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魁首
“陛下驾到。”
就在王秀成宣布比试结束的时候，萧禹瞻正好来了，他跨步走进殿内，立刻闻到了甜腻腻的香气，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王秀成，比试结束了吗？”
王秀成恭恭敬敬道：“启禀陛下，刚刚结束。”
“那朕来的正是时候。”萧禹瞻蹦蹦跳跳坐到主位：“愣着干什么？上菜吧。”
卫三娘排在第一位，而云妙排在最后一位。
卫三娘做的是杏仁豆腐，萧禹瞻不爱吃豆腐，不过看在他和卫三娘见过面的份上，还是赏脸尝了一口，结果出乎了他的意料，入口绵软甜蜜，又带着杏仁独特的香气，他觉得味道不错。其余四位御厨也都给了很高的评价。
第二道是徐氏酒楼的红豆沙汤丸，徐氏以滋补汤品最为出名，因此虽然店内甜品寥寥无几，可是做汤却极为拿手，因此这道红豆沙汤丸中也为了滋补而加入了一些名贵药材，萧禹瞻虽然不太喜欢，可是御厨们却赞赏不已，认为这道菜能够代表大齐阴阳调和的食补之理。
孙合益和钱来做的较之普通了不少，只是传统糕点，没什么特别的。
柳承祖在云妙之前登场，他做的是一道广式名菜姜撞奶，萧禹瞻用勺子轻轻戳了戳，只觉得有趣，他舀起一勺送入口中，入口弹滑，甜中微辣，这味道是萧禹瞻从来没有品尝过的，他忍不住多吃了几口，这才放下勺子。
柳承祖见萧禹瞻赏脸吃了一大半，心里的胜算又多了几分。
最后终于轮到了云妙，云妙叫阿芫将盘子端到萧禹瞻面前，柳承祖突然发难拦住了阿芫：“等等。”
萧禹瞻本想趁着阿芫过来跟她叙叙旧，没想到出现了柳承祖从中阻挠。
“你为何拦下她？”
柳承祖没注意到萧禹瞻不悦的脸色，听见萧禹瞻问他，他还以为皇上对他有所偏爱，因此声音有底气了：“皇上，云妙做的这道菜是生的，您不能吃。”
云妙没想到柳承祖突然发难，她欲解释，萧禹瞻已经替她开口：“你如何说这是生的？”
柳承祖道：“回陛下，草民亲眼见云妙把生的鸡蛋清胡乱搅成这个样子，她根本没有拿进锅里蒸煮，这样的菜怎么能称之为菜，又怎么能给陛下使用呢？”
他这一番说的慷慨激昂，王秀成问云妙：“这真的是生鸡蛋清做的？你没有烹饪过？”
“没有，可是……”
云妙想要解释，王秀成已经皱起了眉毛：“这种东西怎么能拿给皇上吃？”
阿芫见云妙被针对，她没法帮忙，一着急喊住了萧禹瞻：“展……皇上，求您尝一尝吧。”
刘英斥责道：“哪来的刁民，不许在御前放肆。”
“刘英，谁准你抢在朕前面说话的？”萧禹瞻见阿芫被刘英吓得小脸发白，开口护住阿芫。
这回轮到刘英脸色苍白了，他赶紧跪下：“奴才有罪，求皇上责罚。”
萧禹瞻懒得理他，又见阿芫水汪汪的眼睛瞧着自己，萧禹瞻终究于心不忍，招呼她上前：“行了，鸡蛋不也是母鸡生的吗？又有鸡蛋壳保护，肯定不脏。”
阿芫赶紧把盘子端到萧禹瞻面前，萧禹瞻望着一团白里夹杂着又红又黄的东西，奇怪道：“这上面的是什么？”
“芒果和樱桃，我自己切的。”
“嗯，切的挺好看。”萧禹瞻拿起勺子，自从他从柳承祖嘴里听说这是鸡蛋清做的，就忍不住想起鸡蛋的味道，他做足了心理准备，舀起一勺屏住呼吸送入口中——
与此同时，云妙也屏住了呼吸，心跳的超出她的控制。
“嗯？”
萧禹瞻砸吧砸吧嘴，又吃了一口，这回他的眼睛亮起来了。
入口即化，绵软香甜，其中还夹杂着水果的颗粒，吃起来不至于发腻，他从未吃过这种甜品，忍不住抬起头：“云妙，这真是生鸡蛋做的？朕怎么没吃出来？”
云妙看见萧凛的表情，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回皇上，此菜确实是用鸡蛋清和糖搅拌而成，至于为什么没有鸡蛋味道……民女想可能是没有入锅蒸煮的原因吧。”
萧禹瞻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忍不住又吃了一大口，见周围站着的四位御厨全都没动，他问道：“你们怎么都不吃啊？朕叫你们评选美食，你们现在都能用眼睛评选了吗？”
萧禹瞻因为没有人和他共享吃到美食的心情而表达不满，可是在御厨眼里却是皇上对他们表示不满，于是他们纷纷品尝鸡蛋清做的甜品，或许是期望太低，而味道又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几人纷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王秀成更是追问道：“这，你是如何得知鸡蛋清可以搅拌成这个样子，加入糖就能变成一道甜品的呢？”
云妙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这，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我爷爷口述给我的方法，可惜他老人家已经去世了，我也很想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
“这样啊。”王秀成有些遗憾。
萧禹瞻已经吃干净了：“不错，六道甜品都吃完了，是不是该排名了？”
王秀成连忙应下，几位御厨互相讨论。柳承祖表面微笑风轻云淡，实则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发汗，没想到破坏了云妙的食材，告发她的食材有问题都没有用，而且似乎皇上和御厨对她做出来东西都很满意。
“我宣布。”王秀成道：“本次评选会第一名是——”
云妙、柳承祖以及徐逸都紧张起来，只见王秀成张开嘴：“浮云馆做出的甜品。”
阿芫脸上又惊又喜，一把抱住云妙：“云姐姐，我们是第一名！”
徐逸和卫三娘纷纷祝贺云妙，云妙没想到自己能获得第一，她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柳承祖同样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
王秀成笑眯眯道：“云掌柜的甜品极富创新，陛下很喜欢。不过柳掌柜您也不必担心，您是第二名。”
第三名是徐氏酒楼，第四名是顺客心。
只有前三名能进入到下一轮的评选中，卫三娘落寞地低下了头，顺客心本来就以辣食最为出名，甜与辣本来就是相互对立的两样口味，她输了也不奇怪。
徐逸则松了口气，虽然只得了第三名，但是起码不会被爹训斥了。
萧禹瞻见评选会结束，他也吃饱了，所以立刻起驾回了御书房，结果一进御书房，他发现萧凛正负手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禹瞻进门的脚步顿时一顿，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就在他准备偷偷摸摸离开的时候，萧凛的声音传来：“皇上，您要去哪儿？”
萧禹瞻咬了咬牙，赶紧嬉皮笑脸地走进来，一边学萧凛背手，一边道：“皇叔何时来的，站着多累啊，怎么不坐下。”
萧凛不吃他这一套，不答反问道：“陛下这是去宫宴评选会了吧。”
“是……”萧禹瞻本能地回答，忽然一惊：“皇叔你怎么知道？”
萧凛指了指他的嘴角：“皇上身上有油烟味，嘴角还有残渣，不是去御膳房是不可能留下这么大的味道的。”
“啊这……皇叔，朕只是好奇，所以才去看看的。”
“皇上去看的怎么样？谁家拿了第一名？”
萧禹瞻本以为萧凛会训斥他不务正业，哪知他一开口竟是询问这件事，萧禹瞻见自己的危机解除，跟着放松了不少：“当然是云妙了，还能是谁？”
“是皇上您一人指定的？”
“怎么可能。”萧禹瞻很委屈：“皇叔教过朕要公平，不能偏心，御厨也觉得她做的最特别。王秀成还说她现找食材能做出这种美味，应变能力不凡呢。”
萧禹瞻说这些的时候眉飞色舞，仿佛被夸奖的不是云妙，而是他自己。
“御膳房不是提前提供食材吗？云妙为何是自己现找的？”萧凛问道。
“这个……朕也不知道。”萧禹瞻非常想跟萧凛分享自己尝到的美味：“不过皇叔，真是奇了。云妙居然能用鸡蛋清和糖搅成白乎乎的甜品，吃起来也尝不到鸡蛋味，早知道皇叔来，我再让云妙多做一份好了。”
萧禹瞻可惜没有把美味分享给萧凛，萧凛听他提及鸡蛋做的甜品，不由得想起了曾经发生的事，他也尝过云妙做的那种古怪玩意儿，可是当时它的味道分明是酸的，而他见云妙愁眉苦脸，还故意安慰她酸的也有人喜欢的，难不成那人就是萧禹瞻。
“皇上，那道甜品是不是味道发酸？”
“皇叔，都叫甜品了，味道当然是甜的！”萧禹瞻觉得萧凛说话不合逻辑。
萧凛眼前一亮，这样看来云妙的研究终于还是成功了，还得到了别人的认可，她现在一定很高兴。
“是臣说错了，皇上，臣还有事要处理，先告退了。”
萧禹瞻见萧凛要离开，不由得好奇道：“皇叔，你要去哪儿？”
萧凛道：“臣要去派人调查一下御膳房供应食材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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