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丧尸世界（28）
丧尸王死了，山下小镇的封锁也自然而然破了，纪之穆手里的消息陆陆续续放了出去，各地士气大振，连续打了好几场胜仗。
山下小镇的速度更快一些，已经在着手重建，特别是入了夏之后，又好几个人上来邀请陆杳到山下玩，都被陆杳以各种借口婉拒了。
“你真不去，这山下是远近闻名的旅游小镇，风景美不胜收。”姚峰他们在陆杳常坐的位置上支了个遮阳棚，陆杳躺在躺椅上休息，纪之穆搬了张小凳子在她旁边削桃子。
“我什么美景没加过，看惯了宇宙的壮丽辉煌，这种小家碧玉似的景色也就平平无奇了。”陆杳打了个哈欠，把放凉了的水端起来喝了一口。
分明就是怕相处出感情了不忍心分别。
不过纪之穆没有揭穿小小的伪装，把桃子切块放到盘子里，贴心地插上两根牙签递给她。
虽然陆杳没有下山，但是她把那群小孩全赶了下去，现在人类一改颓势，正在积极反攻，山上没什么事，山下正需要这种年轻还懂得技巧的战斗力。
“说不定他们以后复学了还能拿个表彰。”陆杳漫不经心地叉了块桃子送入嘴里。
“还得等几年后，说不定那时候我们早就回去了。”纪之穆说，也捏了一块桃子吃，“然后这个世界补完逻辑，再也没人记得我们。”
不过纪之穆倒是慢慢忙了起来，这几天通讯正在恢复，纪之穆拿个手机，不停在纸上写着什么。
他们一待就待到了盛夏，陆杳身子恢复得不能再好了，脖子上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整天闲着没事干满山乱窜，去抓落单的丧尸。
这天，陆杳一大早站在院子里面，刚热了个身，就看见纪之穆穿戴整齐出现在门口，手朝她挥了挥：“刚收到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陆杳瞥了他一眼，“你要下山？”
“不是我，是我们。”纪之穆纠正了她的说法，“疫苗研制出来了，老人家想见一见你这位大功臣。”
“行。”陆杳干脆点头，进屋收拾东西，反正这山上她也待厌了。
她的行李没多少，东抓一点西塞一点也填不满一个包，所以收拾得也格外快。
临走前，她取出那把黄铜钥匙，给地窖落了锁。
锁芯啪嗒一声，正如她初来那日，用这把钥匙打开了这道门，当时庄园外面是一片荒芜的野草，门口是斑驳的血迹。
只是这些东西，终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落于尘埃。
走到了大门前，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庄园，笑了笑，然后快步走到纪之穆前面，走下山去。
疫苗实验室需要开一天一夜的车，陆杳没有去打扰小镇里面的人，低调地和纪之穆上了一辆黑色的车。
开车的司机是一个面相凶狠的男人，脸上有一道疤，看到两人，僵硬地露出一个笑，不过这人估计是不怎么笑，笑起来有些渗人。
星际有很多落后的地方都开着这种烧油的车，陆舰长见识多，见怪不怪，倒是纪之穆，有些新奇地看了两眼方向盘。
“你会开这车吗？”纪之穆见陆杳一坐进去就看向窗外，云淡风轻的样子，忍不住把身子稍稍往她那边挪。
“不会，”陆杳回得坦然，“我只会开宇宙飞船。”
纪之穆噗嗤一下笑开，开车的男人也忍不住顺着后视镜瞄了好几眼。
小姑娘看着安安静静，讲话还挺幽默。
这一路并不是一帆风顺，时常会有丧尸闻到三个生人的味道赶着来二次送死，他们边走边停下来打丧尸，行程减缓了不少，直到第四天才到了纪之穆口中的实验室。
实验室的具体位置在一片废墟之中，若不是提前知道了，凭谁也不会料到全人类的希望会建在这么破败的地方。
实验室早就派人来接他们，是个身形削瘦的年轻人，也没对他们延误两天的行为有任何不满，反倒问他们：“这一路上挺难走的吧？”
年轻人眼神扫了一眼，最终锁定了看着最不好惹的司机：“就是您把丧尸王杀死的吧，陆杳先生，听着名字我还以为是个女生呢。”
纪之穆：“你有没有想过，陆杳有可能就是女生。”
年轻人愣了愣，转眼看向了在场唯一一个女生。
陆杳坦然与他对视。
纪之穆在一旁煽风点火：“别看她看着身板小，一拳能打十个你。”
年轻人思索片刻，似乎在计算十个他有多大，然后慢慢地，后退一步。
陆杳：“……”
纪之穆哈哈大笑。
这一打岔，陆杳有些惊奇，低声问陆杳：“这不是实验室派来的司机？”
纪之穆用同样的音量回答：“这是我的手下。”
陆杳：“……”那她一路上埋汰纪之穆的话被听进去了多少。
为了防止丧尸袭击，实验室建在地下，布局倒是和源头实验室差不多，只不过这里为了安全弄了四五道门禁。
年轻人眼带歉意地说：“抱歉，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当初有个高阶丧尸不知道怎么回事，探听到了我们的位置，领着一大群丧尸一路打了进来，到最后好几个保护我们的警卫拼死才让我们转移出去，自那之后老师就加了这么多道门禁。”
“没事，”陆杳表示理解，“现在丧尸还没完全消灭，多几个保障也好。”
实验室中，一个身穿白色外衫的老教授已经等在了那里。
陆杳一眼就认出，他在实验室的源头名单上出现过，纪之穆的名单上，只是名字旁边划了一道叉，她一直以为是因为某种原因去世了，现在再想，大概是在计划最开始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离开了吧。
她看向纪之穆，纪之穆微不可见地点点头，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不过他属于被忽悠进去的，很早就出来了。”
这倒是和陆杳的猜测对上了，按照丧尸王谨慎的性子，是不会让人知道了他的秘密还能安稳离开的，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离开的时候丧尸病毒的计划连颗受精卵都不是。
见到陆杳三人进来，老教师视线落在了最后头的司机身上：“陆……先生，您好您好。”
陆杳颇有些无语道：“你故意让他来的是不是。”
纪之穆一脸冤枉：“我哪知道？”
老人的学生见自己老师和自己犯了一样的错误，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纠正道：“老师，这个才是陆杳小姐。”
“哦哦哦，”老教授毫不尴尬地抬了抬眼镜，“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
打了招呼，老人对他们说：“我们的很多思路和实验材料都是陆小姐提供的，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让您一起来看一看我们的成品。”
说着，他拿起一支药剂瓶，对他们介绍：“这就是疫苗，只要注射进去之后，能在一定时间内抵抗丧尸病毒的入侵，至于时间是多长，我们还没有结果，距离第一期研发出来之后，现在我的学生身上还有足量的抗体。”
陆杳听了，有些惊讶地看向年轻人，他竟然自己去参与了临床试验。
年轻人察觉到陆杳的目光，挠了挠头，有些羞涩道：“没办法，人不够，老师年纪大了，我们不忍心，只能自己上，而且我们差不多都打过了。”
老教授感慨地看向他的学生，毫不吝啬自己的欣赏：“他们有魄力，以后必成大器。”
“现在在这里也只有我没有打了，按理说我应该第一个打的，但是学生们怕我年纪大了有什么副作用，就这么留到了最后，不过都是要出去的，早打晚打也没什么区别。”老人说着，将疫苗推入针管，注入自己的血管中。
过了十分钟，他又拿起另一支装着丧尸病毒的针剂往里面注射。
陆杳站起来阻止道：“这不用了吧。”
“陆小姐不用担心，”老人安抚地笑了笑，“自己对自己研制出的药负责，也是我们的一种责任感。”
又过了半个小时，老人指挥学生熟练地抽血化验，最后得出了一份报告。
陆杳看不懂上面地字，装模作样地扫了两眼。
其实单看老人的状态就知道，这疫苗成功地很彻底，至于副作用，这么久了都没问题，那就是永远不会有问题了。
“我给你打的那支疫苗就是从这里拿的，当时我可是死乞白赖求人求来的。”出去之后，纪之穆悄悄对陆杳说。
“你是要我夸你吗？”陆杳斜了他一眼，笑道。
“其实也没有很厉害啦。”纪之穆装模作样地扭捏道，成功恶心到了陆杳。
跟在后面的司机：原来老大竟然是这样的人吗？
余晖洒落在废墟之上，陆杳看着摇摇晃晃接近的落单丧尸，笑着说：“正因为有老教授这样的人存在，机器才会把我们传送到这个地方吧。”
“当然，”纪之穆也笑了，“如果一个种族连他们自己都放弃了自己，也就没有拯救的必要了。”
相反，当他们陷入绝境时，依旧咬着牙冲破禁锢，宁愿粉身碎骨也不向命运求饶时，那些微薄的希望终将慢慢汇聚成海，冲开所有枷锁。
这就是所谓奇迹。
陆杳勾唇微笑，从腰间抽出枪，对准丧尸利落瞄准，发射。
子弹准确无误穿过额头正中，丧尸轰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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