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立誓生辰拜师
到了广场上空，下面早已到齐的修士，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或是谈笑风生，或是高谈阔论，还有几个争执不休的。
颜夕笑着说道：“大家还是老样子啊……”
明明说话的声音不大，颜川却看见广场中的修士都瞬间止住了话头，纷纷望了过来。
端木清栎将船只缓缓降于广场中央，在颜川出现于众人眼前的瞬间，人群中立时传来了一人疑惑的声音。
“哎？怎么多了个小人儿？”
“小、小川才不是小人！是我弟弟！”听见有人说小河流是小人，端木椼不乐意了，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小河流改成小川，生气地瞪视着发声的人。
“你不会说话，就别说！”那人身旁的人骂了他一句，转而对端木椼说道：“椼儿啊，你胡伯伯没说你弟弟坏话的意思，就是好奇这个小娃娃。”
端木清栎将儿子拉到一边，对着众人拱手：“诸位，今日在下想借着小儿的生辰说件事。”
端木清栎让颜川站在身侧，一手搭在他的头顶轻抚着说道：“这是前些日子在下出谷时，路过一个小山村遇到的孤儿。”
“当时他发了高热，在下见他可怜，便救下了他。然而病愈后，在下得知他无亲无故，无家可归，擅作主张从谷外把人带回来，实在是愧对大家。”
“今日，在下想当众正式将此子収为端木家的小儿子，随颜夕的姓氏，单名一个川字，算是在下的一个交代。”
话语刚落，端木清栎便朝众人施了一礼，颜夕也拉着俩孩子跟着弯下了腰。
“快起来，快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谷里多了个孩子，正好给椼儿作伴，这是好事！”
“是啊，多了这个小娃娃，往后就更热闹了！”
一群人都开始附和了起来，只是一个孩子，对他们来说并不能造成什么影响。
这时候，端木清栎又开口了：“诸位，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有什么事你就一并说了吧，什么求不求的，太见外了！”胡有卜被这拖拖拉拉的说话方式，弄得有些不耐烦了。
“好，那在下就明说了，其实这孩子有些特殊。”端木清栎伸手在颜川头顶挥了一下，颜川周身的气息顿时起了变化。
“川儿是继极锋灭门后，百年来唯一一个身负灵气，能够修炼灵力的孩子。”
看着场上一张张震惊的面孔，端木清栎道出了他的请求。
“在下想请在场的诸位立下誓言，永远不会做出丝毫对川儿不利的事，并非不信任诸位，只是希望川儿不会因为自身的特殊，受到任何伤害。”
场上寂静了片刻，随后胡有卜又第一个开口了。
“太好了！从今以后，小川儿就是我的小徒儿了！嘿，都不许和我抢！”
这下其他人都忍不住开口了，一个两个的都往自己身上安了个颜川师父的身份。
颜川一个小萝卜头被一群大人围了起来，他被这意料之外的情况弄得一动也不敢动。
小河流被大人们围在了中间，消失在自己眼前，端木椼不高兴了！
“哎哎哎！你们你们！把我弟弟还回来！他还没答应当你们的徒儿呢！”像模像样地卷起了袖子，端木椼奋力地将阻挡自己去路的大腿们扒拉开，挤了进去。
一把将小河流拉到自己身后，端木椼抬眉怒视着自己未来的众位师父：“你们休想让小、小川背那么多功法！”
“椼儿，我们是给你收小师弟呢！以后不止有弟弟，还有小师弟陪你了！”一旁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大声说道。
“曹伯伯，你别把我当三岁小孩！是不是小师弟，小川还是会陪我玩！哼！”
一众人七嘴八舌，都在劝说端木椼让他们收小徒弟，端木椼却一点都不松口。
“好了好了，各位，现下最要紧的还是先立下誓言，还有今天大家来此的目的，莫不是都忘了吧？”一个鹤发老者，走上前，制止了这场争论。
被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想起来，今天的主角是小寿星—端木椼。他们还和他抢起人来了……
回过神来的人，不由有些汗颜，尴尬的咳了咳：“怎么可能会忘，我这是在逗椼儿玩呢！”
“是啊，五岁生辰怎么也得热闹些！”
端木清栎见人都消停了些，将话题拉回了正事上。
“在下以为，为了川儿的安全，早早立下誓言为好。稍后再举行生辰礼，在下想将今日也定为川儿的三岁生辰，和椼儿一起庆祝。”
鹤发老者，抚了抚长须，赞同道：“清栎说的在理，先立誓吧，小娃娃的安危为重。”
颜夕拿出了一个通体透明的器皿，摆在了广场中央的一个石台上，蹲在颜川面前：“川儿，这誓约需要一滴你的血，可能有点疼，一会儿就好了，好不好？”
颜川知道这是为他好，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
端木清栎将颜川抱起来，让他把手举到器皿上方，透明的器皿亮起了白光，他拇指指尖一疼，一滴血落在了器皿中。
那滴血渐渐没入其中，不消片刻整个器皿便染上了淡粉色。
看着这神奇的一幕，颜川早已碎了的世界观，不可避免地又被砸得粉碎。
一旁的端木椼也没见过这个，满是好奇地看着那个器皿，又看了看小河流的指尖，想说什么又因严肃的气氛憋了回去。
先是端木清栎，后来是颜夕，然后是场上的人，一个个的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滴了一滴血。
只不过他们的血，并没有浸入器皿中，而是汇聚在内，融成一体。
所有人都立下绝不会伤害器皿之主的誓言后，融合在一起的血液似是沸腾般地滚起。
过了大约一炷香，血液化作气体环绕在颜川周围，最后停在他的后脖颈处，落下了一个带着层层花瓣的绯红花纹，又转瞬消失不见。
石台上的器皿也在这之后，悬浮至空中，飞速运转，淡粉色的细碎光点逐渐溢散出来，一齐升上了天。
那一瞬，颜川感觉自己的后脖颈涌上了一股灼热感，他没看到的是，一朵类似千瓣莲的花纹浮现出来，又淡去。
当器皿从新降至石台上时，已然恢复成了最初透明的模样，没有一丝血液存留。
至此誓约成立。
颜夕对众人施了一礼，将器皿收回，微微笑道：“谢过诸位，接下来就是俩孩子的生辰礼了！”
一扫刚才的严肃，气氛变得欢快起来。
这下端木椼憋不住了，逮着小河流一个劲儿地问：“你的手指头怎么样啦？疼不疼啊？我看看，我看看……”
自己的手被端木椼抓在手里，仔仔细细地看着，颜川出声道：“不疼的，就一个小点。”
“那也会疼的，流血了啊……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啊！”说完，便朝着那个小红点，轻轻地吹了吹，又继续说道：“痛痛飞走啦！”
“椼儿真是个好哥哥，我这有治外伤的膏药，快给川儿用吧！”一个红瞳的女修士，也就是胡有罗柔声说道。
“太好了，谢谢胡姨姨！”端木椼接过药盒，直接打开，糊了一坨，擦在了小河流指尖上。
“……”颜川有点想吐槽这个太多了，但是端木椼脸上的关切却让他说不出口。
他觉得一来到这个世界就遇上了端木椼，他，很幸运。
这边两兄弟对着个小伤口，涂涂抹抹。另一边的大人们则开始布置起了场地。
谷里的人闲散惯了，只想着准备礼物，广场上却是除了一个石台，什么也没有。
眼看着要举行生辰礼了，众人想把礼物都摆出来，却没地方搁。难道要放地上吗？那也太寒碜了……
于是距离广场最近的屋主，从家里搬来了两张长桌。
一张用来堆放所有人送给端木椼的礼物，另一张放着的是原本准备给端木椼的拜师礼，现在要送给颜川的礼物。
一人一桌的礼物，不偏不倚，就是这么公平！
然而就算多了两个桌子，这个生辰礼的场地，还是不怎么样。
不过这些修士却一点也没这么觉得，反而很满意这个新布置。
端木椼给小河流上好了药，便兴冲冲地拉着他，快步走到了大人们身边。
指了指两张桌子，端木椼道：“这些都是我和弟弟的礼物吗？”
“是啊！快看看喜不喜欢？”
确认了两人都有礼物，满意地点点头，端木椼又问了一句：“那好吃的呢？”
众人对视一眼，是啊！忘了还要准备好吃的了！就连拜师要敬的茶都忘了！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广场上又多了一张放了几道菜和糕点的大圆桌，外加两个小凳子（给孩子准备的，时间太短，准备的菜不够所有人吃）。
端木椼先是将小河流抱到了凳子上，自己才高高兴兴地坐在他旁边，准备开吃了。
周围的大人这会儿就在一旁争论：到底谁是大师父，谁排第二……谁当最后的小师父……
每吃一道菜端木椼都不忘给小河流夹一筷子，好吃的还要多夹几筷子给他。
本来有些拘谨的颜川，为了不浪费食物，只能埋头苦吃，刚消灭一些，碗里又会多出一些把缺口补回去。
一桌子的菜都被吃光了，他们才放下筷子。
这段饭把两个孩子的肚子都撑圆了，凳子都下不去，只能乖乖坐着休息。
端木椼打了个饱嗝，感觉好些了，便坐不住了。
蹦下了凳子，看小河流还在休息，自己啪嗒啪嗒的跑到摆着给自己的礼物前，挑挑捡捡地翻看着。
“椼儿，最喜欢哪个礼物啊？我送了个可以变大变小的笼子给你，看喜不喜欢，以后抓虫掏鸟蛋都能放里边了，变小了也能看见里面有什么哦！”
这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说的，他为端木椼准备礼物时，觉得投其所好最好。
端木椼听了，两只眼睛都亮了起来，小眉头接着一皱，小声嘀咕：“可是小河流不怎么喜欢捉虫啊……我这是在找要送给小河流的生辰礼物！”
“阿铁伯伯，您平时造的东西里，有没有能玩水的啊？弟弟喜欢水……”
阿铁伯伯其实名字里一个铁字也没有，全名是与外型不符的柳如风。
平日里都在敲敲打打地造东西，谷里的人都觉得喊他阿铁较显亲切，就连他本人也觉得阿铁更适合他。
柳如风看了一眼长桌上的礼物，没一件合适的，回忆起自己这么多年来制作过的东西，与水有关的还真没几个，而且还忘记塞到哪儿去了。
“椼儿，快过来！要敬茶拜师了！”颜夕的声音传来，端木椼还想继续找，没理会。
“放心吧，我们先过去，水系法器，我屋里有，就是得找找，一会儿给你拿来！”
柳如风对自家徒弟大方地说道，反正要送的也是自己的未来徒弟，一点都不心疼。
因为师父人数太多，端木椼的拜师礼很不一样，也简化了不少。
一堆师父排排站在他面前，每人端着个小茶杯，他自己也端了一个小茶杯，接着举着杯子跪在地上拜了一拜，将茶一饮而尽，师傅们也喝过自己端着的茶后，就算礼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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