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身在何方
如此诡异的情况让一众海员大惊失色，脸上瞬间就涌现出难以抑制的恐惧，干他们这行的最害怕的就是遇到这些难以言说的怪诞，即便是面临着涡流暗礁，甚至是海怪妖鸟，他们也能够激起斗志，搏出一条生路，毕竟后者虽然可怕，但都是已知的恐怖，或逃或战，总是有一点反抗的手段。
但是面对不可知的怪诞，海员们除了战栗着等待未知的命运之外，完全无能为力，就像是已经被绞索套在头上，不知道脚下是否会突然一空，这种对心灵的拷问与折磨最是让人恐惧不安。
在迷雾升起之时，克劳德就已经掏出了他那台移动终端，在只有他可以看到的界面内，一道道原本规律的空间曲面像是麻花一般扭曲着，一旁的数字更是滴滴滴地跳个不停。
“周围的空间歪曲率极度混乱，呈极限峰值波动，却又没有任何断层出现。”克劳德略显凝重的声音响起，听得白煌一脸懵逼。
我说，你一个魔法文明世界的人说这种不明觉厉的科技侧的话，真的好吗？画风不太对吧！
“看样子不像是空间塌陷或者是传送，反倒有着叠加的可能。”芙妮秀眉微蹙，认真地思考着眼前的情况，让白煌再次忍不住暗自吐槽。
竟然听懂了！作为一个新世纪的知识分子，我真特么忏愧啊……看来有空得去进修一下空间物理学，不过不知道哪里有教授这些知识啊，找个时间请教一下眼前这两位大神吧。
不知不觉沦为吐槽角色的白煌稍微远离了船舷，毕竟他还得顾着夜空，不过小夜空倒是没有对眼前这惊悚的一幕而感到恐惧，小脸上更多的是单纯的好奇。
她的注意力被那艘连龙骨都裂开的破败幽灵船所吸引，一直注视着它没入白雾之中，忽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扯了扯白煌的衣服兴奋地说道：“大哥哥，那艘船的样子变得好奇怪！”
“船？”白煌顺着夜空的目光看向雾蒙蒙的半空，有些惊讶地说道：“你看到了什么？”
“唔……”夜空皱着眉头，双手不断地比划着，小脸一片纠结，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看到的景象，“啊，有了！”
忽然，她欢呼一声，小手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以前我打破过爷爷珍藏的一个小泥人，后来怕被爷爷发现就自己用黏土把它糊在了一起，不过爷爷最后还是发现了，因为小泥人黏在一起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整个样子都乱糟糟的，就像那艘船一样。”
白煌努力地理解着夜空想要表达的意思，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你是说，刚才那艘飞过去的船，像是碎掉的小泥人一样，被乱七八糟地糊在了一起，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嗯！嗯！”小夜空用力地点点头，而在一旁的克劳德则开口道：“果然，周围空间已经变得混乱不堪，要是我们也被波及到，说不定眼睛会长在屁股上。”
话音未落，克劳德的表情就抽搐了一下，然后白煌就看到芙妮的玉手自他腰间的软肉上移开，只得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装作没看见。
夫妇俩倒是对于夜空能看见看穿迷雾这件事一点都不惊讶，毕竟小家伙顶着个魔女的名头，出现啥特别的能力都不奇怪。
而且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先脱离险境，周围的古怪迷雾连克劳德手中的移动终端的侦测手段都无法彻底穿透，只能反馈出周围空间的异常，这样下去，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克劳德迅速召唤出一群普通的飞鸟，试图用它们来探路，但一进入迷雾，就失去了它们的联系，完全别迷雾隔绝了感知。不过，这些迷雾对夜空可没有半点作用。
在通过中继器——白煌的呼叫转移之后，小夜空开始乖巧地充当着眼睛的角色，观察着四散的飞鸟群有哪些没有被撕扯绞杀。在确定周围并不是完全被封锁之后，克劳德唤来船长海德，让他依照探测出来的安全路径航行。
中间虽然有几个精神异常狂躁的水手出言不逊，但在克劳德踩断他们的骨头之后，其他人就安静了许多。
在克劳德跟海德简单地言明周围环境的恐怖之后，一众海员皆小心翼翼地靠着桨橹缓慢地划动“远行者号”，而克劳德则不断地招出鸟群探路。
如此折腾着，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才前进了不到一海里的距离，但所幸已经安全地走出了迷雾之中。
甲板上，海德振臂欢呼鼓舞着海员们的情绪，虽然只是虚惊一场，但怪诞在他们心目中留下的恐惧可没那么容易消除。
然而就在甲板上欢呼声呐喊宣泄声连成一片之时，白煌却第一个注意到了周围的异常。
周围的海域风平浪静，水波荡漾，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对于海事并不熟悉的白煌也很难从一些专业的知识上来判断船只所处的方位海域与之前有什么不同。
但是，有一点，即便是门外汉都可以察觉到的异常，那是就是——始终横亘于黑海上空的“黑墙”消失了！
在他们穿过迷雾的这段时间内，黑海上空的风暴停息了？抑或是他们已经不再身处黑海之上？
想要验证这一点，海德他们明显才是内行，在白煌的惊呼声中，众人终于稍稍从惊魂未定的紧张情绪中被转移了注意力。
这群靠海吃饭，对于黑海无比熟悉的海员们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意识到横亘于他们上空那无边无际的黑墙竟然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海德瞬间楞了一下，然后就大喊着让手下测水测风，自己更是从船舱中拿出一些灰色的粉末，在一个凹盘中点燃。
蓬地一声，火光腾起，然后化为星星点点的淡黄色荧光，这种荧光不受风力影响，笔直的上升着，最终缓缓消失在半空，而原本它应该指向爱伦岛的方向。
荧光失效，说明他们的确已经出了黑海，甚至远离了破碎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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