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你喜欢我吗？
进入游乐园后，他们先去坐了摩天轮。
摩天轮即将转到最高点时，周尚屿偷偷瞄了江清野几眼，然后故作随意地问：“野哥，你应该坐过摩天轮吧？”
“坐过。”江清野没有多想就回答。
周尚屿有些失落，江清野也感觉出来了，不解地看了他两眼。
“怎么了？”
望着逐渐下落的坐舱，周尚屿有些沮丧地说，“这是我的第一次坐，但不是你的第一次。”
江清野忍不住笑了两声，看着他：“这也要跟我比？”
“不，不是，我不是要跟你比，我从来没想过跟你比。”周尚屿慌乱地解释，语气低落地小声说：“我就是有点嫉妒那个和你一起坐摩天轮的人。”
江清野偏过头，脸对着玻璃窗没有说话，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坐完摩天轮，他们继续往前走，看见了坐旋转木马。
周尚屿两眼发光，又兴奋起来。
他拉着江清野兴奋地说：“野哥，你一会能帮我拍照吗？”
“嗯。”江清野应了一声。
这是小孩玩的东西，江清野没去，设备启动后他就站在围栏边帮周尚屿拍照。
周尚屿还挺会摆姿势的，一会儿剪刀手，一会儿爱心，后面还站在马背上，引得周围的小孩都盯着他看。
但不管他摆什么造型，脸上灿烂的笑容都没变化。
江清野不停地按键抓拍，想把他每一刻的快乐都留存下来。
之后他们又去玩了过山车，这个游乐园里有四种不同类型的过山车，周尚屿玩到第三个就拒绝再玩下一个了。
“这个就留着我们下次再来玩吧？”他指着不远处的木质过山车。
下次……
江清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没有说话。
“这个游乐园是全国连锁的，你要去的城市应该也有，你说过我可以去找你的吧？”周尚屿有些慌张地问，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他的腮帮子已经有些发酸了，从来没傻笑过这么久，伪装对他来说确实很难。
但他不想他的情绪影响江清野，他能明显感觉出来，从摩天轮上下来后，江清野的状态就变了。
或许是因为他无意说的哪句话又惹江清野不高兴了，也或许是某种不安的情绪，让江清野感受到了。
在暗恋的人面前，好像就是这样。
你越是想好好展现自己，最终表现出来的就越糟糕。
“我们再去鬼屋看看吧,听说鬼屋里的鬼都很胆小。”
等不到一句可以，周尚屿索性换了话题。
“嗯。”
他们几乎把所有刺激项目都玩了一遍，天色也有点暗了。
火红的落日掉进湖里，把湖水都染了色。
周尚屿觉得有些累，干脆坐在阶梯上看着不远处的落日发呆。
对面的空地上有小丑在表演节目，他时不时扫上两眼，然后傻笑一声。
“尚屿，你是不是有话想说？”江清野突然问。
周尚屿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但眼珠子却顿时定住了。
“说吧。”
周尚屿张了张嘴，心跳频率快得要跳出来。
但他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一道急促的铃声突然在他们之间响起。
是周易君打电话来催他们赶紧回家，说高考成绩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要公布了。
他们只好匆匆赶回家，周尚屿也松了口气。
告白还是要告的，但他决定等成绩出了再告。
回到家里，周易君已经紧张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了，茶几上摆着江清野房间的电脑。
看着自己的电脑不打一声招呼就被搬出来，江清野本想问两句的，但看周易君脸上激动的表情，他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这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他，都是周易君买给他的，所以他没资格要求周易君经过他的同意再拿他的东西。
见他们回来了，周易君连忙招呼，“快过来，尚屿，成绩要出来了。”
“爸， 你怎么又拿野哥的电脑？我房间不是有电脑吗？你好歹跟人说一声啊。”周尚屿看见茶几上的电脑，不爽地皱起眉。
“哎，小野都没说什么，就你事儿多！”周易君也不高兴了，“再说这还是我掏钱买的呢，用一下怎么了？”
“你都给野哥了，那就是野哥的，他……”周尚屿一听更不服气了，想要上前抢回电脑，手臂却被拉住了。
江清野对他摇了摇头，笑道：“没事儿，周叔想用就用吧。”
“你看看，小野多懂事。”周易君得意地看了儿子一眼。
“哼。”周尚屿不屑地哼了一声，回房间拿上自己电脑，赌气地坐到沙发另一边。
“就知道耍小孩儿脾气。”周易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盯着电脑“你考号多少？爸先输上去。”
周尚屿没理他，打开电脑点击到查成绩的页面，转头问江清野：“野哥，你的考号是多少？”
周易君立即不满地嚷嚷：“嘿，你这小白眼狼，我这都是为了谁啊？不就用了一下你哥的电脑嘛，至于这么生气？”
江清野只觉得头疼，把周尚屿的考号告诉了周易君，周易君这才罢休。
“我自己来吧。”江清野对周尚屿说。
周尚屿向来没有反抗江清野的能力，乖乖把位置让给他了，自己坐在沙发扶手上。
出成绩的时间一到，周易君就疯狂点击鼠标，江清野只轻轻按了一下。
卡了几分钟后，周尚屿的成绩先出来，六百二十六分。
“啊啊啊！！！我的宝贝儿子，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考好！你妈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周易君激动地朝周尚屿扑过去，抱着他猛亲，又哭又笑。
周尚屿也顾不得生气了，高兴地回抱住他，心里隐隐有些期待，这个成绩应该够和江清野报同一所学校了吧？
没过一会儿，江清野的成绩也出来了。
“六百六十二！”周尚屿比看到自己成绩还激动，两眼发光地看着江清野，“野哥你好厉害！”
“你也不错。”江清野笑了笑。
“果然，我家养出来的孩子个个都聪明。”周易君笑呵呵地站起来，满脸自豪，“我去做顿好吃的，犒劳犒劳我家的两个状元郎。”
江清野僵了一下，有些怔愣地看向周易君。
他以为周易君会因为他的成绩比周尚屿好而奚落他，根本没想到周易君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这样的话。
“谢谢。”江清野不好意思地说，跟着站了起来，“周叔，我帮你吧？”
周易君笑着拍拍他的肩，“不用，你们都坐着，一会儿咱爷仨儿喝一杯！”
难得的，气氛变得温馨了起来。
等菜上了桌，这种气氛变得更加浓郁了，像是提前过年了一样。
饭桌上，三人其乐融融地商量着报考哪里的大学，江清野和周尚屿谁也没提离开的事。
吃过饭后，周尚屿提出要出去走走，江清野也答应了。
他们在公寓楼外的江边散步，道路两旁的树上挂着彩灯，非常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原因，江清野觉得今晚的江风也带着一丝凉爽，让人莫名放松。
“野哥，你明天……明天是不是就要走了？”一旁的周尚屿突然问。
闻言，江清野转过头看他，或许因为酒精，他的眼尾已经开始泛红，眼珠子看起来也水蒙蒙的，特别可怜。
“后天吧，明天没车了。”江清野轻声说。
其实是有车的，但他突然间生出了了点离家的愁绪，便决定再留一天。
像是清晨美梦结束前，任性地想再赖会儿床的人。
“真的？”周尚屿微微睁大了双眼。
“嗡嗡嗡……”
江清野还来不及回答，周围突然响起了嘈杂的嗡嗡声。
接着，一群带着不同颜色的彩灯的无人机从他们身边飞过，升向夜空。
“小心！”江清野一把拉过差点被无人机撞到的周尚屿。
周尚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江清野拉进了怀里，被他的手臂圈着，呼吸看都是江清野身上酒精混着香皂的独特气味。
不过周尚屿还没激动多久，就被那些无人机吸引了注意力。
无人机飞到夜空中，以斑斓的城市夜景为背景，找排列出一颗彩色的爱心，接着又排列出两个名字。
显然，是有人在用这样的方式在告白。
周尚屿刚积攒起来的勇气顿时都没了，和这样的告白当时相比，他干巴巴的口头告白简直弱爆了。
可是现在时间这么短，他能想到比这更好的告白方式吗？
周尚屿有点不甘心，转过头看向江清野，想问问他觉得这个告白方式怎么样。
转头却发现江清野在皱眉看着他。
“怎、怎么了？”江清野结巴地问，以为他看出自己的小心思了。
“这个吓到你了？”江清野不答反问。
“啊？”周尚屿愣了一下。
才发现自己还躲在江清野胳怀里，加上他现在的表情肯定不太好，江清野才会误会他被吓到吧？
“没有，没有。”周尚屿慌忙站直身子。
但因为动作太快了，酒精的后劲又上来了，他突然觉得眼前冒出很多密密麻麻的黑点，身体跟着晃了晃。
江清野连忙抬手拉住他，周尚屿又跌进了江清野的怀里。
他们站在唯一一棵彩灯坏了的柳树下，隐秘的黑暗，让周尚屿生出了勇气，也生出了冲动。
他抬头望着江清野，头脑阵阵发热，眼神有些迷蒙地问：“野哥，我喜欢你，你……你喜欢我吗？”
不等江清野回答，他又匆忙补了一句:“没关系，你不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同时，他攀上江清野的肩膀，对着江清野的嘴，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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