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突变来由
【果仔在溜街】的账号属于一个叫韩龙涛的人，确实在一家互联网公司从事网络安全相关工作。但他并不是部门负责人，更远称不上什么网络安全专家，只是一个普通员工，靠着关系才进入公司，技术水平很差，只会用用现成的安全软件扫描漏洞，整理报告。
不过除了这个工作外，韩龙涛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某网络水军群群主，靠组织网友接营销公司的水军单子赚取差价。当然，他自己也养了几个大v号。其中【果仔在溜街】是最成功的一个，也是最赚钱的一个。
苏念是韩龙涛最喜欢发的一个流量明星，活动多，人气高，热度大，骂起来还没有任何压力——至少到现在为止她工作室只会沟通删帖，没告过任何骂她的人。其它明星他也试过，但凡说一个丑字都会被告上法庭，说是损害名誉权。
比如昨天，他就发了一个她的采访截图，被转发过万，给他赚了超过四位数的流量费。
中午，韩龙涛吃完饭，正打算登录微博看看自己又增长了多少的粉丝和收入，却忽然接到了一个熟人的电话——自己做水军业务的上线。
他眼睛一亮，以为又有新业务了，立刻接起来：“喂，杨姐啊，是不是又有……”
“姓韩的你个瘪三扑街货！敢出卖老娘，老娘他妈和你没完！”
对面一通骂咧把韩龙涛给弄蒙了，好不容易才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在一个小时前，他最得意的微博账号公开发布了多张截图，说明自己如何收钱组织水军对明星、商业公司甚至是政府机构进行有系统有规模的攻击行为。截图内容不仅包括他手下的十几个水军群，也包括他的上线发单公司。
这条微博除了截图，还带了一个网盘链接，里面按照时间、工作性质、上下家联系方式、收取报酬金额将他的所作所为分门别类整理。就连他自己都没记得这么清楚。
韩龙涛看到那些文档和截图，立刻脸色发白，脑门子上全是虚汗。
完了，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完了。
这些东西被公布出去，不光警方要找他调查，要抓他进监狱，那些因为他倒霉的上线和营销公司更会恨他入骨。而在他们的背后，那些资本……
就在韩龙涛冷汗涔涔两股战战，为自己未来可能的备案命运而感到恐惧和不安时，苏念却早已经将她抛诸脑后，开始新一轮对网络安全和互联网规则、架构的探索。因为她在韩龙涛的资料里，发现了一些让她意外的内容。
苏念直觉它们非常重要。
韩龙涛做的水军工作大部分技术含量很低，就是组织人手，按照规定的模板发帖，打分什么的。最多的是娱乐圈工作。有吹捧明星和影视剧的，也有黑明星的。比如苏念就是他曾经收钱黑的对象。只不过黑过之后发现她很好拿捏，团队也没什么反击的章法，便时不时利用她赚点流量和人气。
苏念在整理资料的时候，发现韩龙涛曾经接过一些广告营销推广。有的是低价福利，有的是免费基因测序，有的是快速检验疾病，还有免费测星盘之类的迷信活动。这些活动基本都是从同一个上家接来的。
苏念顺藤摸瓜，发现这家叫做【急速进化】的营销公司隶属于某注册在嘤国的非政府组织heo。而heo与一家名为【自然之力】的米国生物实验室合作密切，每年接受其固定的捐款，并为其进行基因技术的宣传推广活动。
【急速进化】在国内的营销推广显然不只通过韩龙涛一个人。事实上韩龙涛只是他们的一个很小很不重要的下家。他们最主要的宣传推广还是通过各种科普自媒体，进行基因技术、生物制剂、生物化学方面的科普宣传。
做科普惠及大众，这本没什么可指摘的。
然而苏念却通过他们内部的现金流动、核心成员邮件往来以及【自然之力】实验室的项目情况发现些许不对的地方。
“这家实验室怎么在针对不同人类种族进行危险研究？这不是生物武器吗？！”
苏念敏锐的发现，【自然之力】从五年前开始就在从事一项特殊的，针对人种特性的研究，包括如何使用生物制剂，甚至是病毒让人类往某种特定功能方向变化。
比如他们尝试使亚洲人种变得抵抗力更弱，心肺功能天生不健全，繁殖能力降低；同时，他们也在演如何使非洲人变得天生智商低，身体强壮，只能听从命令；而在他们的研究中，还有一部分就是对特定白人人群提高繁殖能力和抵御疾病的能力，增加寿命，提高智商和身高等等。
该研究被命名为【下一代】。
这一发现让苏念整晚几乎没有休息。她以最快的速度将整个【自然之力】实验室的相关资料都扒了下来，并连带着大量的周边信息，如电力、天然气等能源使用，公司采购入料和出场产品，相关组织会议记录，实验参与者等等。
她将所有这些数据都录入了自己搭建的计算集群，利用刚刚开发完成的人工智能程序【fate】对海量资料进行分析。
整个分析过程持续了一天左右。
第三天，苏念看到了【fate】的初步分析结果。
她难以抑制的神色惊慌，脸色苍白。
未知的恐惧如突如其来的海啸将她整个人淹没，让她一瞬间几乎无法呼吸。
【自然之力】的【下一代】项目中只完成了部分动物实验的阶段性产品，竟然已经在公司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项目负责人偷偷制造了一批并交给了一个极其神秘的组织——【xian】。
以【fate】目前的能力，尚不足以从现有资料和苏念给它的网络资源中，获取组织成员的全部信息。但它已经查明，【xian】组织绝大多数成员思想极端，妄想人类能在短时间内突破自然规律，产生集体的，大规模的变异。
一旦这种集体变异发生，人类将分成两类：【xian】与【fan】。
事实上，就像组织名称一样，【xian】来自古代中国文化中的【仙】，代表着变异成功的新人类、人上人。
而【fan】则是【凡】，代表进化失败的普通人、旧人类。
【xian】认为，新人类代表最终人类的进化方向。
只有他们的成员才能确保成为未来新人类的一员。
因为他们在全球各大生物医药实验室里，通过种种手段，建立了十几个类似【下一代】的实验项目，目的就是研究出能让特定人群产生有利的，快速的基因变异的产品。
其中，【下一代】是所有项目中的佼佼者。它是一种经过人工合成的新型物质，介于机器和病毒之间，或可以成为“机械病毒”。它肉眼不可见，能够附着于空气中的微小尘埃快速传播。生物吸入后，最快能够在3个月到半年的时间内产生并完成基因变异。
然而，苏念利用自己快速建立的模型，分析了【下一代】对基因的作用方式，结合项目负责人的笔记和实验数据，她判断出这种气体确实会引起人类基因突变，但这种突变并不是定向的。
也就是说【下一代】目前的产品只解决突变发生，而不能解决变异方向。
【xian】心心念念的新人类并不一定如他们所想，是高大威猛能抵御病毒的强大个体，也可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比如突然某一碱基对的缺失或改变，使个体产生返祖现象或突然所有细胞都发生癌变等等……
更加可怕的是，在几乎所有人都蒙在鼓里的时候，大约两个月前，【xian】已经开始在全球各大陆人类聚集地，散布被他们称为基因诱变气体的【下一代】气体。
两个月前，基因突变……
苏念忽然意识到什么——自己似乎就是从一个多月前开始变聪明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好几分钟过去，苏念怔怔地念叨着，神色恍惚，大脑却在飞速运转着，千百亿个年头如闪电般在她的脑海里轰鸣，交织成一场无声的狂风暴雨。
她必须马上做几件事——
第一，更加仔细的验证【下一代】对人类个体基因可能产生的影响；第二，对【xian】组织做详尽调查，建立【下一代】的扩散模型，判断它对社会的危害程度；第三，调查目前为止除了自己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出现相同症状的人；第四，与国家相关部门尽快取得联系，确认他们知道这一情况。
此时的苏念已经完全恢复冷静。
她放下水杯，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表情淡然而严肃。
双手在电脑键盘上飞速敲击，苏念改造过的电脑桌上六个高低各异的屏幕几乎同时发生变化。其中两个屏幕飞速闪过的代码和变换的基因数据可视化模型，展示的是她对【下一代】产品的模拟；
一个屏幕上，是【fate】在对【xian】成员进行追踪调查的同时絮絮叨叨向她抱怨；
而另外三个屏幕上，相继出现了大量警务数据。
苏念在几分钟内悄然接入了国家警务相关数据系统，能够无视权限调阅所有案件的资料。
稍作思考，她开始在数据库中检索特定案件。
关键词包括：疯子、超人、怪物、诡异、变异、大力、超速、特异功能等等的排列组合。
想了想，苏念又加上了一条：智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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