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份内事
“杜总，我真的不知道这事。我本来很少给你开车，都是赵师傅确实有事，比如他回家，比如你临时有事找，我真的很少给你开车。你去哪里我哪里知道？”他苦着脸说：“你的行踪，人家都得付钱，我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得到？对我们都是保密的，我们打听来也没什么用，所以我干嘛去问那么多？”
“你这话，就是在指某人？确确实实你觉得就是某人说的？”
叶师傅说：“杜总，我们也是猜测呀！我们确实也只是猜测呀，你想，我们又没24小时跟着你，我们哪里知道你去了哪里？那肯定有人知道。你想，我又没跟你在一起，别人要问的话，她可不可能来问我嘛？肯定是问知道你去哪儿的人撒！”
杜总挑着眉，这是人之常情，他当然知道。但是不排除人家不说你们这些人多嘴，总之他要收拾到每个人都闭嘴。
“你就确定是他？是这个意思？”
他直摇头，如拨浪鼓：“嗯嗯～～，不是这个意思，不是。我确实不知道，也不乱说。”
“好了老叶。”他拍拍他的肩：“公司感谢你的配合，请你做好最后的份内事，去人事那里把工资结了，把工作交接完，去吧，以后别再犯这样的‘小错误’。”
“杜总——”
他扭头，摆摆手，叫他走。
我黑着脸，恨着二叔。
叶师傅望向我，我无能为力，说实话。
他十分难过地拔腿出去，说实话，整个程我全经历过，觉得二叔真是够了！
我不开心，其实轮不上我不开心。
我低着头。
“你说我要不要把他开了？”
他回到这边，一边斟着茶，对着我问。
“你说说事情的经过。”
“哦……”他半天说不出来。“总之，有人专门打听我的那些事，去告诉薛诺诺。”
“谁？”
他眉头紧锁，嘴唇紧闭，半天张不开。
“总之有人特别关注我的私事，我做过些什么，你二婶一清二楚。”
“然后呢？”
“然后她也没所谓，但是最近几次她有所谓了。”
“为什么呢？”
他笑笑，倒向椅子，笑道：“哎——，我本来还想看看好戏，但是不必要了。我不必要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你二婶这个人呢，年轻的时候特别高傲，但是她没有几年了，我本来还想看看她的笑话，但是大可不必，没必要，所以我也不太关心她以后做什么了。”
我似懂非懂，非常难以理解他的话。
“你说我要不要把他开了？”他又问我。
“我觉得你明明知道是谁，干嘛要去收拾别人？当然叶师傅他也违规，但是如果是一个没有违规的师傅呢？”
“所以问题就出在这里，你说，他是不是能耐大到，想开别人时，随时拿得出理由。不开别人时，自己又想干嘛干嘛，他知道别人违规他也不说？”
我撇嘴：“哼！
我轻哼，他知道我已经厌烦他了——那个赵师傅。
“二叔，说实话，你不要找借口，你想让他给薛诺诺放风。”我现在直接称她为薛诺诺。
“我没有这样的想法。”
我找不到理由来验证，说：“你既然知道是他，为什么不开除？还要留这么久？”
“可能以前有这样的想法吧！但是以后我不会去做那些无聊的事。如果我真正找女朋友，光明正大的，也不怕别人说，所以我觉得大可不必，也没必要把谁开了。”他说。
“以前我没追究，还是一个原因，就东湖那个，我藏了三年，怕人说出去，把以前的司机都换了，换的小赵。三年都没被人发现，说明他嘴还是挺紧吧？我一直信任他，后来那些，我又不怎么在意，薛诺诺知道就知道，也没所谓，也相安无事，可是上次她突然对人家动手，搞得我特别没面子。”他说。
……
他催促午饭，问还要多久？
回复最多十分钟。
他怕等久了我又饿了。
我们先去餐厅等。我便随他去了餐厅
我一脸既见的惊讶，二叔的餐厅大得离谱，好大的一张桌子，足足——
“二叔，这能坐多少人？”
地面依然是地毯，连餐厅都是地毯，人走在上面几乎没有声音。
“这是32座的，房间太小了，不然还可以把桌子搞大。”
“我觉得已经够离谱了。”我说道，因为二叔的会议桌必须要人手一个单独的小屏幕，墙上的led屏根本看不清，太远；也需要麦克风，因为一个人声音不够响亮的话，正常发言的话，声音真的可能传不到另一端。
二叔拉开椅子，我坐上去。椅子是很重的，我这个小孕妇不一定有那力气。
他也在我邻座做下，我们等着饭。
“二叔，那会议室都要麦克风，你这餐桌这么大，万一这边说话对面听不到怎么办？”
“没这么离谱吧？”
“真的！这么远的距离，你看——”我指着对面。
二叔离开椅子绕去对面，一面道：“我试试看。”
他在我的正对面找个位置坐下来：“你说，你听这效果怎么样？”
我听了听，扯着嗓子大吼：“真的！声音小了很多。”
他嘿嘿嘿地笑：“不正好，要是跟领导谈点儿话，不传到对面去呀？”
“桌子大，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他道：“也不全是，总之大有大的好处。”
“二叔你要很大声我才能听得清楚。”
“那我过来——”他也扯了嗓子说。
我总算见识了什么叫大。
二叔绕回来我身边，先前他坐的位置，在我的左侧，我便侧脸看着他。
“二叔，你去了那边，感觉人也小，声音也小。”
“这不刚刚好？在老大眼里，总之一切都很渺小。”
“要这种效果？”
“哎！总之桌子大点儿人一多的话方便，就坐一桌很方便。”
“怎么夹菜？”
他找了找开关，摁下去，第二层开始转动，缓缓地……
“人一多没人吃菜，喝酒！”
“哦！”
“餐厅用地地毯，不容易脏吗？”
“餐厅不经常用，也是因为你来了，第一次来……”
“然后二叔不能怠慢我是吧？”我玩笑道，大概猜测他会这样说。
二叔笑。
“真的太大，你这儿什么都大！”
“没办法呀，公司上了这种规模，不能太小气。经常有些领导下来，借着视察考察为由，打听来打听去。要给他们安排些事，要么吃吃喝喝，要么各种花样地玩，就是不能让他有时间说正事！一来我就让人给弄酒，给弄醉，然后丢出去，让他各回各家！”
“哈哈哈……”我笑得不行，二叔也笑得开心。
我觉得他真的跟上班时间判若两人，一个冷若冰霜，好像谁都欠他似的，另一个也十分油腻，讲起故事像讲笑话，惹得人笑得不行。
我问：“二叔，你也陪吗？陪喝酒？”
“我不陪，我一般……都……消失。”
“那人家会不会对你有意见？”
“有什么意见？久了就习惯了。都知道杜弋安不太爱跟领导接触，大家都知道，所以慢慢地就不来了。有时候象征性地来关心关心。”
“哦——”我频繁地瞌着脑袋，问道：“那，跟领导关系不近的话会不会被穿小鞋？”
“穿小鞋？”他不屑道：“我不穿他小鞋就不错了。”
“你这么牛？”我觉得他又开始吹牛了。
“这有什么？人家没那么闲其实，那么多的企业，那么多人，其实只要不闹事，不出问题，把企业搞强，一个地方上有那么几家强势企业是他的面子。交税！这个他最喜欢，然后员工越多他心里面越踏实，所以不找他的麻烦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你说市长？”
“那一群人吧！”
“你有没有跟哪个市长关系特别好？”我低声问道。
“不搞私人关系！咱们不参与。”
“哦……，你还真是，好特别的民营企业家！”
“没那必要，我守着这点儿东西，已经够吃够喝了。我又不图有多大的发展，一般民间项目我都不参与，有竞争的我都不参与。哦，投资了一个酒店，主要那段时间钱太多不知道干什么，买了个烂尾楼，装修成了酒店。”
“哦——”我听着二叔的闲话，觉得他这垄断生意真的如白捡钱，我迷迷糊糊地感觉一切那么假，可周围的一切竟那么真实，我真的像是进了大观园，异世，我真的这样形容。
饭后让司机送我回家，叮嘱我多休息。我去街上闲逛了一阵儿，买了点东西，觉得特别无聊。
零花钱就在我的工资卡上，公司财务按时间打来，我花不了什么钱，主要太单纯时还不知道怎么花钱，另一个异世还没有开启，我还处于平常人生的状态。
晚上有些睡不着，因为下午回去早睡了会午觉，晚上有些睡不着。
二叔的主卧室我依然没有搬回去，已经搬出来了，再搬来搬去觉得挺麻烦的。再说接触二叔这么些天，对他有了一些了解，认为不能按照我们平常所理解的样子去看待他，隔空打牛，打死人！就像上次，明明花也是他让栽的，也是他让买的，明明怀念那个小二婶怀念得不行，还道德约束我，说我咋样咋样；就像这次，明明是赵师傅跟谁谁里应外合，他不收拾这两个，去欺负人家叶师傅，我真的替他不平，可是这就是老板。只能深入接触才知道老板们的心思，所以不能简单地想当然地认为了解他，只能说：你见到了一些事，一些光怪陆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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