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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 “喜欢他很久了吗?放弃一定很痛苦吧。”


祁砚清去了一趟谈妄的医院。

        一进去就发现办公室有了变化,办公桌  上放了一个看起来不便宜的笔筒,银灰色的。

        多了一个保温杯,看起来还没用过,  就在笔筒旁边。

        他把杯子拿过来翻开底部看。

        -wj。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有什么事。”  谈妄一进来就看到祁砚清坐在病人的位置上等他。

        祁砚清懒散地抬眸,笑了一声:  “这才恋爱多久啊,  黑眼圈都给我谈哥熬出来了,带出来见见呗。  ”

        谈妄推了推眼镜,“这段时间忙,  下次介绍给你们。”

        “有照片吗”  祁砚清挺感兴趣的敲了两下桌子,  忽然倾身贴着桌子看谈妄口袋里的笔,  是钢笔,只露出个笔帽,多东西,你给人家回什么了”

        谈妄叹气,看着他明显不高兴的脸,  “你跟陆以朝又吵架了这次是头疼还是胸闷。”

        “我就是好奇,  你单了这么久也有谈恋爱的一天。”  祁砚清靠着椅背晃了两下,  “顺便再跟你说一声,祁楚星走了。”

        谈妄正在看电脑,闻言眼神从屏幕上挪开,  正好和祁砚清对视。  祁砚清笑了一下,盯着他问:“看我干什么,  他没跟你说怎么我们都知道,就你不知道。”  谈妄:

        和砚清点了点头,没有嘲讽,挺平静地问他:  “谈哥,你拒绝他了是不是。”

        “不太合适,他太小了。”  谈妄在斟酌着如何把话简短地说清楚,  “之前是我没有把握好分寸,没想到会有这种误会,  我一直把他当弟弟。”

        “谈不上误会,他喜欢你怎么就成误会了。”  祁砚清说着起身,整理好衣服,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扯年龄干什么,  我要是比陆以朝大十二岁,你看他是不是不敢喜欢我了。”

        他话音一变,又笑着说:“不过你拒绝得对,  不喜欢就该直接拒绝,省的他总惦记你,  早点放下对他好。”

        办公室很安静,谈妄看起来依旧镇定从容。

        祁砚清又说:“是我的问题,  那个时候拉着你跟我演戏,  不然他早就跟你表白了,  现在估计也跟别人在一起了,也不至于拖到现在。你说对吧,谈哥。”

        谈妄没回答他,手放在键盘上。

        “走了谈哥,下次聚会把人带出来看看,  都是朋友。”祁砚清走了。  谈妄沉默着坐了一会儿,  然后拿过手机打开朋友圈。  祁楚星很喜欢发朋友圈,  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喜欢发一下。

        他点进去,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

        这才想起,他好像很久没发动态了。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后,  谈妄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把手机放下一旁继续看文献。的人了在这里研究什么朋友圈。

        拒绝祁楚星是对的,他才二十七岁,  双博士学位拿到没几年,  在国外一直在上学和治病,社会阅历不高,  他见到的东西还很少。

        可能会被自己短暂的吸引,  但他会见到更多的人,优秀的人很多,  会明白他们不合适。

        谈妄剥了一块薄荷糖吃,呼吸带着凉意,  他抿了下干燥的嘴唇。

        脑海中忽然闪过祁楚星的脸。

        “谈妄,我喜欢你。”

        他没有哭,可是眼睑很红,目光胆怯又坦荡,  说话的时候嘴巴只张开一点,语调又轻又慢,  声音带着鼻音。薄荷糖很凉,凉气一直蹿到胸腔。

        谈妄敲了几下键盘,在内网搜出几  篇有关腺体的论文。

        国外。祁楚星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才稳定好工作,  每天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要在这里定居了,图方便他直接买的精装二手房。

        今天才抽出时间跟房东见面。房东是一位老奶奶,  带走的东西用一个行李箱就能装走。

        “奶奶,不再看看还有什么要带走的吗”  祁楚星笑着问。

        “不用了,我带走这些回忆就够了。”  这位奶奶很优雅,慈祥地笑起来,  晃着小小的行李箱。

        “孩子,剩下的东西扔了也行,你用也行,  这边是搬家电话,你不方便,  可以打电话让他们扔掉。”

        “不用了,给您留着吧,我没什么东西。”

        他可能连一箱子回忆都装不满。

        祁楚星把人送出门,把自己的东西一一放好。

        他的东西很少,除了衣物和日常用品,  只剩一个很大的收纳柜,  已经找人帮忙组装好了。

        客厅里放了很多纸箱子,里面都是乐高摆件。

        他很无趣,没有爱好,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也没什么梦想追求。  腺体刚受伤的那段时间,他只能躺在床上,  腺体疼,全身都疼,  每天只有几个小时是清醒的。

        浑浑噩噩地醒过来就听到家里在吵架,  客厅又在砸东西。

        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一醒过来就站不起来了。

        没有人跟他说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一面对他,  所有人都在刻意隐瞒,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但他从只言片语中也猜到了一些。

        “祁砚清你给我滚出去!你在给谁甩脸子!

        “不是你不让我走吗现在终于装不下去了是吧!”

        “我造孽生了你这么个不听  活整天闹事的破烂玩意!

        “祁盛你他妈骂人只会那几句话啊

        “楚星现在浑身都是伤,你到底在闹什么!  他都站不起来了,你想让我怎么做!来!  你教教我!“

        “我没死你是不是可惜死了!这有刀,  你砍我啊!”

        他悄悄用被子蒙着头,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他很压抑,也很疼。眼里全是无措和茫然,  他觉得自己就快喘不过气了。

        “爸。”他看着白繁,那是他醒过来第一次认真交流。

        “我感觉已经没那么疼了,  只要好好治病肯定能好。”他笑了笑,

        刚来这边的时候很不习惯,不想动,  不想跟人说话,但太无聊会胡思乱想,  他就开始拼乐高,  手机里偶尔会放他哥的比赛直播。时间一长,他就只习惯在网上说话,  超话主持就是那个时候申请的。  祁楚星把乐高都抱出来,费力地放在腿上,  再拿到桌子上,把零件倒在旁边的小纸盒里。

        “坏了好多啊。”这个摆件的缺口很大,  很多部位也都松散了。

        他洗干净手就开始修复乐高。

        开着小灯,客厅安安静静的,  只有一枚一枚的组件扣紧的声音。  忙了大半个月的大脑短暂放空,  不可避免地出现一张脸,响起他的声音。

        “抱歉,是我的有些行为没把握好分寸,  是不是让你误会了。”  咔哒。

        他把组件用力按下去,  拇指指腹按出一个很深的印子。

        他很怕疼。

        多按几次就只剩疼了,什么都不会再想。第二天,祁楚星醒的时候还趴在桌子上,  胳膊都被压麻了。

        他洗了个澡穿着运动套装就出了门。

        去了腺体治疗中心。

        “星,好久不见了。”  他的主治大夫穆尔跟他拥抱,  “上次跟你视频的时候还在说,  你应该不想回来了。”

        很年轻的大夫,一头金灿灿的长发,皮肤很白,  中文说得不错,声音很好听。

        “又在拼乐高”穆尔笑着问。

        他见到祁楚星会习惯看他的手指,  因为拇指和食指总是在流血,指甲经常断。

        “乐高寄过来很多都散架了,要费点时间修复了。  ”祁楚星说。

        “你发给我的身体报告我看了,  我还是建议你换药试试。”穆尔说,  “现在的药是保护你的腺体,如果想站起来,  肯定是需要被刺激。”

        “上次试过了,实在太疼了。”  祁楚星不好意思地笑着,眉头微皱,

        “是,你会哭个不停。”穆尔说。

        祁楚星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真的很疼,  他耐不住疼。  穆尔让他躺好,重新给他检查身体,问道:  上次离开,你跟我说是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  成功了吗”

        “成功的话,我应该就不会回来了。”  祁楚星打趣道,扬起淡淡的笑容,

        他冲穆尔笑了一下,眼眸微垂,  然后我就灰溜溜地逃走了,我太懦弱,  没办法再继续做朋友。”穆尔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星,你很勇敢。”

        “谢谢。”

        “敢于把爱说出口的人,  都值得送上一朵小红花。”

        谢谢。”祁楚星看着他变魔术似的拿出一朵花,  眼眶有些湿润。  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就还是后悔,  不说就好了,最起码还是朋友。

        他缓慢地吐出一口气,眨了眨眼睛挡住湿润,  听到穆尔又在问:

        “大概”十年了吧。”

        怎么会暗恋一个人,暗恋了十年。

        偷偷找和谈妄有关的一切,  偷偷从他哥嘴里打听谈妄的消息。

        偷偷的,偷偷的,  就这么偷偷的喜欢了一个人十年。  穆尔按了按他的腺体,  “我还在找跟你契合的信息素,  如果有适合的人工信息素辅助就不会那么痛了。  ”

        “好,谢谢。”笑着说应该的。祁楚星是个比较特殊的病人,非常省心和听话。

        按时吃饭吃药做检查,  遵医嘱不吃辛辣不喝酒不喝咖啡不抽烟不熬夜。

        这个好习惯保留至今。除了比一般人都怕疼怕黑之外,再没有缺点了。穆尔笑着说:“星,你比之前开朗很多,  回来已经冲我笑过三次了。”

        “哈哈是吗。”祁楚星又笑了一下,  “说明我还是进步了。”

        “嘶······

        ”祁楚星闷哼一声,腺体被按得很痛。

        “星,你感觉到疼了”穆尔疑惑地问,  有和触过吗”  祁楚星白着脸,身体忍不住瑟缩了几下,  声音微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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