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红烧肉
自从浮云馆迎来了第一位客人后，云妙的半价菜品又吸引了几位客人。
第二天，云妙正在厨房里准备清洗食材，阿芫走进厨房，高兴地叫云妙，“云姐姐，外面来了好多人啊。”
“是吗？”
云妙马上把清洗干净的黄瓜和土豆放进盆里，用手巾仔细擦掉了手上的水珠，这才走出去迎接客人。
大堂里的饭桌满满当当坐了四桌，都是学院读书的秀才，见云妙从厨房里走出来，众人皆是眼前一亮。
谁也没想到在这偏僻的小巷里竟然会有如此秀丽的姑娘，虽然只是略施粉黛，却更是天然去雕饰。
陈伟看得眼睛都直了，他转头看向周东，“周公子，你还真没说谎啊。”
周东没心思理会陈伟，因为云妙正朝他走过来，“公子今日也来了。”
周东点点头，见自己的十几位同窗一起看向自己，他既高兴又有些不知所措。
本来他只是想告诉周围几位好友，有时间可以去浮云馆吃饭，没想到陈伟把和他的赌注当了真，竟然带着十几个人一起过来，明摆着就等着他破费包了十几人的饭钱。
周东无视周围同窗羡慕的眼神，现在云妙好看这件事已经毋庸置疑，她的厨艺更会让他们大吃一惊。
“是啊，云掌柜，你的手艺这么好，我当然要带朋友一起尝尝。”
云妙道：“多谢公子厚爱，几位公子想吃什么，我马上就去做。”
众人看了看菜单，按照个人喜好，每桌点了一份红烧肉、红烧狮子头、葱爆羊肉、黄瓜炒鸡蛋。
云妙记下后请他们稍等片刻，随后转身去厨房准备食材。
每道菜都要做四盘，这分量可不是小锅能做到的，于是云妙把视线转到了旁边的大锅上。
“阿芫。”
云妙叫阿芫进厨房，“你帮我烧柴。”
阿芫马上抱着柴火蹲在炉火旁，云妙见空荡荡的厨房，只有她一个人能做饭，现在只有十几个人她就忙不过来，万一以后浮云馆的客人多的数不过来，她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难以招架得住。
爷爷留下的菜谱只交她怎么把饭菜做的更美味，没教过她如何经营饭馆。
看来是时候多招几位厨子了。
云妙一边想着，手上却没停。红烧肉需要选用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来做，这样才能保证入口即化，绵软醇香。
她把五花肉清洗干净切成小块，随后将五花肉全部放进锅里焯水捞出来。
油被倒进热锅里加热，云妙把五花肉倒进锅里翻炒，炒到变色后将五花肉捞出来，再加上冰糖炒出糖色，最后将五花肉倒回锅里，加入云式特定比例的香料翻炒均匀。
阿芫听从她的吩咐，加入两瓢清水没过红烧肉。用小火将红烧肉煮到粘稠后，云妙把红烧肉分装进四个盘子，吩咐阿芫上菜。
“红烧肉来了。”
阿芫将菜端上桌，众人都已经闻见香味等不及了，陈伟赶紧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送入口中，五花肉的香味瞬间在他的舌尖回荡，虽然他夹的这块肉肥肉很多，可是吃起来却并不觉得腻，反倒被香料的香味掩盖住了，又没有失去肉原本的味道，陈伟吃了一块又忍不住想要夹第二块。
周东见他不住地夹肉，得意道：“怎么样？云掌柜的手艺不错吧，这饭钱你肯不肯掏？”
“肯，当然肯。”陈伟把筷子放下，满意地擦了擦嘴，他还要空着肚子等着剩下的几道菜，“云掌柜的手艺果然不同凡响，等我回去，我得跟他们全都说一声，让他们多来浮云馆捧场。”
云妙将锅洗了两遍，又依次做完了红烧狮子头和葱爆羊肉，做饭是个体力活，不过好在她现在只剩下一道黄瓜炒鸡蛋没有做了。
她将黄瓜切成薄片，有淡淡的清香从切开的黄瓜中传来，黄瓜是她最喜欢的一种蔬菜，多汁饱满又能解腻，无论和哪种肉类搭配都是绝配。
鸡蛋被打散，放入油锅中翻炒，等到鸡蛋被炒定型后，云妙迅速将黄瓜放进锅里，她加入盐和其他调料，随后翻炒出锅。
这道黄瓜炒鸡蛋虽然只是一道家常菜，可是却很考验厨子的功力，黄瓜要脆而不软，鸡蛋更要软而不老，再加上云式调料做辅佐，既能为菜肴本身增鲜，又能最大程度上保留食材原本的味道。
“最后一道菜，黄瓜炒鸡蛋。”
阿芫将黄瓜炒鸡蛋端上桌，食客们已经把前三道肉菜全都吃了大半，本来吃不下第四道，可是黄瓜的清香瞬间吸引住了他们的鼻子，周东夹起一块黄瓜片，虽然这也是一道炒菜，可是油腥味却并不重，只有黄瓜的清香在舌尖上跃动，比灌下一碗凉茶还要解腻。
身后有人问道：“云娘子，这黄瓜炒鸡蛋不会是故意最后上桌的吧？”
云妙眼角带着笑意，回头道：“让公子看出来了，前三道菜都是肉菜，吃多了难免会觉得腻，最后一道菜帮助各位解腻，说不定能让大家再添一碗饭呢。”
众人没想到云妙竟有这样的巧思，连上菜的顺序也有这样精巧的安排，更有甚者还真的要再来一碗饭。
云妙笑着应承着食客们的夸赞，做菜不是做一道就结束了，还要考虑食客的情况，菜品的搭配以及上菜的顺序，这些都是身为厨师需要关注的事情，唯有使食客满意，自己的手艺才能被认可，生意才能越做越大。
食客们全都尽兴而归，各自付钱，没有一个人有让周东出钱的意思，周东付了账，正要向云妙告辞，云妙却叫住了他。
“周公子请等一下。”
周东回过头，云妙朝周东行了一礼，“多谢周公子愿意带朋友照顾小店的生意。”
周东望着云妙感激的眼神，要是他此刻承了她的感谢，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更进一步吧。周东心里挣扎着，他想要含糊过去接受云妙的道谢，可是话到嘴边他还是忍不住改口：“云掌柜，其实这和我没有关系——”
他将自己和陈伟打赌的事跟云妙说了，“人全是陈伟带来的，也怪我争强好斗，其实这一切都是云掌柜的功劳，否则我肯定要输银子了。”
云妙笑道：“那我更要感谢公子了，我听说公子要参加今年的科考，祝公子心想事成，高中状元。”
周东点点头：“若是我真的中了状元，一定来浮云馆摆宴席。请云掌柜别忘了这个约定。”
萍水相逢，虽然只见了两面，可是云妙对周东有许多感激，“自然。”
二人互相告别，云妙转身问老周，“老周，怎么样，今天赚钱了吗？”
老周拿着算盘，乐呵呵地向云妙汇报，“掌柜的，今天赚了六钱银子。”
云妙长舒一口气，虽然钱数不多，好歹赚了，要想盈利只怕还要多开几个月才能实现。
自从那日周东带了十几个食客来吃饭后，浮云馆才终于像一个正常饭馆一样拥有了足量的客人。
可是云妙却依然没有招到合适的厨师，老周不会做饭，阿芫忙着给大堂里的客人端茶倒水，云妙一个掌柜的，只能每天忙碌于厨房里，直到饭馆关门，她才能从厨房里出来。
“累死我了。”
云妙坐在一楼通向客房的楼梯口捶腰，身后阿芫立刻跑过来帮忙，“云姐姐，我帮你。”
云妙回过头，就见阿芫今天穿了一身粉色短衫，头上带着几朵小花，脸上长了点肉，已经和刚接回来的时候判若两人了。
“还是阿芫好。”
阿芫不好意思地笑了，手上却更加卖力。老周拿着账本走过来，虽然这几天饭馆客人很多，可是赚的钱却不可观，原因之一就是云妙在外面贴的那家半价菜品。许多人为了便宜，特意只点上面的菜，导致收入不多。
老周把账本给云妙看，他看着云妙翻看账本，欲言又止。
云妙对于现在的局面已经很满意了，对她来说，有客人愿意吃她做的菜，已经是她莫大的荣耀，只要用心经营，钱总是能赚的。
她看完账本，一抬头就见老周皱着眉毛，她不由得一笑：“老周，你怎么了，有话直说。”
老周这才缓慢开口：“掌柜的，要不咱们把那张半价的红纸给撤下来吧。”
云妙不解道：“为什么？现在才过了半个月。”
老周道：“客人们都只点上面的菜，咱们开店这么久没赚钱反而亏了，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浮云馆是哪一天开业的，纸上又只写了半价一个月，不如撤了咱们好赚钱啊。”
云妙听了他的话，原本的笑脸立刻消失，神色也严肃起来，“老周，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做生意讲究信誉，说好的一个月就是一个月，少一天也不行。再说，今日我能为了赚钱撤了半价，明日我就能为了省钱买下不新鲜的食材，后天我就能因为贪图便宜而被客人们戳脊梁骨。老周，咱们怎么失去良心和诚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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