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重返宏图

甄所已然是胸有成竹了，不慌不忙，信心满满的说道：“还有就是，我和贾总申请了，方案组的提成改为每平米5毛钱，贾总没有反对。但是，说清楚啊，这个是我不能保证。最后至于到底算多少钱，还是要贾总说了算。现在贾总的意思是说，先这样子吧，但是没有完全确定，我已经尽力了。”
  现在，房地产项目的量是比较大的，原来的4所，估计一平米的提成应该也就是两三毛钱左右吧，还要看情况，如果项目很多的话，估计还要减少。领导是要控制员工的总体收入的，这叫做综合调整。现在甄所能够争取到5毛钱的话，那相当于是多了一倍啊，这收入就有了保障了。奖金几乎翻倍，作为组长，那收入只会增加的更多，想想段然心里就又激动了起来。就算贾总给不了5毛，给4毛也不少啊。
  这一年工资收入就有小三万了。奖金4毛的话，100万平米，就有40万，再怎么的，作为一个组长，又掌握着分配权，拿个七八万那应该是没有一定问题的，这加起来就有十一万了。要知道，段然以前的收入可是只有4万不到的，这个数字对对他的吸引力那是无以言表的。对于段然这样一个“见钱眼开”的家伙来说，这感觉简直不要太幸福了。
  激动过后，段然故作镇定地说道：“哦，这条件还不错哦，我没问题。”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怎么的，甄所可是关照自己很多了，自己这嘴巴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吗？于是又说到：“谢谢甄所的关照啊，我过去了之后，一定会按照你的要求，完成好各项工作，不辜领导的知遇之恩。”
  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这话说完，脸都快红了，还好这里是咖啡店，灯光比较暗，应该是看不出来。段然心里想着。
  谁料甄所笑着说道：“行了，不会拍马屁就别和人家学。直接说吧，你什么时候能过去上班？”
  无地自容啊，拍个马屁还没拍好，这下糗大了。这次段然脸真的红了，说道：“明天，明天就可以。”好像生怕甄所会反悔似的。
  甄所道：“好的，不过你还是缓一天吧，把该准备的也稍微准备一下。后天上午9点钟准时报到，怎么样？”
  “好的。”段然迫不及待地说道。
  甄所：“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算是2所的人了啊，可不能三心二意，朝秦暮楚了。”
  听到甄所这么说，段然悬着的一颗紧张的心算是放了下来，终于恢复了平静，说道：“那是自然，怎么你害怕我劈腿啊？”
  甄所笑道：“嗯，你以为呢？自己的事情赶快处理好吧，别回头再得罪了领导，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段然尴尬道：“好的，你放心，别的不敢说，答应的事我肯定照办，这点还是做得到的。”
  甄所：“那就好，要不然到时候你要是反悔了，我这里也交代不下去。”
  段然正色道：“绝对没问题。”段然就差没有对着咖啡起誓了。
  甄所：“行了，也不用保证，这点我还是相信你的，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接下来我们谈谈工作上的要求。
  我希望你过来之后呢，不仅仅是把方案做好，安排好方案组的工作。还要把方案组的整个校对工作给担起来，应该没问题吧。”
  段然：“我有信心，只要你觉得我能力没问题就行。不过，我可不熟悉规范啊，这个有什么说什么，我也不想吹牛，不想骗你。”
  这规范问题确实是段然的短板。没有做过施工图，不熟悉规范也是正常的。很多做施工图很多年了，还是对规范不熟悉呢，或者说理解的不深刻。如果段然熟悉施工图，和欧阳也就可以搞定艾总那个项目了，之所以做不下来，主要还是段然的能力不够，说白了，只会做方案。
  甄所：“这个没问题，你只管做你的方案，基本方案常用的你知道就行了。其他太多的规范问题，方案时大家也不会去看的。”
  段然：“好的，那就行。
  哦，对了，甄所，原来你们没有方案组长吗？”
  甄所：“有啊，不理想。怎么了？”
  段然：“那我过去了，原来的方案组组长怎么办？会不会闹矛盾啊？”
  甄所：“放心吧，不会的。之所以不理想还让他做了方案组组长，主要就是因为他人品和性格都不错，他是不会和你计较的。另外一个原因也是想培养他，不过还是太慢了。原来他就兼任着施工图组的副组长呢，现在还是施工图组副组长，方案的事，他还是放一放吧，还需要积累。”
  段然：“好的，那我就放心了。
  今晚有空吗？要不我请你吃饭？怎么也要感谢一下甄所的照顾啊。”
  甄所，“不用了，我现在还困得要命呢，不是要见你，我早回去睡觉了。”
  段然：“都说男人不能太拼命，你这么辛苦干什么？是多久没有回家交公粮了？哈哈。”
  甄所笑着白了段然一眼道：“嗯，没办法，能力不够就得拿次数凑合啊，有什么办法呢？哪像你，年轻气盛，精力充沛？

  唉，对了，你哪一年的？好像看你也不是很小了啊。”
  段然：“哦，我79的啊，也确实不小了，所以得赶快努力。”
  甄所：“哦，比我小几岁，不过确实不小了。结婚了吗？”
  段然：“没呢。啥都没有，这婚可是不好结。嗨，没办法，这方面和别人差的就多了，人家很多都是家里给买房，买车。我是要给家里买房买车，哈哈，刚好反过来了。”
  甄所：“嗯..没事，好好干，咱们这个行业还是不错的，买车买房结婚都不是梦。”
  和甄所聊了大概40分钟也就结束了，该聊的也都聊完了，其他的话题也不多。
  段然这次是抢着去买的单，也花不了太多钱，几十块而已。本来他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何况今天甄所带来了这么劲爆的好消息呢。如果不买这个单自己都感觉太小气了。单单冲着甄所这段时间的关照，这个单也是应该买的。
  甄所本来是要送段然回去的，不过，段然考虑甄所也确实是太困了，就不想麻烦他了，想着还是让他赶快回去休息比较厚道。还有就是现在太兴奋了，等甄所走了，自己也好发泄一下，享受一下这种心中美妙的时刻。
  甄所也没有坚持。
  虽然已经4点多了，但是，这里的太阳依旧酷热无比，尽职的工作着，不愿意下班，在没有遮挡的地方，炙烤着大地。如果你认真看，还能看到在烈日炙烤下，的地面冒出的水汽。透过水汽，看对面的景象如同海市蜃楼一般飘渺。
  段然一个人走在东华路上。因为这条路是一条时间很久的城区主要道路，两边的行道树都是芒果树，年久成才、枝繁叶茂，夏天的烈日已经被茂盛的树冠给隔绝到了十米以外的城市上空，好像与人们日常行走的道路空间并没有什么关系。这上与下，仿佛两个世界。一个烈日炎炎，一个阴凉舒爽。段然穿行在行道树庇护下的人行道上，倒没有觉得过于燥热。
  人逢喜事精神爽，段然现在就是这种状态吧。哼着小调，步履轻盈稳健，足下生风，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刚捡到了一万元大钞一样，洋洋得意，感觉都快票了。不小心被别人碰了一下，也是主动的示好说道：“对不起。”；听着两边店面里放着的大功率，嘈杂无比的广告语也不觉得心烦了；面对路边美发店、按摩店里的美女的招呼和拉扯也能笑着说声“不好意思，不需要”了；看到从批发市场那边过来的拉货的人力三轮吃力时也主动的上去帮忙推车了。反正现在段然是状态良好，一切超常，感觉整个世界是那么的美好，幸福就在眼前，未来可期，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啊，这人的素质怎么提高呢？首先是让人们生活无忧，压力减小，保持一个好的心态。不然，整天愁眉苦脸，意念消沉，怨气十足，没事都恨不得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你让他保持谦恭友爱的良好素质和行为习惯，那估计也是难于上青天了。
  走出去大概300多米，段然忽然感觉到，好像还有个事情还没有办完呢？但是一下子却是想不起来了。点了一根中南海，品味着烟草的香味，想想，还是高兴，还是想不起来。
  口中默念着，开心，好消息....
  “哦，我靠，忘记了。”段然突然一拍脑门，失声说道。光记得高兴了，他把邹总那里的事情给忘到九霄云外了。刚刚可是答应甄所了。这要是邹总那里也说要自己过去，那可就完蛋了。还是赶快趁邹总这里还没有准确的消息，自己早点和邹总说清楚比较好。不然，一旦邹总那里确定了要过去中诚的话，自己可是承诺过的，自己没有问题。现在可不是前段时间了，那可不是没有问题，而是问题大了。
  想到这里段然马上掏出手机，拨打了邹总的电话。
  结果，不出意外的，电话打不通，无法接通。
  过了几分钟继续打，无法接通。
  又过了几分钟，继续打，这次终于那姑娘换了台词“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不是吧，段然有点素质低的要爆粗口了。专门在关键的时候卡壳？你就不能让我轻松高兴一会儿？不过，现在电话已经关机了，那是彻底没有办法了，过会儿再说吧。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大概是晚上六点多吧，段然的电话响了。一看是邹总的电话，段然马上尴尬的按下了接听键。
  “喂，段然，你打电话给我啊？”
  段然：“哦..是啊。打了两次没打通。”
  邹总：“哦，我下午在外面有事，那地方信号不好。正好后来电话又没电了。刚充电没多久呢，开机了就看见短信提醒。有什么事吗？”
  段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到：“老领导啊，我有个事情要和你说，但是，你不能生气。”
  邹总：“你怎么回事啊，也不是这个性格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说。”
  段然：“是这样的，我可能不能和你去中诚那里上班了。今天下午深圳宏图二所的副所长亲自找我谈了上班的事，条件还不错，说是让我过去担任方案组的组长。......

  我...答应了。”
  电话里短暂的沉默之后，邹总说道：“哦，这样啊。你答应了那就过去吧。”
  其实，邹总也算不上很生气。他和金院谈的并不理想，现在估计金院未必能够满足他的条件。因此，他过去中诚的可能性并不大。从开始的时候邹总就给自己留着退路呢，就没有说一定会过去中诚。如果邹总自己不过去的话，他肯定也谈不上去怎么关照段然了，当让，主要的目的还是让段然过去帮忙的，顺便关照一下，一起发展。现在，他自己都没有把握了，本身也发愁这事情到时候怎么和段然开口呢，现在，段然先开了口，对邹总来讲就不用再为此事难为情了。所以，这件事，从结果上看，邹总是能够接受的。他之所以有些不开心，是因为，不管怎么说，段然是已经答应了他，如果他过去中诚的话，段然会一起过去的。但是，现在他还没有最终决定，但是，段然已经答应了别人，那就相当于在他这里爽约了。这都不要紧，但是，这么关键的事情，至少是先答应他的，那段然是不是应该要先和他打个招呼再答应别人呢？而不是直接先斩后奏，先答应了别人再和他说这样一个结果。虽然，最后的结果一样，但是，这样段然就尊重了他的意见，在人情上也就更说得过去啊。
  段然听出了邹总有点不高兴，自己本身也理亏啊，忙道歉道：“邹总，对不起，是我过于着急了，没有先征求你的意见。”
  邹总心说，你还知道啊。唉，算了，何必和一个年轻人计较呢？开口说道：“没事，我相信应该是开的条件不错吧，不然你也不会这么着急不是。那好，你就好好干，二所的项目还是比较多的，不乏锻炼的机会，收入应该也错不了吧。恭喜你啊。”
  段然听出了邹总话语里的不爽，心里那个憋屈啊，我这个条件，赶快找个好点的工作有错吗？谁为我想过？爱谁谁吧，做好自己就行。谁让你邹总这么久都搞不定呢？于是说道：“邹总，我是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就是现在急需要一个稳定的条件差不多的工作。”
  邹总苦笑，看来谁都一样啊，说是不在意，言语中还是不小心流露了出来。戏子也是不好做的，要不人家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呢。
  邹总叹口气道：“唉，真的没关系。以后常联系，有什么困难了，我能够帮得上的话一定会帮的。在二所好好干，别给咱们老4所丢脸。”
  段然听到邹总这样语重心长的话，心里又有点难过，但是，也就只能这样了。说道：“我一定记住邹总的话，好好干，不会丢人的。也希望邹总一切顺利，常联系。”
  挂了电话，段然久久地不能平静。这个人就是这样，太重感情，太讲义气，从道义上讲，这都是优点，但是从人性上讲，这就是缺点。
  第二天，段然算是准备了一下上班要用的自己的东西。包括资料，书籍等，然后好好的休息了一下。
  第三天一早，早早的就醒来了，居然睡不着觉？怎么感觉自己就像是小时候等待着去赶集一样？有点急不可耐。真是的，这又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这个地方去过无数次了，自己本来就是从这个地方离职的，只是现在换了一个部门而已。
  嗯，其实别装了，就是有点激动，有些期盼，有些兴奋。为什么呢？因为自己这次回去不再是以一个单纯的设计人员的身份回去了，我段然升职了，加薪了。这叫什么？这算不算是衣锦还乡呢？
  说白了，这是第一次正式的在这个行业算是做个小领导了，难以抑制心中那份喜悦和悸动。这也是自己能力得到肯定的体现啊。这回去了不但不会没面子，反而会很有面子。
  你看？在你们这里我就是一个设计师，但是，现在有人看得起我，重新聘请我回来做组长了。关键是，并不是说是一个没事做的所啊，而是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业务比原来的所还要好得多的所。这就要紧了，只能证明原来的领导目不识珠啊，说明自己的能力和水平远高于原来的所的水平啊。
  人就是这样子的，一点小小的成绩就能够满足，能够欣喜。
  段然怀着这样成功、兴奋、自得、喜悦的心情迈上了重新回到宏图，走进二所的的道路。在成功的第一次创业失败后终于认清现实，重新回到宏图，重返打工岗位，重新回炉，继续完善和充实自我。
  那么，二所的工作真的有他想象的那么好么？一切会有那么顺利吗？命运之神又会怎样的安排和戏耍这个诚实善良但又有点傲气的年轻建筑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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