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为何而活
“没想到你倒是聪明，竟然猜出了这其中的含义，不错，一个合格的奥克莫斯血裔，必须拥有着足够的冷静的大脑，与慎重的思考。”
霍恩伯爵点点头，但那张冷漠的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赞许之色，而伊伦早已习惯了自己的父亲这幅样子，所以他没有在意的直接问道：“我想应该不仅只有我猜出来了吧？父亲。”
“你的大哥和二哥倒是都知道这件事，不过他们都没有成功。不，或许西奥多有一些机会，但是他还是失败了。”
霍恩伯爵心中带着一些好奇，面上平静的问道：“不过他们威拉德是直接询问，西奥多却是谨慎的盘查了所有的素材，直接将真理和贤者连接在了一起，倒是跟我当初一样。”
“法师代表着真理，我自然没有忘记。”
伊伦面上平静的道，反正他都猜出来了，过程还不是张口就来？
“不过父亲，贤者之石的数量很多吗？”
“当然不多。”
霍恩伯爵摇摇头道：“贤者之石的提炼很麻烦，它是灵魂、血肉为要素，元素与真理之血，人类炼金术的最高成果。”
“也就是说，需要生命？”
伊伦目光微闪的，隐晦的道。
霍恩伯爵却摇头道：“屠杀众多生命虽然可以炼制贤者之石，但是这会逐渐狂化使用者的精神，质量最好的还是利用位面提炼出来的贤者之石。”
“你也可以把贤者之石，当做世界之血。”
“单纯的依靠普通人的生命，需要的数量太过庞大，这种程度一定会引起诸神教会的追杀，除了恶魔的信徒，一般不会有人这么做。所以贤者之石，普遍是将一个位面，也就是小世界炼制而成。”
“而且还必须是元素均衡的位面，所以贤者之石很稀少，但是这种办法提炼出的贤者之石效果更好，不过家族之中的存量也并不多，所以需要进行一定的筛选。”
霍恩伯爵虽然冷漠，但解释起来却很耐心。
他看着有些跃跃欲试的伊伦，平静道：“我知道你猜到了一些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不同的进阶方式，不代表最终的未来。你用仪式进阶，也不代表你未来不会成为第四位阶。”
“实际上，当初用了贤者之石成为第四位阶的是我的哥哥，而不是我，但是我依然杀死了他。”
“我也并不在乎这个，所以我没选择曾经直接由长者挑选赐予的方式，而是让你们自己选择。”
看着霍恩伯爵一幅午饭吃了一个面包的语气，伊伦有些无言已对，该说霸气？还是够枭雄？
霍恩伯爵沉吟了一下，又道：“而且利用贤者之石进阶，你还不一定有着资格。”
“对世界的认知？”
“准确的说，是你自身存世的理念。上一代的奥克莫斯伯爵，我的四哥，他被挑选为继承者不是没有道理，他很早就拥有了坚定的理念，他坚信着自己的剑可以斩断一切，他认为他自身就是正确，这个信念不管他是否对与错，但是都让他挺过了仪式。”
霍恩伯爵平静的询问道：“而你呢？确定自己知道自己人生的道路了吗？确定了自己不会因任何事而迷茫了吗？”
伊伦在内心中默默吐槽道，当然明白了，我未来就是要做一条强大的咸鱼。
但是他也知道，进阶不是开玩笑，而人心是复杂的，就算是他自己，也不一定能认清自己的内心。
甚至，就是因为是自己的内心，才会看不清。
所以当霍恩伯爵如此问完，他对自己也产生了一些犹疑，他开始审视其自己的内心，开始认真的思考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对自己的影响。
而看他沉默了下去，霍恩伯爵也没有不耐烦，只是拿起了茶杯轻饮了一口。
看着伊伦时而皱眉，时而眉头舒展，霍恩伯爵没有再开口，就这么平静的注视着自己的这个第三个儿子。
而伊伦则认真的在内心中对自己进行审视。
忽然觉醒的记忆，带来的迷茫……
被恶魔困住，滋生的怨恨与食欲……
穿梭回过去，看到德恩镇真相后的怒气……
穿梭未来，心中的惊奇与新鲜，还有对次生人的怜悯……
看似冷静善用自己能力，直接对威姆伯爵出手，虽然有着恰当的理由，但内心中却隐隐带着的凶戾。
漠视、戾气、怜悯、茫然……本来自己并不矫情，既来之则安之的伊伦，却猛然发现，原来自己内心中积攒了这么多。
他不愿意理会西奥多和威拉德，不愿意提前处理这件事，真的只是觉的真相会自动出现在他的面前吗？
当审视完自己的内心后，伊伦觉得并不仅是因为如此，更多的是他对于自己的未来产生了迷茫，而产生的一种懒惰心态。
而且德恩镇的经历，也在他的心中积攒了难以想象的凶戾，让他在使用时间能力之时，会出现一种掌控一切的心态。
越思考，伊伦越觉得自己的内心如同一团乱麻。
但是这其实都不是大问题，他此时精神似乎分裂成了两半，一半是各种纷乱的情绪，另一半则是冷漠注视一切的伊伦。
伊伦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清醒的人，甚至清醒到一种有些冷漠的程度，他知道什么重要、什么是无关紧要，但这种冷漠又是一种自我的冷漠。
前世的他历史系毕业，并不妨碍他成为魔术师，因为他知道自己有着这方面的才能，就算放弃了那些有前途的工作，也不会妨碍他的生活，还会让他很快乐。
而今世觉醒记忆后，对前世家人的思念、对恶魔的惧怕，在他看来就是不重要的事，是需要解决的，所以压制了对前世父母的思念，将对恶魔的惧怕转化为了对恶魔的食欲。
对这个世界平民的怜悯，对未来次生人的怜悯，对刺杀他的那个克里铎人斐丝丽的怜悯，也因此不会干扰他的任何决定。
所以将这些纷乱的情绪一条条理顺后。
他知道自己该想明白什么了，那就是他要如何存在于这个世界？他凭什么存在于这个世界？
这个问题很哲学，要是平常有人如此问伊伦，他甚至懒得回答，老子想活着就活着，要什么理由？
但是如今要以此晋升，伊伦就要将这个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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