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公主，修炼内功很辛苦的，若是练功，你以后可就没法到处玩了。”江蓠不忍心直接拒绝兴致冲冲的常兆公主，只希望她知难而退。
“啊，这样吗？”常兆公主脸上闪过为难之色，对于她这种孩子，玩才是天下第一大事，“不过，我不怕，师父快教我吧！”
江蓠鼓了鼓嘴，自己只是教了她些最基本的几招，这一声声师父喊得她有些脸红，但又实在没办法传她更多。
“公主，你别唤我师父了。这样吧……”
江蓠脑中灵机一动，右手树枝从旁一挑，手边的一颗石榴树瞬时摇晃不止，几片石榴叶从空中轩轩飘落。
倏地，江蓠左手的木剑突然前刺，动作说快不快、说满不满，奇怪得很。
更奇怪的是，木质的剑尖似比秋兰还要锋利，直直穿透石榴叶，没有任何阻隔。江蓠收手时，那片石榴叶已牢牢插在了剑尖上。
在不远处的宫女太监一时看傻了眼，江蓠的出手明明不快，是怎么用一把木剑在空中刺穿树叶的呢，难不成剑上糊了一层胶？
他们没见过很正常，但若是随便换做一个十几年前在江湖上闯过的人，都能喊出这一剑的名字。
虽然只是一个最基本的雏形，但已经有了那一剑的影子，那个让江湖与朝廷都恐惧的一剑。
“公主若是能练成此招，我便正式收公主为徒，传公主内功剑法。”江蓠微微一笑，自己这一剑点的离师父差早了，但也绝不是常人能练出来的，也算给常兆公主留个念想吧。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这念想留的太大了些。
……
好不容易摆脱了常兆公主的软磨硬泡，江蓠有空暇时，已是入夜。
“刚闹了个大的，看来对方有所收敛。”
江蓠自然没忘进宫是来干什么的，她看似只是在教常兆公主武功，实则仔仔细细观察者公主身边的每一个人，只是到现在依旧毫无收获。
“入夜了，该去找桃符了，我倒要看看荀勖那老头，是不是真的一点尾巴都不露！”
有人花钱买她的命，江蓠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江湖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江蓠非常顺利地出了司马门，让她精心准备的一大堆理由一个也没用得上。她现在好歹也算皇上身边的红人，而且是授了印的正二品将军，宫门的守卫也没人敢多嘴。
入夜的洛阳没有丝毫歇息的意思，街上张灯挂彩，很是热闹。洛水上依旧有小船穿梭来去，漾起的水波将一水星河晕得褶皱。
临近八月十五，月亮已近乎成了满月。
“今夜的月亮甚是明朗，行动不利呀”
曹攸独自站在院中，欣赏着天上那一轮皎亮的白月，齐王府的院墙似将这里与外边的尘世隔开，留的一方清净。
“你害怕了就别去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曹攸一跳，回头看了一眼悄悄出现在身后的身影后，才舒了一口气。
“你怎么突然出现，吓我一跳”曹攸埋怨地看着江蓠，他刚刚可是好兴致，被江蓠这一吓，全吓散架了。
不过，江蓠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而自己毫无察觉，真不知是他曹攸退步了，还是江蓠的轻功太过恐怖。
江蓠打趣道：“我要是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来，万一让人看见怎么办？芷将军夜访齐王府，彻夜不归？让荀勖的人看见，不觉得有鬼才怪呢。”
“怎么说，我们是现在趁着热闹，混入济北侯府呢，还是等夜深人静时，悄悄溜进去呢？”
洛阳街上嘈杂的人群，的确能为他们在济北侯府的行动打掩护。而夜深人静时，侯府的人都陷入沉睡，对江蓠来说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但对曹攸来说嘛……
大赵齐王的轻功的确还得多练练。
江蓠一脸无奈地看着曹攸，“就你那轻功，还是现在走吧。”
江蓠率先转身，进了屋内换上一袭夜行衣，用面罩将脸裹得紧实，赫然一副不干好事的样子。
待曹攸也换好同样的装束后，江蓠正要动身出发，却被曹攸拦了下来。
“你干嘛？”江蓠疑惑不解。
曹攸眼神想她手上瞥了瞥，又用手指了指她手上的秋兰，“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秋兰剑主人是谁吗？”
得亏曹攸提醒，江蓠才想起这茬。荀勖是见过秋兰的，一旦被他看见，那这一身伪装都仿佛是个笑话。
不止秋兰，零雀刀也带不得。
“那你这有普通的刀剑吗？总不能全靠拳脚功夫吧”江蓠悄咪咪地问向曹攸，她可不想打起架来赤手空拳。
“我说江大将军，我们是去打探消息、搜集证据，又不是去踢馆打架，轻装上阵才是最佳选择。”
曹攸递给江蓠几枚暗器以防万一，随后便拉着一脸不情愿的江蓠从后门溜出了齐王府。
洛水是洛阳城的的一条大河，将洛阳一分为南北两边，洛水之上架着大大小小桥梁，与水中的行舟互为笔墨，写就了一番洛水画卷。
今夜江蓠要干坏事的济北侯府，就坐落在洛水之畔。一侧高高的院墙耸立在洛水之滨，将停泊的船只都比得矮了些。
就在那片平静黑暗的泊舟中，突然略出两道黑影，迅速贴在了济北侯府的围墙之下，融入墙根的阴影之中。
而墙壁的上半面，则暴露在皎洁的月光下。抬头望去，还能看见隐约想伸出院墙的半边楼角。
“喂，我说，这院墙这么高，我们怎么爬上去啊？你能不能找点靠谱的路？”曹攸仰头看着丈高的院墙，愁得头发都要掉了。
“哎，真是拖后腿，今天就教你一招，看好了。”江蓠撇撇嘴，向后退了两步。
曹攸饶有兴趣地盯着江蓠的动作，从江蓠那偷师，这可是难得的几乎。
只见江蓠突然前冲，脚往院墙上踩了一脚，借力一跃而起，只是跃起的高度还远不及够到墙沿。
正当曹攸满是好奇江蓠要怎么做时，江蓠突然四肢一趴，竟想竖起来趴在墙上一般。双掌与双脚似洗盘一般吸在了墙面上，活像一只……
“壁虎！哈哈哈”曹攸惊呼出口，江蓠那略带滑稽的姿态让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此刻吸在墙上的江蓠恨不得给他两拳，这爬墙的功夫是她从山庄里的武学杂书里看来的，简单易学，虽是体态难看了些，却很是实用。
“你真气输至双掌双足，然后再尝试将一部分真气传至墙上，这样便能吸住了。”江蓠虽是生气，但此刻正事要紧，还是耐着性子给曹攸解释了原理。
“真气输到墙上？还能这样？就这么简单”曹攸愣了愣，倒不是他见识短浅，而是根本没什么人闲的没事去用真气拍墙，自然就没什么人能发现这项秘诀。
曹攸边说着，边探出一只手，运足了真气按到墙上。
“竟然是真的！真气之间竟真的能产生吸力。”曹攸不仅没想到真气还有这番妙用，更没想到实践起来如此简单，他只是稍微尝试就成功了。
“切，大惊小怪，这可是我的机密功夫，你可不能外传”江蓠冲曹攸做了一个面部极其丰富的表情，但很可以她戴着面罩曹攸看不到。
“是是是，师父，徒儿一定保守秘密。”
“哼”江蓠置气地哼了一声，有个想拜师的却一直无能如愿，今天倒让曹攸抢了先。
江蓠与曹攸终于攀上了院墙，却没有急着跳下去。
此处正与一座小楼的二楼齐高，他们索性就再往上爬上一层，也方便摸清侯府内的情况。
剩下这一点高度，江蓠便不再需要什么壁虎爬墙功了，她踩住一片高瓦，轻身一跃便抓住了飞起的檐角，随后一个顺势甩身，将身子抛了上去，平稳又利落地到了屋顶之上。
曹攸见状，也依葫芦画瓢。只是男子体重比女子重上几分，再加上曹攸轻功真的不行，落地时险些直接仰摔在地，若不是江蓠一把扶住他，整个济北侯府的人都知道他们来了。
“你武功那么高，为什么你的轻功却烂成这样？”江蓠知道曹攸轻功拉胯，但没想到拉到了这般地步。
“王爷不用练轻功，练武切磋又用不到，平时出行有轿子有马，上战场那就更不用了，我坐营帐里就行，哪里需要练轻功。”曹攸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面子上不能输，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
每次跟曹攸斗嘴都能给江蓠气得不轻。
江蓠一把推开曹攸，不再理他，径自来到屋顶靠里的一角蹲下，仔细观察起来。
见这一回合自己赢了，曹攸得意的笑笑，缓缓跟了上来。
“有什么发现？”
“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你不觉得，这济北侯府太安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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