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样报恩
谢景身子一僵,他只是随口一问,却不想她说的报恩竟是这么个报法。
那玉带本就松散,轻轻一扯便落了下来。
谢景:“……”
桓玉抬起眼,见谢景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不由得紧张起来——接下来,接下来……接下来该干什么来着?
她想起从前在家中翻到的辟火图,那上面画的似乎是——
她努力说服自己,起身坐到了他腿上。
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轻轻环上谢景的脖颈,如轻柔的缦带层层缠绕,让人呼吸一窒,同时酥麻不已。
他呼吸一窒,心间如千万只虫蚁啮咬,难耐至极。
紧接着,那具柔软的身躯渐渐靠近,带着夜间的凉意,一股清浅好闻的兰芷香气从衣襟中飘散出来,将感官团团围住。
这香气很熟悉,像极了他想念许久的那个人身上的香气。
可那个人应该不是这样的才对……
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烛火映照下,松开的衣领里暴露无遗的风景,酥润如玉,饱满如雪山。
原本漆静的眸子里,光亮渐渐暗下去,暗流涌起。
仿佛置身于烈焰炙烤的火山,而眼前就是一片冰天雪地。
桓玉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僵硬地抱了一会,见他依旧不动,又偷偷睁开眼看向他。
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这是不满意?
她犹犹豫豫,只觉靠着的这具身躯十分滚烫。
最终还是抛弃了那一点矜持,轻轻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在他玉白的面颊上落下一个吻。
如蜻蜓点水,却摄人魂魄。
娇艳欲滴的红唇在眼前逐渐放大,碰上的一瞬间又立刻弹开。
谢景呼吸一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桓玉看着面色微微泛红的小将军,心底突然涌上一股调戏良家少男的罪恶感。
可分明是他要求的好不好?
下一刻,她腰间缠上一双有力的大手,掌心滚烫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料,传到肌肤上,惊起一阵战栗。那双手稍微一用力,她便紧紧贴上了那具坚硬的身躯。
一抬眼,便是那双暗沉得看不见底的眸子,像深不可测的海,时刻要把人卷进去。
他的唇瓣离她咫尺之距,呼吸交缠间,气氛旖旎至极。
谢景轻轻摩挲着薄纱下柔软纤细的腰肢,脆弱得仿佛一用力就能掐断。
她身上的香气清浅却魅惑勾人,让他忍不住将头埋进那雪白的脖颈间,深深吮吸,肆意掠夺香气。
他的呼吸,一点点缠上耳垂。
桓玉只觉一阵痒意难耐至极,微微缩了缩脖子。
察觉到那片柔软离开,谢景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滚烫的欲望,猛地起身,环抱着她行至榻边,将她放倒在榻上。
桓玉一头乌发如云瀑般散落枕上,美目迷离,痴痴瞧着绘着赤壁鸣鹤图的床幔顶端,灵台一片混沌。
画上那栩栩如生的白鹤让她仿佛一瞬间回到从前,回到躺在台阶上吹风的傍晚,睡意沉沉间瞧见飞鸟掠过云霞散乱的天际。
细密的吻落了下来,光亮被挡住,眼前只见他漆黑浓密的羽睫。
她忽然觉得难受得无法喘息,泪水渐渐蓄满了眼眶。
谢景长睫轻颤,正要扯开她腰带的手骤然停住,怔怔地看着那双泪水盈盈的美目。
她……哭了?
桓玉只觉身上忽然一轻,谢景便起身坐到了床边,一只手按住眉心轻轻揉着,耳尖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喉咙哽咽,堵得难受,只能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将军……”
声音一出口,却连自己都吓了一跳。甜腻酥软,娇得人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才渐渐恢复一点的谢景一听到这声音,心间又是一窒,手指不由得攥紧了衣袖,极力克制道:“你……别出声。”
桓玉忙识趣地闭上嘴,缩到床榻一角。
他方才,是瞧见自己哭了所以停下来了是么。
谢景叹口气,回过头看她一眼,只见她乌发凌乱,一张美得不可方物的面庞上泪痕点点,令人心生怜惜。
同时,心尖也微微颤动。
他忙转回头,闷闷道:“今夜是我轻薄了你……”
后面那句“我会负责”还没出口,就被桓玉急急打断:“是玉儿的错,玉儿误解了将军的意思。”
她偷偷观察他神情,发现他并未否认“误解”二字,便明白他起初并未生出那般心思,倒显得自己急不可耐,上赶着献身了。
不由得有几分羞愧。
谢景沉默了一会,道:“你先去休息吧。”
他要好好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桓玉松了口气,拢拢衣领下了榻。
又行至他身前,朝他盈盈一拜:“将军早些歇息,玉儿先走了。”
就要行至门外时,她忽然脚步一顿——林嬷嬷没给她安排房间。
夜漏梆声已至四更,将军府早已无一间房还亮着灯。
见她去而折返,谢景颇为警觉:“何事?”
桓玉迟疑片刻,道:“将军,玉儿没有房间可住。”
这可把谢景难住了,将军府地盘颇大,他从来都交给下人打理,至于哪里有空房间能住人,他还真不知道。
他拧眉沉思片刻:“罢了,你今晚便睡这儿,我睡不着,出去逛逛。”
四更天啊,出去招魂吗?
桓玉不解地看着他拿起架上长剑,急急步出门外。
算了,有地方睡就行。
桓玉这阵子一个囫囵觉都没睡过,方才又跟他折腾半天,现下早已累得不行。
只匆匆吹灭烛火,便脱下丝履朝榻上倒去,将被子拉到身上,盖住被晚风吹得有些发凉的身躯。
那锦被上有一股清冷好闻的松竹清香,她和着香气而眠,仿佛置身雪后松山,清爽至极,多日疲惫一扫而空。
浴房里,有人在黑暗中泡了半夜冷水,才让鼓噪的热血渐渐平息。
-
第二日晨起,天色已大亮。
日光透过薄薄的窗纸照入房中,光亮刺目,桓玉缓缓睁开了眼。
屋内一切陌生得像一场梦,若是加上昨夜,那大抵是一场荒唐的梦。
她历经一番惊涛骇浪后,一心只想着活下去报仇,早告诉自己该把羞耻抛到九霄云外,现下脸不红心不跳的,只觉得肚子饿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
推门而入的人却不像她这般坦然,而是面色极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将剑放好后便背对着她道:“醒了?”
桓玉不答。
谢景忍不住转过身,却撞见她跪坐在床沿,睡意朦胧。
那一双秋水眸半开半合,凌乱的乌发将袒露在外的肌肤衬得愈发雪白,不由得让人想起昨晚那一幕。
他摇摇头,忙将那些画面从脑中驱逐出去。
再看榻上人,身形摇摇晃晃,竟就要朝地面倒去。
他来不及思索,飞身上前接住了她。
温香软玉落入怀中,如一轮明月落入掌心,松手也不是,抱紧更不妥当。
怀中人却没心没肺,胸脯微微起伏,睡得正香。
低头看着她如画的黛眉,鸦羽一般的长睫,再下移至红梅绽雪般的樱唇,又忍不住想起昨晚温润的触感。
他本可以将她移到榻上,甚至可以直接不接住她,却鬼使神差地没这样做。
为什么?
他扪心自问,却越问越糊涂。
保持了许久奇怪的姿势,窗外莺鸟啼叫不知几个回合,怀中人才终于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桓玉一撞上那双漆黑清亮又带着几分不解的眸子时,脑中只浮现出一个想法。
好漂亮的眼睛。
再向下看看,又向上看看,原来是谢景。
谢……景?
!
她万分惊惧地将目光移向他怀抱着自己的手,倒吸一口凉气。
桓玉啊桓玉,你都干了些什么啊?
谢景见她醒转,方才慢慢将她扶正,一双漆目盯着她半晌,终于下定决心般道:“玉儿姑娘,昨晚——”
“昨晚我们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好吗?”
见他又要提昨晚,桓玉忙出声打断。
虽说昨晚开解了自己许久,可陡然想起自己做的那些事,还是忍不住觉得脸红。
谢景垂下眼睛。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他分明纠结了一晚上,才做出决定。
若她愿意留下来,便给她一个名分。
若她不愿意,便给她足够的银两,任她逍遥自在。
可她说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这属实出乎他的意料。
十七岁的小将军,连辟火图都不曾看过,他以为,亲吻已经是很严重的事情。
女流氓桓玉显然不这么认为。
她静静地看着眉目清俊温柔的小将军,慢慢开口道:“昨晚的事,过错全在玉儿一人身上,希望将军既往不咎,玉儿还想留在将军府,做个丫鬟就行。”
留在将军府,便是为了留在平都,为有朝一日能寻得报仇的契机。
更何况这位小将军在这方面,实在太单纯了些,让她不忍心讹他。
“做个丫鬟?”谢景忍不住问道。
他虽在□□方面涉猎甚少,却也觉得让这样一位美姑娘做个丫鬟,无异于用玉玺砸核桃——让这件事变得可爱的是玉玺的珍贵,而做件事的人,实在蠢了些。
桓玉目光坚定:“只做个丫鬟就好。”
这样搜集消息的机会就变多了,又没有卖身契,不想待了还能随时走人。
总好过让他负什么虚头巴脑的“责任”,留她在偌大的将军府做个空壳子姨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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