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本貌示人
可是，她也有些担忧了，上一次探望慕施施的时候，她说过，她曾出现在这假山之下，他仍约她过来，就不怕被人发现了么？
“若汐，怎么愣着呢？”好听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
慕若汐一怔，道，“我怕姐姐发现了，那她得多难过呀。”
“不会的，”凌逸宸柔和地望向他，道，“刚刚施施跟南宫夫人前往将军府了。”
“怎么啦？都这么晚了，姐姐跟大娘到将军府作什么？”慕若汐有点好奇，“姐姐昨天才回来呢！”
“你没听说吗？”
“若汐听说什么了，是你跟二姐姐的事情吗？”慕若汐有点酸酸道。更是伤心得转过一边去，眼眶都红了，只是夜色的掩盖，凌逸宸没能瞧出来罢了。
凌逸宸急了，“若汐，本王跟你二姐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只是接施施的时候，碰巧她在场，施施又邀请她一同前往。在府上，本王跟她保持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呢！”
他这般着急，慕若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娇羞道，“好了，若汐知道你的心，只是”慕若汐有点担忧了，“只是，王上会不会让你娶了二姐姐”
“不会，本王这辈子都不会娶她。”凌逸宸斩钉截铁道，“就算流言吹上了天，我凌逸宸今生都不会娶她。”
“那姐姐呢？”慕若汐仍有点儿失望，“姐姐如今也是个大美人，代王心动也是人之常情。”
船上的情话仍响彻在耳畔，心中更添几分担忧。
马车飞速地奔跑着，铃铛叮铃作响。
坐在马车内，慕施施透着微弱的光线，发现南宫妍的脸都煞白了，忍不住开口询问，“娘，你怎么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南宫妍，忽然听到女儿的话，眼泪忍不住簌簌落下。坐在一旁的黛儿也忍不住落泪了，“小姐，战王战王逝世了。”
黛儿不说还好，一说，南宫妍更是忍不住了。
刚娘说回将军府有事儿，原来是素未谋面的外公逝世了。“娘，不要难过了，要是外公在天之灵见你如此伤心，他走得也不开心呀。”慕施施竭力安慰道。
马车十分颠簸，南宫妍缓了缓，拿着手帕擦拭，许久才开口道，“没事，娘没事，只是一时伤感而已。你都长这么大了，还没有见过你的外公呢！第一次见面，竟然”南宫妍哽咽住，压着声音难过道，“竟然在你外公的丧礼上呀。”
“娘，人各有命，可能施施跟外公的缘分浅薄，娘就不要想太多了。”说着，慕施施紧紧握着她那冰冷的手掌道，“娘，不哭了呀，不然，施施也要跟着哭泣了。”
不知怎么的，慕施施虽然有点儿伤感，也没至于要哭出来。
穿过幽静的山路时，慕施施隐约听到了暮归鸟的鸣叫，声音哀伤，听得她毛骨悚然。
待马车停在将军府前时，黛儿掀开帘子，慕施施眯了眯眼睛，好一会才适应过来。将军府里一片灯火璀璨，门前一连串的白灯笼，照得那将军府几个金漆大字熠熠生辉，大门前两边，相对站着手持军刀的将士，齐刷刷，右手臂上系着白纱。
慕施施才想起，战王封王前，曾是叱咤沙场的战神。
“嫂子，我们回来了。”一下马车，南宫妍就朝前来接驾的姚茹嫣打个照面。姚茹嫣头顶白纱，一身素色，脸色惨淡地应了声，眼睛红肿。
姚茹嫣是战王之子南宫涯唯一的妻室。
“施施，这是你舅母。”南宫妍随后朝慕施施轻声说道。
“舅母。”慕施施福身行礼，抬头的瞬间，姚茹嫣愣住了，不解地看向了南宫妍。南宫妍叹了一口气，道，“嫂子，此事稍后再向你们解释。我先看看我父亲”
说罢，南宫妍的身子摇摇欲坠。
“好，”姚茹嫣也是伤心，微微转向慕施施那边，好奇地偷偷打量她。
前堂设为灵堂，宾客济济一堂，个个面露哀色。南宫涯一一招呼着，来者都是朝中的大臣，慕施施只瞧他们的官服就晓得了。她封妃庆典都没有这么多人来。
见她们俩前来，宾客自然让出一条通道。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慕施施的身上，都好奇着她的身份。
离慕施施几步之遥，赫然摆放着由上等金丝楠木打造而成的棺木，里里外外，分了好几层，由雕着展翅飞鹤的架子支撑，棺盖半启。棺木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南宫妍身子一软，朝前一跪，哀嚎痛苦。
众人也忍不住掩面抹泪。
慕施施朝前走去，远远一望，躺着棺木里的南宫铎，面容平静祥和，满面髯须，花白的眉毛上扬，紧闭的眸眼似乎仍能透出一丝的凌厉。一身锦蓝大衣，贴贴服服，没有一个皱褶儿，腰间系着生前最爱的红玉，双手交错在腹前，仿佛深深睡着一般。
原来他就是这辈子的外公，南宫铎。
“外公，施施来看你了。”慕施施屈膝一跪，双手朝前的时候，从袖口飞出给木偶，哐啷一声掉进了正在烧纸钱的金盆里，溅出了不少的纸灰。
众人愣住了。
“这是什么？”南宫涯眼疾手快，伸手迅速从火中掏出那突然飞出的东西来。
慕施施也好奇，刚才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从她的身上飞掉出去。“舅父，这是什么？”
木偶的脸部已经烧灼掉了，看不清模样，可是那身上的衣衫竟然跟躺在棺木中的南宫铎一模一样，而木偶身上竟然还扎着许多的银针，南宫涯翻过来一看，背面还用朱砂写上南宫铎三个字。
“这是什么？”有人问道。
南宫涯的面色大变，厉色盯向了慕施施。慕施施定眼一看，坏了，以她演绎过的宫斗戏来看，这木偶并非是一般的木偶，而是在宫斗当中，有妃子用来诅咒他人之用的毒蛊木偶。
可，这木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身上呢？
“施施，这是怎么回事？”南宫妍立马就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看。
慕施施也解释不了，朝南宫涯伸过手去。“舅父，让施施瞧一眼好吗？”南宫涯迟疑了一会，还是将手中的木偶递给了她。黛儿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怎么可能，她这身衣裳是她给她准备的呢！
“木偶毒蛊。”慕施施仔细地盯着这木偶看，心底掠过一丝凉意，“太歹毒了。”说着，当着众人的面咔嚓一声扭断了木偶的身体，那木偶身体里居然还藏着一条用朱砂写满了诅咒的布条。慕施施拎出来一看，上面尽是密密麻麻的字符。可是，慕施施怎么看不懂，这些字符的大概意思就是诅咒南宫铎。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格外冷静的慕施施身上，尤其她的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
可是，在此之前，外面传言她相府嫡女顶着一张奇丑无比的脸，就连有些参加过她封妃庆典的朝臣也记得清清楚楚。
“施施，你怎么”
“娘，这不是施施的东西。”忽然，慕施施转向了黛儿，冷静问道，“黛儿，你替我准备衣裳的时候，可见到有谁动过我的衣裳？”
黛儿摇了摇头，“小姐，黛儿从准备衣裳到替你换上，就黛儿一人在你的身边呀。”
南宫妍也可以作证，出门前，除了凌逸宸陪伴至送上马车，就只有黛儿了。
“娘，施施从来没见过外公，更不用说外公所穿的衣裳跟容颜了，这木偶毒蛊居然跟外公一模一样，又在施施的身上出现，会不会跟施施中毒的事情有关？”慕施施故意说得大声响亮，就是让所有人都听到。
本来，她想借此次奔丧的机会让众人重新认识她一遍，竟不想出现了这些幺蛾子。
“中毒？”南宫涯目光烁烁地盯着她看。慕施施认真地点了点头，“舅父，要不是施施发生了意外，施施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施施一直中了一种名叫陨颜石的毒物。”
“啊？陨颜石？”姚茹嫣惊呆了，“将军，茹嫣听闻这种毒物虽不致人性命，但让人容颜尽毁，变得丑陋不堪！”
姚茹嫣的话让众人哗然，慕施施没有难过，而她根本难过不起来，仿佛这一切都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在南宫妍的心中，这永远都是一道过不去的坎。
“那就是说，你之前的容颜是因为中毒所致罗？”有人问道，慕施施点头应答。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容貌变化的事儿迟早都会公诸于世，何不趁此机会告知天下。在场的几乎是朝中要臣，通过他们的眼睛，也省事多了。
众人再一次哗然，有人忿忿不平起来了。
也有人反对，“可是，何人会跟南宫家族过不去呢？你这个丫头小片子，说得话，没有证据，谁会相信呢？”
慕施施淡淡一笑，表现得更加沉着冷静，是呀，没有证据的事儿，她敢胡诌出来吗？“施施也没有证据，要说证据的话，那施施这一张脸，不知道，说服力够不够呢？施施记得在封妃庆典之上，也见过在座的几位伯父，当时伯父教诲的话仍响彻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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