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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一箭穿心


人进人出的邀月殿中只剩下一片空荡,所有的宫人都被贬去了掖庭,如果月贵妃找不回来他们这些人都会被流放。
金色的琉璃瓦上站在一道白衣,肩头拥着银鼠斗篷,风拂过长发,一双邪魅精致的凤眸紧盯着身下的宫殿。
宫殿中的安静让慕容玦心中生出不安。
今日无论如何,哪怕是面对千军万马他也要将颜儿带走!
几个轻跃,慕容玦落在了宫殿店面,银鼠披风下修长的手指握紧了长鞭,而宫殿前面却是空荡无人。
“颜儿……”他一路极快地闯入大殿之中,心中的不安越发剧烈。
富丽的宫殿之中没有一个人影,就连空气之中她残存的气息都像是闻不到了。
他来晚了,邀月殿已是人去楼空。他的小妻子到底去了哪?是舍弃了他,再也不愿与他相见了吗?
与她分别后的几日,他每一夜只能浅眠很快会从噩梦中惊醒,睁着眼睛是她,闭上眼睛还是她……
没有人知道这些天他是如何熬过来的,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慕容玦的身子震颤不已摇摇欲坠,他靠在宫殿中的柱子间大口喘息不止,轻咳之下,胸膛中剧烈翻涌的气息,像是要将他的心脉震碎。
眼前景象颠倒晃动,慕容玦指尖泛白地握住柱子,缓缓蹲下了身子……
柱子只见多了几道深厉的抓痕,薄唇间溢出鲜红色的血,顺着他苍白消瘦的下颌滴落在地毯上。
他抬手拭去唇边的血迹,唇边溢开一记笑容,邪色万千妖娆的面容,宛若三途河畔盛放的彼岸花,绮艳,渺渺,带着嗜血死亡的气息。
凤眸闭上一瞬,纤细睫羽凝着的光,恍若未落的泪。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盯着苏夕颜曾经睡过的床榻,低声破碎地问道:“为什么要走?坏丫头你当真就舍得抛下我?”
她怀了子嗣不告诉他,现在又不辞而别地突然消失。
慕容玦忽然轻笑起来,笑声藏着冷怒,气恼,失望……
“我不会放手!同生共死,绝非一句戏言!”如果生不能在一起,那么死也死在一块。狠心的丫头,等我找到你,一定要用铁链子将你锁住。这辈子你都别想从我眸光中消失!
就算你气我,恨我,恼我,我也不会放手!
哪怕绑在一起互相折磨……也不会将你拱手让给任何人!
慕容玦握着鞭子,在邀月殿的宫门前凌空而起,银灰色的披风烈烈招展,周身逼人的杀气几欲将一切摧毁。
一袭龙纹锦衣泛着冬日冰冷的寒光,重重地推开了泰和宫的大门。
“参见皇上……”
许珑鸢见到他脸上犹带着一丝笑意,她腿脚不便却想要起身,“臣妾等了你一个早上了,皇上用过午膳没有?来人快去准备午膳!”
“不必了!”慕容玄月冷冽地出声道,来不及走到许珑鸢的面前,他问道:“苏夕颜去了哪里?”
许珑鸢脸上一惊微顿,莫名反问道:“月贵妃不是在邀月殿中吗?臣妾一直被软禁在泰和宫中,怎么会知道月贵妃去了哪里。”
“告诉朕实话!昨日下午她来找过你!”慕容玄月不耐烦地打断她,语气急促。
“月贵妃昨晚确实来过,只是例行拜见而已。后来她不是好端端地回去了吗?皇上就算月贵妃失踪了,这件事也跟臣妾毫无关系。也许月贵妃心中另有他人,买通了宫人与旁人私奔了也不一定。”许珑鸢满不在乎地诋毁道。
“她肚中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一个身子是别人,心也属于别人的女人,慕容玄月你强留在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是苏夕颜给了下了何种毒咒吗?你这样对她念念不忘!”许珑鸢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唇边勾起冷笑。
慕容玄月沉默了一瞬,“她腹中孩子的事情,是她亲口告诉你的吗?”
“自然是她告诉我的,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这桩荒唐事情!”
忽然他笑了一瞬,眼中露出许珑鸢从未见过的暗淡自嘲,“我确实中了毒咒,你说得没有错!所以你告诉我,苏夕颜到底去了哪?”
“我为什么要说?让你在为她痴狂,再不顾一切地将她带回来吗?”她狰狞愤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苏夕颜就是个狐狸精害人精,只要我还在,我就绝不允许她再回皇宫!话说回来,叶淑仪面容与她相似,皇上完全可以将叶淑仪当成替代品!没有必要将她接回来,为其他男人养孩子!”
“叶淑仪已被打入冷宫,许珑鸢我许你皇后之位,只想让你安分待着,没有要让你插手任何事情。你不肯说出苏夕颜的下落,那你就去冷宫之中陪着叶氏!”慕容玄月的耐心已到了极限。
“为了一个对你无心的女人,你要将我打入冷宫?”许珑鸢仰起面容大笑不止,笑声充满了嘲弄讽刺,“你对那贱人念念不忘!而她呢?什么都不要,贵妃的位置也不留恋,只想离开你的身边!”
慕容玄月浑身的血液,在许珑鸢的刺激下渐渐冰冷冻结。
“是我帮苏夕颜离开皇宫的,那样怎么?她怀得不是你的孩子,心也不在你这!玄月你为这样的女人付出伤情都不值得!”她放缓了语气,变得无比温柔。
许珑鸢继续说道:“是她来求我的,还像我保证过再也不会回来,若是回来便是死!”
“她当真是这样说得?”嗓音不可遏制地变得微微颤抖。
“我怎么会骗你呢?”许珑鸢轻笑着,“她对你根本无情,更不爱你,慕容玄月你所做的一切在她眼中如同笑话!”
笑话……两年之约,他对她所有的宠溺纵容都像是笑话!
知道她喜欢鸢尾花,他费尽心思从辽国移栽过来,每日都会去暖棚中看一看。看见有第一朵紫鸢花盛开,他心中是喜悦的,以为能换得她的笑颜。
那一路他小心翼翼地带去邀月殿,不让花苞吹到一点寒风,只希望它能开放的久一些。
而她却毫无犹豫地丢下了,一眼未看……
慕容玄月俊美的容颜上血色褪尽,是不是自己前世欠了她太多,这一世才会尝尽情字的痛苦,受尽这样的折磨。
星辰般寒彻的眸变得恍惚缥缈,他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出大殿的。
倾城而下的日光,为什么他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富丽巍峨的宫殿在他眼底都失去了色彩,江山如画,因你才有了意义。
高挑的身形踏出泰和宫的门槛,却差点绊倒,他从未这样狼狈过,心口传来一阵阵的抽痛……
李福海匍匐地跪在地上,他朝着慕容玄月重重磕头,“都是奴才的错,奴才昨夜见过一小太监出宫,没有想到她会是月妃娘娘。一时疏忽大意就没有将她拦下!早知……”
“早知……”慕容玄月轻声呢喃,无所谓地笑了起来,那一笑毫无颜色,空洞至极,“早知又有何用,她想要离开,迟早还是会走。原来她一直将皇宫当作囚笼,不顾一切地想要离开这里!”
“皇上……”李福海没有见过皇上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嘴角微动竟有些不忍,想要劝他的时候。
一袭白衣从宫殿之顶踏落,邪魅如画的脸上只有一派冷绝的杀气。
“慕容玄月,你将颜儿藏到了哪里?将她还给我!”漆黑的凤眸如冰凉的墨玉,眼仁间一片妖冶的刺红。
李福海一惊慌忙站起身子,挡在了慕容玄月的面前。他的出现很快惊动了皇宫之中的御林军。
慕容玄月眯着眸,盯着逆光而站的人影,“你还敢再回南国!”
“爷回来是接自己女人的,你以为我回来是跟你抢皇位的?慕容玄月如果你不把颜儿还给我,你就等着南国的江山城池,在辽国的铁蹄之下化为尘烟血土!”
这样狂傲的话,让慕容玄月脸色微变!
“颜儿……”他用上内力,发出一声长唤,直上云霄。
早已离开鸿城的苏夕颜坐在马车之中,忽然间心口微颤,她忍不住掀开车帘朝着身后望去。
身后只有一片寂寥的荒野,没有那抹熟悉的颀秀身影。
她刚才像是听见了慕容玦的声音,看来只是她的幻听罢了,是分别太久思念成疾了吗?与此同时,腹中那对不安分的双生子重重地踢了她一下。
苏夕颜轻吟一声,伸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你们也想父亲了是不是?等以后……或许你们能见到他。”
她的行踪下落没有告诉任何人,也不想再让人找到她。
皇宫之内御林军调集,三百军队围攻慕容玦一人,他站在包围圈当中,白衣皎皎。他解下肩头的银鼠披风,手腕抬起,紧握手中的鞭子,神闲气定。
负手,慕容玦抬起的面容,直视着禁军后面的慕容玄月,“你想杀了我?”
慕容玄月没有说话,目光冷冷地望着他。何时起,可望不可即变为了嫉妒,变为了痛恨?
这一刻他是想要杀了慕容玦,如果他不在了,夕颜肚中的孩子就没了父亲。她走投无路,或许就重新回来。
这个想法涌现之后,慕容玄月神色绷紧,他怎会生出这样卑鄙的想法!同时他又觉得这是唯一的机会,能让她重新回来,能顺理成章照顾她一辈子。
念头出现之后,就再也无法摆脱。就像是嫉妒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再也无法连根拔除。
与她相处得时间越久,越是得不到,这个念头就越是强烈。
“慕容一脉的人果然都流着薄情的血,慕容玄月我帮过你,你却抢走了颜儿,还想要我的命?”慕容玦抬首笑着,揶揄,不以为意。
“我们体内流着一样的血,我是否薄情冷血,慕容玦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慕容玄月抬步走近,三百御林军让开了一条路。
“另外……”慕容玄月走到他的面前停下了脚步,“夕颜已是我的贵妃,她在皇宫中住得很好,她不会跟你走,也不想跟你走!”
慕容玦轻哼一声,“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邀月宫中根本没有人!”
慕容玄月眼神顿时变得冷厉,“你见过她?”
薄唇轻勾,这张邪艳的脸露出魅生的笑意,“颜儿是我的妻,她还怀着我的骨肉,我凭何不能见她?慕容玄月你以为你扣下她,就能霸占着她?这三百废物能拦得住我?我要带颜儿走!”
“你休想!”慕容玄月断然冷喝。
“能不能不是靠嘴巴!”慕容玦嘴角微扬,凤眸却分外的黑沉,手中的鞭子快如闪电朝着慕容玄月的脖子缠去。
慕容玄月往后退了一步,三百御林军围攻而上……
泰和宫中许珑鸢焦急地站起身子,“外面来的人是谁?”
宫婢摇了摇头,只能看清一道流光般的白影在跟皇上缠斗。
“快点扶我出去!”
“娘娘您的腿不能下地,需要静养……”宫婢的话未说话就被许珑鸢惊叫着打断了。
“你知道什么?一条腿哪比得上皇上的性命,我绝不能让皇上出事,你快点扶我出去!”许珑鸢神色慌乱不安,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宫婢诺诺应下,扶着许珑鸢出了宫殿的大门。
许珑鸢盯着凌空的身影,目光微怔,莫名觉得无比熟悉。
待两人从空中落下时,慕容玄月的龙袍衣袖碎裂,臂膀上受了一鞭,蜿蜒的血痕从指尖滴落……
“六王爷?”许珑鸢走近之后,惊诧出声。不,这不是慕容夜渊的模样!
慕容玦扬鞭指着慕容玄月,“我再问你一次,颜儿在哪?”
这个声音,确实是六王爷的声音。
许珑鸢心疼地望着慕容玄月指尖的血,想要上前为他包扎,刚一靠近就被慕容玄月甩开了手。
他眸光不转,紧盯着慕容玦,连一记眼神都吝啬给她!
“你除非能将南国攻下,要不然你别想找到她!”哪怕受了伤,一只手鲜血淋漓,慕容玄月神色依旧雍容镇定。
这句话逼得慕容玦身形一颤,一片浓黑的凤眸再无任何光亮,只剩下疯狂的杀戮嗜血。手中的鞭子再次朝着慕容玄月袭来。
慕容玄月就算习过武功,也绝不是从修罗场中走出的慕容玦的对手。
转身之间身上又多了几处鞭伤,慕容玦并不想要他的命,他只想知道苏夕颜的下落!
心伤没有痊愈,方才又有一次经脉逆行。慕容玦强行运用体内的内气,随着每一鞭落下,他浑身上下都像受着凌迟般的痛楚。
但从他妖冶凝笑的脸上看不出分毫,鞭子再次落下的时候,许珑鸢瘸着一条腿突如其来地往前一扑挡在了慕容玄月的面前。
长鞭如冰冷的毒蛇卷上了许珑鸢的脖子,慕容玦对鞭下的女人毫无怜惜之情,生生地将她在地上拖拽了一路。
华美的凤袍撕裂了,头上的步摇华胜散落一地。
怕伤了皇后娘娘,御林军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许珑鸢害怕地扯住脖子上缠绕的长鞭,朝着慕容玄月伸出手,“皇上救我!”
慕容玦握着长鞭轻轻一扯,就让许珑鸢闭了嘴。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将颜儿交出来?你若不肯将她换给我,那我就在这杀了她!”舌尖吐出的“杀”字,轻佻随意,如同要捏死一只蚂蚁。
慕容玄月眸光幽幽,神情淡漠,没有任何退让也没有任何顾惜许珑鸢的意思。
脖子上的鞭子越缠越紧,许珑鸢艰难地伸出手拉住慕容玦的衣摆,像是有话要对他说。
慕容玦冷眼扫过她之后,放缓了手中的力道。
趴在地上的许珑鸢模样狼狈丑陋地喘息不已,不住地大声咳嗽。
慕容玦不耐地开口道:“有话快说,若你嘴里没有一句有用的话,我现在就送你上黄泉路。”
上扬邪妄的凤眸写满了冰冷,不耐烦。
许珑鸢咳嗽着笑了起来,“哈哈……”笑声沙哑刺耳。
慕容玦不明所以地盯着她,许珑鸢笑着流出了泪,自己的性命在慕容玄月的眼中竟是这样的无足轻重。
而她呢?却将他看得比命还要重要,为了他能够不惜一切!
笑够了之后,许珑鸢才阴阳怪气地出声道:“你们为了一个女人争斗不休,她却已经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
“你把话说清楚了!”慕容玦眼瞳紧缩地盯着许珑鸢。
“你还不明白吗?那个女人离开了皇宫,她根本就不在这里,你们就算为她争得鱼死网破也毫无意义!”许珑鸢讽刺地笑着,缓缓开口。
缠绕在她脖子上的鞭子骤然收紧,一字一顿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她去了哪里?”
浑身乱撞的真气像是要冲破他的经脉,慕容玦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只有嗡嗡的鸣响声。
她走了,她丢下一切毫无留恋地走了!
许珑鸢侧过脸,盯着他握着长鞭不停颤抖的手指,露出了诡谲的笑意,“我不知道……我只负责把她送出皇宫,咳咳……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你们都想留住她,可是你们谁也留不住她!那个……贱人她再也不会回来。”
慕容玦手指不松,鞭子在收紧。
整个眸中只剩下黑与红这两种颜色,宛若嗜血的修罗。
许珑鸢的脖子发紫,一时气闷昏死了过去。慕容玦松开了手指,再没有回身看任何人一眼,颜儿不在这,他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
他要去找她,不管走遍天涯海角都要将她找回!这是他欠她的!
昏死的许珑鸢被宫人七手八脚地抬了下去,慕容玄月目光极冷地盯着他的背影,没有受伤的右手做了放箭的手势。
这个男人不能留下……
得不到的谁都得不到,这一刻心底的嫉妒之果在发芽,长出锐利的荆棘将他的心密密匝匝地缠绕起。
只有痛,只有恨!
在慕容玦白衣翩跹,随风摇曳而过转身的那一刹那,背后几百支箭雨腾空而起,向他射去。
他一跃像是白色的苍云之鹤落在了宫殿至高的琉璃瓦上,轻功凌驾,将密密麻麻射来的箭羽甩在了身后。
全身筋脉撕裂般的痛楚,让他在即将离开皇宫之际踉跄了一下。他已经到了极限,身与心都抵达了极限。
颜儿,我来找你了。你到底在哪?别再任性了,回我的身边好不好?我再也不会将你一人留下,我再也不要任何,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我再也……
胸口前像是有冰凉的东西刺入,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雪色的白衣顷刻就被刺穿的箭眼染透。
晕染的血纹,如一朵极致妖冶的花开在他的后背间。
慕容玦站在皇宫之巅,向远方眺望。他在等一个人,她去了海角天边,让他再也找不到……蠢丫头当日你答应我的话,怎能不作数?我们再也不放弃彼此,美酒一起饮,苦难一起扛。你怎能将我一人丢下?
她住在他的心头上,她一走,他的心也死了。所以当冰冷的箭将它穿透时,他再也感觉不到痛……
只觉得冷,从灵魂到躯体被看不见的冰雪封印覆盖。只是一瞬,他从光滑的琉璃之巅上跌落,流下一道血痕。
白色的锦衣烈烈,他依旧睁着眼睛看着远方的远方。尽管远方早已模糊了光影,融成了一片穿不过的茫茫白雪。
长相忆,长门送别离。千山隔,一片伤心地。今夜月色凄迷,误了佳期,千里只有梦中语,愿卿长久记。
躺在马车中的苏夕颜陡然从梦中惊醒,她梦见了慕容玦。梦中的慕容玦与她道别,眸光温柔地注视着她,宛若某个落日下的夕阳。
在梦中,他捏住她的面颊,霸道地喊她笨丫头,让她照顾好腹中的两个孩子,他要去遥远的地方,暂时不能再回来。
不知为何,在梦中隐隐觉得他不会回来,她不顾一切地抓住他的手腕,他的身影却渐渐变淡,成了一阵风,一场雪,从她手心之中消失。
醒过来后,苏夕颜久久地发怔出神,心中一阵阵强烈的不安如潮水般翻涌不停,她抬起掌心用力地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也止不住那种空荡荡的感觉。
抬手拂过面颊,才发现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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