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
《暗涌》文/苏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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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承晔换了池晏深的衣服出来，发尾的水珠将滴未滴。池晏深看不过眼，用毛巾替他狠狠搓揉了一番，见干的差不多了才放手。
“要是我电脑拿来就好了。”
宋承晔一静下来就待不住，视线不停往办公桌上瞟，“我俩就能一起打游戏了。”
池晏深意会太子爷的意思，将笔记本塞进他怀里，“那你打吧，我看会儿春晚。”
“春晚有什么好看的。”
宋承晔达成目的，打开笔记本，熟练地登上池晏深的号，开始选英雄进比赛。
实话说池晏深也觉得春晚没什么可看的，坚持了两个小品，就觉得无趣，凑过去看宋承晔打游戏，将节目声彻底当成背景音。
两人挤在一张沙发上，彼此的距离越凑越近，到后来宋承晔揉了揉脖子，率先提议道：“去床上？”
“这不合适吧，宋老师。”
池晏深眨眨眼，双臂挡在胸前，“我可就一张嘴，解释不清楚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宋承晔的视线不由自主在他唇上停留了两秒，狼狈地闭眼。
“不去就算了。”
池晏深不再逗他，将笔记本电脑从宋承晔怀里抱起，“去床上吧，两个大男人怕别人说啥。”
宋承晔也不扭捏，上了池晏深的床后自来熟地将自己卷进被子里，又拿了两个枕头在底下垫着，让自己瘫得更舒服些。
“还打游戏吗？”
池晏深将笔记本放在两人中间，询问宋承晔。
宋承晔摇头，指了指屏幕上的「电影」的文件夹，“看部电影吧。”
文件夹里没什么新上的电影，视频软件上又翻来覆去都是那些票房高的片子。
池晏深迟疑了一会儿，鼠标移动至某一处，问宋承晔，“看这部吗？”
宋承晔定神一看，摸不透池晏深的想法。
《春风沉醉的夜晚》
这电影他早在上高一那会儿就看过，毕竟能被提名金棕榈奖的影片，国内也没几部。
只是……不太适合现在的氛围。
池晏深看出他的犹豫，缓声道：“这是我导师布置的作业，你要是介意的话，我们换一部？”
宋承晔嘴比脑快，“我没什么介意的。”
艺术。
什么叫艺术。
艺术的东西能用欲望去揣测吗。
宋承晔在心里狠狠鄙夷自己，面上一本正经，“我也觉得这片子不错，就看这个吧。”
影片是池晏深托人从国外找来的正版资源，无水印无广告，连激情戏份也没有删减。
他看到一半时往旁边看了眼，顿感好笑。
宋承晔睡着了。
许是这些天连轴拍戏累着了，洗完澡后倦意上涌，躺在床上看了会儿电影，池晏深也没留意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想起今晚种种，又离谱又显得理所当然。
池晏深没忍住，撑着太阳穴苦笑一声，将笔记本合拢。
见鬼了的导师作业。
电影学院的学生，还会没看过这部电影？
想来也知道宋承晔没信他这套说辞。
-
春节假期剧组只放三天，池晏深懒得大动干戈在路上折腾，干脆就没回去。
宋承晔也是类似的想法，倒是他俩助理一年到头好不容易盼到了假期，跑得一个比一个快。
池晏深不是什么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大手一挥又给赵楠多放了四天，给他凑足法定节假日的天数。
自那天稀里糊涂在池晏深床上睡着后，宋承晔彻底陷入了不对劲，有时池晏深递给他杯咖啡，都能见宋承晔流露出躲避的表情。
不过好在到底是专业演员，虽然两人戏外情绪不对，但拍对手戏时也没落了进程。
池晏深在初五那天晚上敲开了宋承晔的房门。
初五迎财神，剧组迷信这些玩意儿，挨个给每人的房门口都贴了张画符。池晏深敲门，一边对比两人门上的贴画有什么不同，一边耐心地等着宋承晔来开门。
“你怎么来了？”
看到是池晏深的那一刻，宋承晔不由自主皱眉，很难说清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不能来？”池晏深没料到十七岁的男孩会这么难哄，“我来找你打游戏。”
宋承晔没流露出多少欣喜的表情，停顿了下，道：“我今天没心情。”
池晏深这下也皱起眉，并没因为被拒绝而不高兴，仔细端详着宋承晔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了？”
宋承晔不答话，漂亮的桃花眼此刻没什么光彩，只是沉默地堵在门口，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池晏深和他较了会儿劲，率先败下阵来，揉了揉宋承晔的头发。
“那你什么时候想打游戏了，来喊我，我陪你通宵。”
池晏深给出了他自认为最壮烈的退步，但宋承晔仍旧没松口，直到池晏深用房卡刷开自己房间时，才听到宋承晔问：“你还有烟吗？”
“……”
“有。”
池晏深叹了口气，从房间里找出还没拆封过的烟盒，但又不递给宋承晔，“去哪儿抽？”
-
宋承晔带着池晏深来到了顶楼。
很难想象在这种小县城里，居然有酒店的顶层是全面落地窗设计，显得空旷而奢华。
“我让许自安试过，哪怕在附近最高的屋顶上拍，也会因为反光拍不到这里的景象。”
宋承晔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在烟盒上敲了敲，“给个火？”
池晏深看了他眼，将打火机抛给宋承晔。
“到底怎么了。”
“没事。”
宋承晔神色恹恹，“你别问了，是私事。”
人和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
池晏深在思考，是不是那天当面撞破了宋承晔和陈琪的对话，所以连带着他连表面兄弟都不想和自己假装，一句“私事”就把所有关切堵了回去。
“你看这儿像不像高中时候的表白墙？”
宋承晔吸了口烟，本想顺顺当当呼出，却不小心把自己给呛到了，将沉闷的气氛打乱。
池晏深一面替他拍背，一面看了看四周。
“是有点像，不过这儿没人写字。”
“我也就对那表白墙有点印象。”
宋承晔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我哥们每次都拽我去看……说上面写的都是我的名字。”
池晏深见他不咳嗽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有你这种大帅哥在，你们学校的女生还会看上别人？”
池晏深对宋承晔的观感很好。
不仅仅是颜控的本能，宋承晔对待工作和身边人的态度认真而温和，没有那些公子哥的毛病。
他想不出什么样的人会不喜欢宋承晔。
“啊，那是。”
宋承晔这会儿恢复了些神采，“不过看上了也没用，爷是他们得不到的男人。”
完犊子。
池晏深心道不好，这怎么又绕到感情问题上去了。
他和自己亲哥都没进行过这么深刻的谈话。
难不成真是当演员的感情比较充沛？
“和我讲讲高中的生活吧。”
“？”
察觉到池晏深的疑惑，宋承晔耸耸肩，“我这几年一直都在拍戏……学校里就是挂了个名。课程都是靠家教撑着的，没去读过几天书。”
池晏深一想也是。
“我那个时候读的是外国语学校，一个宿舍四个人，一个保送了p大，两个去读了藤校，就我来了电影学院。”
他也燃起一根香烟，那烟尾碰了碰宋承晔的那根，调笑道：“我中学时读书不差的，托福sat什么的都考了，也想过要出国。但我觉得我爹妈把我生的这么帅，不来拍电影可惜了。”
池晏深满意的看着宋承晔被逗笑，继续道：“不过拍电影也挺好的，有机会去体验不同的人生，不然我这辈子得多枯燥啊。”
宋承晔点点头，“那宿舍呢？你们宿舍是怎么样的？”
“其实高中宿舍也就这么回事。”池晏深挠挠头，“我们宿舍几个人都忙，很少有都凑在一起的时候。凑到一起……就晚上打游戏，然后看看小视频这样子咯。”
“然后呢？”
“然后？”池晏深看向宋承晔，“你说什么然后。”
“女孩呢。”他挑衅似的抛出这个话题，“没聊过你女朋友？”
“啊。”池晏深发出短暂而急促的感叹词，在脑海里搜索有关自己前女友的信息。
“聊过她，我们那个时候都是同班。当时我留在高考班备考，她被美本录取，一直在准备ap课程。毕业了两人没什么机会见面，自然就分手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宋承晔一支烟抽完大半，将下巴撑在自己的膝盖上，声音低低的。
“想谈校园恋爱。”
“这有什么难的。”
池晏深笑起来，“你让你团队给你去接个本子，你要演校园剧男主，投资方不得乐疯了？”
虞燕安对宋承晔的星途规划有着严格的目标，那些校园剧在她看来不过而而，只有像林自腾这种大制作的影片，才值得宋承晔来参演。
但即便如此，让宋承晔去拍校园剧的呼声也依旧居高不下。
“我不想演别人了。”
宋承晔偏头，桃花眼亮的惊人，“我说，我想谈校园恋爱。”
池晏深的心脏漏跳一拍，半晌没反应过来。
“演别人有什么好的。”他喃喃道：“我就想做自己，不行吗？”
行。
怎么不行。
然而他没能在脑海里组织好安慰小少爷的语言，就察觉到自己唇边传来湿润的触感。
带着烟草的苦涩，池晏深顺从地闭上眼，默认了宋承晔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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