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把我卖了都买不起

下午两点多。
  小孩们睡醒了，拿着玩具准备去外面玩。
  一下楼就看到了闾湛。
  “闾叔叔你怎么回来了？我爷爷回来了吗？”程纪阳问。
  闾湛看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一群小孩，肃穆的脸上稍微柔和下来，“首长没有回来，首长让我回来接你们。”
  “为什么让闾叔叔回来接我们啊？”王杰雨疑惑的问。
  闾湛看了看余文承和余暖暖，实话实说：“因为余首长和余大娘想跟文承和暖暖，还有阳阳你们通个电话。”
  “我爷爷奶奶!”余文承有些惊讶，而后赶忙问：“那我爷爷奶奶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余暖暖也眼巴巴的看着闾湛。
  闾湛有些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没有……”说完就观察着小孩们的情绪，生怕给哪个惹哭了。
  不过，余文承自诩已经是个男子汉了，自然不会因为这事，就哭唧唧的。
  余暖暖也只是有些难过的瘪了瘪嘴，但很坚强的没有哭。
  这时，程老太太走了过来，笑着对还站在楼梯上的小孩们道：“奶粉泡好了，先喝碗奶粉，再跟你们闾叔叔走。”
  “哦哦。”
  小孩们都点点头，然后去餐桌那边坐着喝奶粉。
  程老太太拿着梳子给余暖暖梳头发。
  “咱们要不要把葡萄给爷爷们带过去一点？”王杰雨提议道。
  “诶，这个可以有。”苏靳南赞同，“我记得程爷爷很喜欢吃葡萄的。”
  “那可不是，这葡萄就是我爷爷种的，带冻过的吧，把冰箱里的葡萄拿出来，把外面的那些还没吃完的葡萄放进去。”程纪阳道。
  其他小伙伴们都没有意见。
  于是喝完奶粉之后，小孩们就拿上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葡萄，坐上车，被闾湛拉走了。
  到了司令部的办公大楼下，姜佑橙他们被闾湛带着上了楼，到了程爷爷的办公室里。
  闾湛道：“首长他们在开会，快结束了，咱们先等一会儿。”
  “嗯嗯。”
  小孩们一个个乖巧的点点头。
  等了没多久，他们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小孩们齐刷刷看向门口的方向。
  程司令打头，后面跟着苏爷爷他们走了进来。
  “爷爷！”
  “爷爷！”
  “爷爷……”
  办公室里一时间全是小孩们此起彼伏的叫“爷爷”的声音，声音稚嫩又清脆欢快，光是听着就让人忍不住会心而笑，想象出一幅天伦之乐的画面来。
  “爷爷，我们给你们带了冻好的葡萄。”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都想着爷爷们呢！”
  苏爷爷和王爷爷虽然也上过战场，真刀真枪的浴血杀敌过，但两人都是货真价实的文化人，而且还是搞政治思想的，所以两人脾气很好，很会和小孩们聊天。
  孙爷爷和商爷爷差不多都是大老粗，以前对儿子那是严父，奉行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不听话就揍一顿。
  现在到了大孙子这，两位爷爷也可以是两个温和好脾气的爷爷了。
  对大孙子那是和风细雨的讲道理，舍不得打，也舍不得骂。
  程司令虽然表情有些严肃，但他没有忽略任何一个孩子，把每个小孩都问候了一遍，只是他雷厉风行，简洁明了习惯了，不太会聊天，只是问了小孩们一些生活上的事，三言两语就过去了。
  程司令他们回来没多久，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闾湛过去接了，是余爷爷他们打过来的。
  然后余文承和余暖暖就去跟自己爷爷奶奶讲电话了。
  姜佑笙看着电话若有所思，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姐姐。
  姜佑橙看向他，小声问：“怎么了？”
  姜佑笙大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姐姐，“姐姐你还记得村书记家的电话吗？”
  姜佑橙瞬间明白了他在想什么，轻轻的摇摇头，“你别想了，大柱哥哥在养殖场，七爷爷，二爷爷家都离村书记家很远的，而且，你知道的，桂芬奶奶最烦有人去她家打电话了。”
  “好吧。”姜佑笙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声说道：“狗蛋哥哥他爸爸咋不给李奶奶的小卖部安装个电话呢？李奶奶人那么好，肯定愿意帮咱们跟大柱哥哥他们约定好打电话的时间。”
  姜佑橙也叹了口气：“可能是电话太贵了吧，我感觉李奶奶那个小卖部一天也赚不了多少钱，咱们小孩喜欢吃零食和汽水，可咱们没钱啊，好几天吃一回零食就很好了，打一回酱油和醋，可以吃很久很久了……”
  姜佑笙想了想，点点头：“姐姐你说的对，李奶奶那个小卖部好像真的赚不了多少钱，李奶奶不舍得安装电话，是很正常的，电话那么贵呢！”
  “打电话是要花钱的，就算咱们村里有些叔叔伯伯都出去打工了，但是他们的家里人也舍不得天天花钱给他们打电话呀！就算是咱们村周围所有的村里人都来李奶奶的小卖部给他们在外面打工的家人打电话，那李奶奶也很难很难把安装电话花出去的钱赚回来啊。”姜佑橙有理有据的分析道。

  姜佑笙连连点头：“对，李奶奶不舍得……”
  “你们俩在这嘀嘀咕咕的说什么悄悄话呢？什么李奶奶？什么不舍得？”苏靳南从后面揽住两个小伙伴的脖子，好奇的探头问道。
  “说什么悄悄话呢！说给我听听呗，我也想听。”他脑袋凑到两人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满脸的八卦与好奇。
  “怎么哪都有你啊？”姜佑笙没啥好气的看着他。
  苏靳南杨眉：“为啥不能有我啊，说说呗！你俩在这嘀嘀咕咕的说什么悄悄话呢？”
  姜佑橙把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开：“你都说了，是悄悄话，那当然是不能告诉你了。”
  说完，就走开了。
  姜佑笙也想走，可苏靳南不放过他。
  程纪阳悄悄地挪到姜佑橙旁边，歪头看向她，小声的问：“你和笙笙刚刚在说什么呢？能告诉我吗？”
  姜佑橙有点儿无语的看着他，吐槽道：“你们的八卦心好重啊！”
  程纪阳摸了摸自己鼻子，耸耸肩：“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姜佑橙又看向他，耸耸肩：“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我和笙笙想念我们老家的叔叔伯伯，爷爷奶奶们了，我们就是说，要是我李奶奶的小卖部里有电话就好了，那样我们也可以给他们打电话了。”
  “哦，”程纪阳点点头，想了想，他问：“你李奶奶家的小卖部大吗？每天能赚多少钱啊？”
  姜佑橙想了想，“不大，还没程爷爷的这个办公室大呢，我不知道她每天能挣多少钱，反正我们村里的大人去买东西都是买的酱油，醋，还有盐，这些东西买一次可以用很久，小孩想吃零食，但是没钱啊，喜欢抽烟的伯伯和爷爷们都不舍得买里面现成的烟，都是买烟纸，然后自己卷，所以，李奶奶的小卖部一天也卖不出去几个东西的。”
  “哦哦，”程纪阳再一次点点头，而后拉了拉姜佑橙的胳膊，对她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电话，问自己的小伙伴：“小橙子你知道安装一个固定电话要多少钱吗？”
  姜佑橙看了看余暖暖拿着的电话，对程纪阳摇摇头：“我不知道啊，但我知道它很贵。”
  程纪阳不想打击自己的小伙伴，但他也不想隐瞒自己的小伙伴，他伸出三根手指，“不是很贵，是巨贵，把我卖了都买不起的那个贵。”
  姜佑橙看了看他举起来的三根手指头，眨巴眨巴大眼睛，迟疑的问：“三百？”
  程纪阳表情一呆，而后面无表情的放下手指，有些幽怨的道：“我就这么不值钱啊！小南瓜的压岁钱都有五百呢！我这么大一只就值三百啊？”
  姜佑橙歪了歪头，拉着程纪阳的手，不怎么温柔的晃了晃，“那是多少啊？”
  程纪阳见过余暖暖拉着余文承胳膊晃来晃去的撒娇，也见过余暖暖拉着小橙子的胳膊晃来晃去的撒娇，但现在，小橙子拉着他的胳膊晃来晃去的，他却感觉完全不是那一回事啊！
  他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小橙子晃倒了，他赶忙伸出另一只手抓住小橙子的手，示意她不要再晃下去了，赶紧说道：“三百后面再加一个零是多少。”
  姜佑橙想了想：“三千？”
  程纪阳沉重的点头：“对，就是它，安装一个固定电话，要三千多。”
  姜佑橙张了张嘴，愣了好一会儿，才不可思议的道：“三千多！你逗我的呢吧！”
  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那么多钱，而且她还听说过，他们村出去打工最能赚钱的第二名，家辉哥哥一年才能挣个七八百，三千多那是多少，家辉哥哥打四年的工，把工资都存下来，才可以安装一个固定电话啊！
  “我没逗你，电话就是这么贵，而且每个月还要交二十块钱的电话费，就是你一个月都  不打电话，下个月还要交钱的。”程纪阳道。
  姜佑橙一脸奇怪的看着他，问道：“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程纪阳解释道：“因为我爷爷想给家里安装一个电话的，我奶奶就打听了一下电话的价格，所以，我就知道了，我奶奶说，有什么事去租电话打就行，没必要在家里搞一个那么能烧钱的东西，有那个钱还不如多买点好吃的呢，反正我家离部队这么近，我爷爷基本上就用不着电话，所以我们家就一直没有安装电话了。”
  “哦哦……”
  ……
  “秀环大娘你腰好了吗？”年轻又善良的女孩子关切的问陈秀环。
  陈秀环笑着道：“好了好了，已经好了，好姑娘，谢谢你关心我……”
  “杨老板，我要两个猪蹄儿，对了，杨老板你昨天怎么没出摊啊？”有客人问道。
  杨舒颖麻利的捞了两个猪蹄儿，把汤汁漏干净，过秤，装桶，一气呵成，“昨天在家休息了……”
  隔了一天再出摊，杨舒颖的生意依旧很好，甚至有不少当日在场的，后面听说的都特意问候了陈秀环的身体状况，而姜佑橙说出去的那些听起来不怎么靠谱的话，也都传开了，有的人半信半疑，有的人信多过了疑，有的人根本就不相信，也有的人深信不疑。

  但不管怎么样，这个办法还就真镇住了一部分人，让他们打消了原先的想法，这终归不是坏事，至于别的什么，那就只能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了，反正杨舒颖不怕就是了……
  今天，婆媳俩准备了一百多斤的货，两个多小时就卖完了，有些客户是慕名而来，满意而归。
  另外，陈秀环还听到了一个消息，是关于张洪一家人的，他们家张发干的事现在已经传的好几条街上的人都知道了。
  他们一家人的名声以前就不怎么好，街坊邻居们都知道他们家人很小气，小心眼，不好相处。
  张发已经十八岁了，也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了，因为名声不好，再加上家里没一个人是有正经稳定的工作的，又很小气，媒婆都不愿意给他说媒。
  现在再加上品行不端，性格不好，脾气暴躁，还打女人，这就更没有媒婆愿意给他保媒了，也没有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这么个人，也没有哪家父母愿意让自家闺女嫁给这么个人。
  得到这个消息，杨舒颖和陈秀环都不是很意外，甚至这事情的发展，在她们的预料之中，毕竟这样的事情很常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就单单说张发那个人的脾气性格是真的不好，这要是娶了媳妇，小两口吵架，没准儿他真的会对自己媳妇动手，不是她们盼着人家夫妻不和睦，只是夫妻之间大部分都会多多少少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矛盾，吵架……
  ……
  而姜佑橙和姜佑笙从部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快六点了。
  姜佑橙和姜佑笙跟程奶奶她们打了个招呼，就回家了。
  妈妈和奶奶还没回来。
  回到家的俩小孩开了锁，去屋里拿了两个桃，出来洗干净，啃着吃，俩小孩一边吃桃，一边看着这绿油油生机勃勃的菜地，他们看到了好几颗草，俩小孩商量着，吃完了桃，就拔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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