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师尊什么都知道
这一回，沈霖玉不愿再等，他飞身朝两人冲了过去，一掌击在温良的胸膛，温良闷哼一声，连退数步，直撞到栏杆，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可他刚站稳脚跟，便被沈霖玉一脚踢中小腹，整个人再一次倒飞了出去。他重重地摔在了台阶上，口腔之内，一股腥甜的血液瞬间涌上喉咙口，他捂着小腹，脸色惨白。
沈霖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倒在地上的温良，他冷笑道："本座的人，岂是你这样欺辱的？"
温良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他的嘴边，不断地流出鲜艳的血迹，染红了衣襟。
他抬头看着伤他的人，眼神之中却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沈霖玉再未理会他，他回头看向陆仁，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如同陆仁第一次见他那般，眸中盈了满目月光。
他再次朝他伸手。
“师尊知道你是被迫的，所以师尊不会怪罪于你，乖徒儿，赶紧过来，让师尊检查检查你有没有受伤。"
只是这次，陆仁不再向他靠近。
他后退了两步，对面前的人摇了摇头。
他不能过去。
他过去了，他与温良的交易就中止了，如此一来，他两个师兄弟的性命也就交付在此处。
虽然至今为止，他的任务都完成了，但他仍不敢大意，虽说书里的角色与他萍水相逢，可是这几日的相处，他早已将对方当成了真正的朋友。
若是因为他的原因，导致书里的角色死掉，他这辈子都会寝食难安的。
沈霖玉看出了他的退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浓重的失落。
他的眉宇间透着无尽的哀伤和落寞。
他缓缓地垂下手，将袖口下面的手指攥得死死的，指甲刺破了手心，渗出了点点血珠。
许久之后，他才轻启薄唇，低声呢喃："陆仁，你真的就这样狠心抛弃师尊吗？"
说着，他的语气带了一丝哽咽。
“你明明不恨师尊，你明明不愿离开师尊，你明明舍不得师尊伤心，可为什么还是要拒绝师尊呢？"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从一开始你就已经不是原来的陆仁了……你夺舍了他，你一直用着他的身体，用着他的身份，你的内心，抗拒着这一切，所以你不敢面对师尊，为师说的对吗，乖徒儿"沈霖玉的声音越发地哽咽了。
闻言，他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师尊的话，戳中了他最深处的秘密，他的心，在一瞬间像是被一把尖刀划开，痛苦不堪，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原来你知道……"他艰涩地开口，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陆仁觉得脑中一阵眩晕，整个世界开始颠倒。
原来沈霖玉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假的。
他知道他不是陆仁，他知道他是夺舍而来，他甚至知道，他所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模仿“陆仁”刻意为之
沈霖玉是个聪明人。
他早就看穿了一切。
但他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将他留在身边，保护他，安慰他，陪着他演
陆仁失神喃喃道，"原来我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您的法眼"他的嗓音沙哑无力，"我以为我伪装的很好我以为我掩饰的很好，没想到师尊早已看透我的一切"
"是啊，您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师尊，您那么厉害。"他苦涩道。
“可是师尊根本不在乎这些"沈霖玉的声音有些缥缈，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哪怕你是夺舍而来，哪怕你不是师尊的徒弟，哪怕你最终会背叛师尊……这些都不重要……”
他的声音变得越发低沉，眼底通红"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你能够一直留在师尊身边，不论你想做什么，都随你，师尊都会纵容你。”
”所以啊，陆仁，就当是师尊求你不要离开师尊"
他的声音渐渐变弱，最终停了下来。
沈霖玉看着他，眼眶通红，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掉落。
陆仁以为，他的师尊沈霖玉，是一个高高在上、永远都不会落泪的男人，可现在他竟然哭了，他为了他而落泪了，这让陆仁心中一阵酸楚。
他的手握成拳，放在自己的心口，那里传来阵阵抽搐的疼痛。这种疼痛，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让他难受至极。
师尊总会在自己落泪时安慰自己，而现在师尊落泪了他却无能为力。
『我不走，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他原本想这么说。
可是这话，终究没有从他的嘴里说出口。
他只是静静地盯着对面的人，冷冷道:“沈霖玉，若你未戳破我夺舍之事，你我还有几分师徒情意在。可如今你已说破，现在，你我既无师徒之义，亦无知己之谊，你凭什么让我留在你的身边？”
“为何你甘愿雌伏于此人身下也不愿待在为师身旁”沈霖玉指着不远处浑身是血的温良，质问着眼前人。
“因为我乐意!"陆仁大笑道，笑声中带着浓浓的讥讽，"这是我的自由，我愿意躺在谁的身下，就躺在谁的身下!沈霖玉，我从未奢望过你的庇护，也不稀罕你的庇佑，我不欠你什么，你没资格限制我的自由，也没资格要求我留在你身边"
"好，好，好！！！"沈霖玉怒极反笑，"好！我沈霖玉这一生明明从未做错什么，却一直替人赎罪，这么多年来从未让自己舒心过一天。唯有你，我遇到了你你是第一个让我感觉到舒心的人，所以我不允许你离开。"
“没有师徒之义，没有知己之谊，那又有何妨，重新建立新的关系就行了。既然你与他做得，难道为师做不得”
闻言，陆仁脸一黑，瞥见沈霖玉背后躺着的温良对他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嘴里隐约说着“辛苦你出卖色相啦～”。
再回神看着眼前的沈霖玉，那人的视线落在了一旁厢房的大床上。他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听得沈霖玉的声音幽幽响起。
"陆仁，师尊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自愿待在师尊身边，或者……师尊做到你愿意为止。"
陆仁身形一震，脸上的表情僵硬。
"师……沈霖玉你"他的声音颤抖着，"你在威胁我？"
"不，这并非威胁，而是提醒。"沈霖玉微微一笑，眸光清澈，"师尊只是希望你能够一直呆在师尊身边，哪怕只是在身体上依赖师尊，也好过再也见不到你。”
"沈霖玉你疯了？"
陆仁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身体也在剧烈地颤栗着。
他不知道为何沈霖玉对自己这样一个夺舍之人拥有如此强的执念，明明是他配不上他，现在那人却反而在祈求他不要离开。
陆仁虽然很开心沈霖玉不介意他夺舍了他的二徒弟。可也没想到，剧情最后会偏成这样，又或许，剧情从来就没走上过正轨。
“这样的事，是要与心爱之人一起做的，你怎能如此随意!”他试图唤醒眼前人的理智。
“那你爱温良吗？”
“我……”他一时语塞。
“他能做到的，为师可以，他做不到的，为师更可以。所以，他可以得到你的身体，为师为何不可以？"
沈霖玉看着陆仁的眼睛，一脸认真的道。
玛德，逻辑鬼才。
陆仁在心里骂道。
他想都不敢去想那人要对他做什么。
可沈霖玉就是说得那么轻巧自如。
他的眼中闪烁着熠熠的光芒，那双漂亮狭长的凤眸紧紧地盯着自己，那般执着的目光，令人不忍移开视线。
“…………”我没有和他做过。
他刚要将他和反派的交易和盘托出，就对上了温良警告的视线……大哥你搞快点，再不抓住师尊，他都要晚节不保了!陆仁哭唧唧。
“罢了……就知道你不愿……呵呵……也好，他说你在床上会哭着求饶，为师知道你是个小哭包，这次，为师就满足你，让你哭个尽兴!"沈霖玉手执软鞭，一步步向他逼近，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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