，不是姨娘多嘴，这点儿礼数还是要懂得。”柳蕙撑着窦姝湘在现场，要替她出个风头。
而她身旁的女儿慕若依一身桃红锦衣裹身，将曼妙少女的身姿尽显，外披微红透薄的纱衣，衣摆绣上精致小巧的花边，恰到好处。梳着跟慕施施一样的流星发髻，配上几支金簪子，垂下的碎玉显得可爱满分，脸上更施上淡淡的桃花妆，红粉菲菲，我见犹怜。
很快，随着柳蕙的话，众人的目光也自然落在了慕若依的身上，有几个公子哥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世间上竟然有如此这等美人。
凌云国第一美人的称号果然并不是浪得虚名。再对比今天的主角慕施施，不少千金都为代王凌逸宸感到悲哀万分。
同一个爹，同一个妆容，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自然，慕施施就是她们眼中的牛粪。
“礼数吗？这还要姨娘叨扰，是施施不懂礼数还是姨娘不懂礼数。”慕施施目光严正地瞧向众人，道，“施施一出世就只有一个母亲，其他人在施施的心中，只是姨娘。难道刚才施施呼唤得不对吗？”
“这慕施施不是痴呆了吗，怎么对答如流，跟一个正常的人没啥区别。还是之前的一切是误传呢？”
慕施施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话，笑了起来，“哦，原来我慕施施在大家心中就是一个奇丑无比还痴呆的女子，真是见识了。”刚还在说话的那人立马闭上了嘴巴躲进了人群当中。
“施施，今天是你的庆典，休得无礼！”慕枫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不经意地瞧了南宫妍一眼，南宫妍眼里全是冰霜。不过，今天慕施施的表现实在让她大快人心。
“爹，施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就是因为施施称呼二夫人为姨娘了，你就不高兴了吗？爹的心未免太偏了吧！”慕施施反唇相讥，“施施将来会成为代王的正妃，这点儿礼数还需要爹来教导，施施真的是失礼了。”慕施施胆敢公然失礼，其实，只是投石问路罢了。
这话让慕枫一下子无话可接了。
这会，窦姝湘仍旧眉眼堆笑道，“施施说得哪里话，不就是一句称谓而已吗？施施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这样大方的话，替慕枫解了围。为了不让窦姝湘在慕施施和南宫妍这儿吃亏，慕枫赶紧分开她们了。
“姐姐，真是恭喜了。”慕若依在慕施施面前福身行礼的时候，心里简直在滴血，为什么这么好的东西都落在了她这个丑八怪的身上呢，上天还真是不公平呢！
慕施施看她故意围在身边，摆明就是要在众人面前形成了个鲜明的对比。如此司马昭之心，就算她慕施施是个傻子，也能看破这点小心思。
她今天的发髻临时才改，而慕若依这么快就梳了个一模一样的发髻来呢？她前些日子梳的可不是这样的发型。
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
“恭喜吗？”慕施施装作惊讶道，“难道二妹没听过一进宫门深似海吗？这哪里有喜可贺。”
“姐姐”慕若依有点意外了，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有点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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