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观音7
越来越多的人朝这边看来,伴随着逐渐而起的喧闹声,有什么要破开的思绪又被重新埋下,面容秀美的少女瞳孔微微放空后,涣散的视线里只余下少年关切的目光。
她原本扶上真宜臂弯的手倏地收紧,无法言说的痴迷情感在全身上下游走,像陷入覆着春光的沼泽,连带着骨肉都沉迷在名为真宜的美梦中。
是梦又怎么样呢只要只要……
真宜语带担忧,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不转视线地与她对视:“真的没事吗茗香”
被怪物吃掉也没有关系。
【骗小妹妹】
【……】
是哄小妹妹啦。
真宜表情温和的由着茗香抓着自己的手臂不放,但在那秾丽眉眼间展露出很细微的不舒服感觉。
他皮肤本就娇贵细嫩,在日光下更是白得近乎透明,使得抓在他身上稍重一点的力道都会晕出一大片的粉红印记。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抽开手。
倒不是他怜香惜玉,真宜自诩是个烂人,曾经就有人说过他明明长着一副祸害人的模样,但又没心没肺到沙漠都会流泪。
嗯嗯嗯妹妹确实很可爱啦,不过她老爸看起来好凶。
【琳琅天宗主。】
系统很负责的提示,不过他没有念名字,语气懒洋洋的:【不是。】
想想也不可能是啊。
那位好像不太是直男……
啧,关我p事。
越过少女精心搭配过的头饰,真宜注意到后面人投来的目光,不得不说修仙之人当真大都都有着好样貌,不清楚琳琅天宗主执掌天下第一宗门有多久,但其身上气质温润,很难想到他的身份。
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儒雅的书生。
真宜和他短暂的对视上,看到对方怔愣住的反应,冲他微微无奈笑了笑。
很快,真宜就听到那人开口。
望着远处离去的身影,周围人终于慢慢围了上来,冷淡空气中有香气漂浮,真宜听到系统在脑内让他离开的催促,语调是难得正经严肃,于是真宜下意识就按着对方的指令抬脚要走,但等到回头时,才发现前路已经堵满了人。
廊桥作为横跨两座亭楼的通道,辽长而宽阔,比起字面上的桥,更像是一个长方形的平台,真宜遥望一眼,只能看见满是熙熙攘攘涌动的人头,每个人面上都呈现扭曲出反常的狂热,脑海里的声音愈加急迫。
【真宜,】脚步声杂沓,系统的声音中隐着难以描述的陈述意喻,【你流血了。】
艳丽到极致的红色血液沿着秀美的小臂线条蜿蜒而下,又顺着手腕上那突出的一小块腕骨一滴一滴落在白色玉石铺就的桥路上。
是刚刚被少女尖利指甲掐出的月牙湾。
【啧……你没感受到吗】
【啊】
真宜挠挠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从系统的话语中感受到压抑着的情绪,像生气。
这对于一个由一串超越文明时间组成的系统来说有点不可思议。
于是他难得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没感觉到……】
【跳。】
啊勒
一簇簇桃红横过朱色桥栏渲染出粉色天际,出于对伙伴的信任,真宜没有过多的犹豫,在无数双手即将触碰到那一抹衣角时,果断向前踮脚轻跃至敷着细碎光影的红栏横面,来不及多想便从高处跳下。
微凉的气流在混着罪恶的香甜味中卷动蹁跹衣袍,真宜今日心血来潮没穿琳琅天洁白弟子服,而是粉白相间的常服,浮光掠影间,他和漫天桃瓣一同从天落下——
【检测到疑似对象。】
在下方有一人正驻足仰头去看。
比起热烈的日光,那人投来波澜无惊的蓝色眼眸和雪色长睫竟更令人心动不已,而在那奇异的眸色中,突兀撞入了一点艳色使那冰雪似的修士染上了一点微渺生气。
【收到~】
“嗨——”
如意料之中落入那人怀里,真宜见到对方依旧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但不同的是形状很好看的薄唇微抿着,让人感受不到他的情绪。
好冷酷的帅哥哥。
随着对方垂着眸的姿势,未束起的雪似的白发冰冰凉凉的从他白色的华服滑落,他全身皆是白意,但他一念之间抱住的少年却是和他极致的相差,就连性子都是天南地北。
但姜鹤月看见怀里乌发乌眸的漂亮少年弯起了眼,语调欢悦而甜蜜。
“我们又见面了。”
好像他们是天作之合。
沿着小路缓步前行,这是真宜从未见过的一条秘密通道,两侧的树木随着他们往上的高度渐渐从翠绿褪成白雪一般的颜色,到最后举目望去只能见得漫山遍野的白,周围的温度也奇异的下降,这里是与下面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你住在这里吗?”真宜走得快了几步,擅自去牵掩在宽大袖袍下骨节分明的手,很奇怪的,外表那样冰冷的一个人,手心的温度却是温暖的,真宜歪着头去看他,言笑吟吟道:“你是要把我带回家吗?”
白发修士没有说话,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变化。
不过真宜原本也没指望他理自己,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的长阶梯到了尽头,路途中白发修士都没松开开真宜的手,在登上最后一个阶梯后,一座巍峨殿堂如画卷般在眼前展开。
“嗯”
真宜疑惑地摊开手掌,有一点一点肉眼不可见的凉意在掌心化开,像飘絮,是雪。
这里竟然在下雪。
不过和他的主人很搭嘛。
目及之处,不论是被银雪裹覆的楼瓦房墙,还是载着皑皑白花的千年高树,都和走在前方身姿挺拔如云松的男人完美融合。
“过来。”
就连说话也像,冷冰冰的。
跟随着白发修士绕过亭廊,直至到了一处高阔殿门处,真宜停了脚步,看着已经走进殿门的没有回头的背影,半晌才轻步跟了上去。
比起外面的飞阁流丹,殿内倒是出乎意料去的简洁,但真宜只是看了几眼就知晓这里别有洞天,每个饰品上都附有浓郁的灵力,价值不可估量,白发修士直走到里间,在一方卧榻前停了下来。
【他要干什么?】真宜好奇探头,【我好害怕。】
系统语气恢复了正常:【害怕什么?】
【他是不是要——】
“坐。”
随着姜鹤月转身的动作,真宜看到他手上的小玉盒,那人视线定在被血染透的袖摆,淡声道:“你受伤了,要包扎。”
哦。
就这样啊。
不过。
真宜眨眨眼听话地坐在那张整洁到没有一点褶皱的床榻上,乖顺的伸出之前被掐出血痕的手,尽管过了这么久早已经有点结痂,但在过分娇贵,雪白纤细的手臂上看上去还是过于可怖了些。
真宜看着姜鹤月从模样精致的玉盒里拿出纱布和青色的瓷瓶,随着对方低头的姿势,那些雪丝就沿着那人的肩滑落在自己眼前,映着半阖的水眸,好比迢迢明月般让人移不开眼。
超级可爱呢。
明明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伤口,过一两天就会消失,或者小小法术就能解决的事,却做出这样如临大敌的严谨态度,好像外人面前真正的天下第一,在这个时候只是个笨拙的凡人小医师一样。
喜欢喜欢喜欢。
上上上上他!
“啊……”
“……怎么了”姜鹤月听到真宜发出的声音,手上包扎的动作一顿,以为是自己下手重了,抿嘴半刻,不确定开口道:“疼了”
“啊,不是。”
真宜回答的很快,他像是不自在的晃了晃脚,在不小心没控制好幅度踢到跟前的白色衣摆后,立即停了下来扯开话题:“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坐在塌上的人好似永远安分不下来,真宜说着又微俯着身子,凑近了点去瞧姜鹤月熟稔的包扎动作,近到好像姜鹤月都能感受到前者浅浅呼出的甜腻鼻息。
和轻而易举就能窥见的一颗小痣。
而且被自己包扎的那人说话时就爱拖着长语调,听起来像撒娇:“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嗯?——”
本来就只是小伤口,缠着纱两圈就好了,姜鹤月收拾物品的手停在半空,下意识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沉沉上挑的疑问,但随着眼前光线一暗,修为极高的白发修士才发现原坐在榻上的少年已然跪坐在塌上直着身子向自己靠了过来,一张恍如雨中水墨的漂亮容貌就忽地晃进眼底。
他比雪枝还要白艳,姜鹤月第一眼见到真宜就知道,尤其是看到后者那样开朗惑人的模样,美艳得像自己在初生记忆里曾喜爱过一只雪白的兔子。
又甜又香,嘴唇如意料中一样的软。
对方好像完全不知道亲吻所隐含的暧昧意思,在做完一触即离的,带有甜丝丝的亲密动作后,真宜稍稍退开了距离,他弯起那双好看的眉眼时,姜鹤月突然间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像是风从山顶吹过,清旷而幽远的回响。
“谢谢姜姜啦。”乌发乌眸的少年笑嘻嘻道,“你知道了吧?”
“我超麻烦的。”说着,真宜面上展现出略略苦恼的神情,“刚刚好像很多人知道我的体质了,我不想被抓起来当炉鼎……我不喜欢他们碰我。”
“但是——”
和那日一样,真宜和姜鹤月对视上。
“如果是姜姜的话,我没关系的。”
真宜轻轻笑出声,大大方方又凑了上去,去贴对方的唇角,香气像花一样盛开来。
“我给你操,你保护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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