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覆灭与崛起 （下）

“有十五年了，你我都不再年轻了。”大首领缓步走着。同时，他注意到，国王被一个散发出淡淡棕色的光球包裹其中。这应该就是那个能抵御光神像魔法的法阵。
  “你我之间的矛盾，要全人类都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吗？黑石·乌达尔，我亲爱的弟弟。”托克·乌达尔二世国王的话，回荡在偌大的王宫大殿。大首领的身世，对于皇家军队也好，还是义军也罢，都是个谜。人们猜测过，大首领可能是铁匠的儿子，因为他有钢铁一样坚硬的身躯，也有人猜测，他的爸爸是一位老师，因为他无所不知，高瞻远瞩。就连与他最近的将军们还有坎瑞芬女王，都不曾得知他的真实身世。而国王大人，也没将大首领的真实身份昭告天下。直到，两兄弟面对面。
  “让人类付出代价的，是你，自从父亲去世，你继承王位以来，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黑石上前几步，然后停在哥哥面前。他接着说：“国家税收多少，你可知道？人头税已经算到了刚出生的婴儿了！刚开始，民众只是生活的拮据一些，但后来，开始变本加厉！一万斤的粮食，国库收走七千五百斤！你让民众吃什么？偏远点的地方，冻死饿死的人越来越多，你视而不见，有民众出来说话，就会被军队上门镇压，抓捕，甚至处死！就为了你和贵族们每天的纸醉金迷！”黑石激动的喘着粗气，脸也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
  “你以为我想吗？”国王大声反驳：“父亲在世之时，国内的三个大家族就开始积累资本，全国的贵族们基本都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出走的那几年，我杀了三大家族的家主，组建专属自己没有贵族干涉的军队，三大家族能投靠我的成员，我全都会重金安抚，这些都需要钱！皇家军团一天吃喝的钱是多少，你知道吗？三大家族是父亲扶持起来的，我继位之后，他们就开始对付我，你看见我纸醉金迷，你可知道，我那时候只是苟且偷生！我在等机会！你不懂政治，你看见的只是你的人民！人民是什么？政治斗争之下，他们都只看见上位者的错！只相信你这样的英雄给他们灌输的想法！他们不会真正思考！他们就如同蝼蚁！黑石！我们从小就生活在一起，事事我都保护你，到头来，你要推翻我！我最困难的时候你不在，你和你的人民站在一起，要推翻自己的哥哥！”国王越说越激动，二十几岁开始继位，他所经历的，是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政治斗争，让他失去了父辈的尊严与信念。
  “人民，不是蝼蚁，你和你的政治斗争，在人民面前，什么也不是。你压迫，你就会被推翻，再有压迫，我们就继续打！什么三大家族，什么贵族，什么国王皇室！都一样！”说着，黑石从背上抽出自己的双手剑。此剑通体黑色，长一米二，宽9公分，重十二公斤，造型简单，由陨铁打造，是魔神之战中，魔神麾下第一将军卡卡托林的佩剑，名曰夜魔。魔神战败后，该剑被老国王托克·乌达尔一世所获，传于黑石·乌达尔。这么多年，夜魔助黑石无往不利，屡建奇功，今日，夜魔也将助黑石推翻自己哥哥的黑暗统治。
  看到夜魔，托克心中一沉，自己的魔心戒能抵挡住几乎所有的魔法攻击，就连光神像的魔法，魔心也能抵御。除非，诸神或者原精灵亲临。而这夜魔剑，却是魔心都无法抵御的。
  “一定要你死我活吗？我们可是亲兄弟！”见前面的话没有效果，国王开始打感情牌了。
  “我所背负的，不是我一个人，我背负的是苍生。你我之间的事，放在苍生面前，就什么也不是。你把自己的位置抬的太高了，你觉得你能凌驾于民众之上，却不明白，皇室家族，也从人民中来。我们本就没什么特别！”说着，黑石双手持剑，高举过头顶，而托克被吓的连退五步，紧接着脚下一软，仰面躺倒在地。
  “你不能杀我！我是国王！我是乌达尔帝国的国王！”此时的国王，已经完全没了一点皇族该有的样子。看着弟弟手中的利剑，他明白了父亲的用意。父亲给了自己人世间最强的“盾”，却给了弟弟能斩开这面“盾”的利剑，父亲希望弟弟能成为自己和人类最后的底线，可此时的大彻大悟已经晚了。
  只见黑石前弓步，顺势将大剑劈下，在与魔心戒生成的魔法护盾接触的一瞬间，夜魔爆发出耀眼的彩色强光，一时间，大殿之内五光十色，金花飞溅，托克抬起右手挡住耀眼的华光。“叮！”仿佛玻璃炸裂的声音，魔心的护盾碎裂开来，化作七条不同颜色的光带散在了空气之中。
  “啊！等等！等等！弟弟！别杀我，现在是时候展现你的慈悲了！弑兄夺位，后人该怎么说？！我做的一切真的是为了牵制贵族权利的！我可以下诏书，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新任国王！”托克见魔心都不能抵挡住夜魔的剑锋，于是完全慌了神。现在为了活命，黑石要求他什么他都会答应。

  “我不杀你。”黑石站直身子，手里提着夜魔，回头看向大殿门口。光神像已经在门外了。
  托克站了起来，犹如丧家之犬一般的低着头。只是他心中想着，不死就还有机会。自己拉拢了这么久的三大家族和皇都中的贵族一定还是会支持自己的。
  “但，我也断不能留你。”说着，黑石看向门口的光神像。
  只见光神像周身闪了一下，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但大殿之内，国王托克就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不动了。没了魔心的护盾，托克没有任何办法抵挡住来自光神像的时间凝固。
  施法之后的光神像，周身的光晕开始飞散，星星点点，散于空中，到最后，一抹明亮的白光，直射天际而去！光神像就这么完全消散了。
  来不及说什么的黑石，呆立在大殿之中，望着门外，那里空无一物，光神像到底来没来过……
  与其他被时间凝固的人不同，托克被光神像永久封印。他不会死，但也永远被凝固住了。
  其他人的凝固魔法在第二天失效，所有被凝固的士兵，魔法师，都已经死亡。而尸体，被一辆辆马车拉出城外，不知去向。乌达尔帝国就此覆灭。人类的第一个帝国，走过苦难，走过迷茫，却在安逸之中迷失了方向。但在同一片土地之上，一个新的帝国崛起了。她承载着人类，走向更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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