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备战
常屿在林树家住了两天的时候,林树带回家一个不好的消息。
“期中考试范围出来了。”林树打开自己的记事本,给常屿看,“语文数学从必修一到必修二现在上到的进度都考,英语题型按高考标准,副课不分文理综,按科目考,题型是这几种你看看——”
常屿不可置信地捂住脑袋,期中考虽然理当比月考完备,但也超出她预期太多了!
天知道她好不容易才把这学期的课捡回来,居然还要考上学期的课本内容,而且副课不分文理综也极大增加了考试时的脑力负担……
林树看她一脸绝望的表情努力安慰道:“没事儿,今天全年级都炸了,不止你一个人慌。考试时间定在五月十三号,算中旬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
五月十三。
常屿掏出手机看了一遍日历,脑中快速地思考着应对方案,口中还不忘问道:“那历史政治是开卷吗?”
林树点头:“是。”
“还好还好。”常屿长吁一口气,“今天唯一一个好消息。”
她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会儿才吃饭,我来列个学习计划表。天啊,你们进度我还没赶上呢……”
吴清铃叫了几遍吃饭也没人来餐厅,她把最后一道汤端到饭桌上,疑惑地探头找家里两个小孩儿的身影。
常屿和林树一人跪坐在客厅茶几的一端,常屿嘴里嘀嘀咕咕的仿佛在快速讲什么,时不时还要拿起林树的课本问他点什么,看起来几乎有些神叨叨的。
吴清铃摇摇头:“常屿,先吃饭再学习吧!”
常屿头也不回:“马上来!”
吴清铃:……
吃过饭大家各回房间。林树除了复习还有日常作业要做,这方面常屿倒还比她好些。
常屿静静思索着,既然是突然宣布期中考试带上上学期的范围,就透露出两个信息。
一是六月末的文理分班考的考试范围必然是上下两学期的内容一起考;二是,起码对于这次期中考试,上学期的内容想必占比不会太多。
考虑到追新课程的进度、以及久为梳理过的副课,常屿知道,自己要想尽可能取得高分务必要做出取舍。
她铤而走险的在学习计划中删去了历史、政治的复习方案,决定在考前周末的一天,集中朗读、熟悉、做标签,考试碰碰运气,以及格为目标。
地理和化学是她上学期最喜欢也比较擅长的科目,她就假设自己可以很快捡起来,将复习时间定在了每天早晨各一个小时。
剩下的所有科目都需要好好学,常屿觉得亚历山大。
既然时间紧,反正她现在在请假,一些不必要的作业她就当没见过了。
想到这儿,常屿打开课本,继续用功学了起来。
当常屿回到校园的时候,大家见到的就是一个看着比住院前清减了许多的常屿。
劳班早读来班上看到就吓了一跳,下课专门把常屿叫到办公室,劝她再回家休息几天,被常屿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旁的同学不明所以,只以为常屿是生病了请假回来,纷纷关心她的身体。
等常屿身边没人了,关卉颖看着她气得咬牙:“你怎么不干脆变个杆儿再来学校呢?听林树说你住院期间有个什么药,被副作用搞得很不舒服?怎么不多请几天好好休息再来呀!”
常屿有些奇怪:“我精神很好呀!就是最近用脑多了,可能能量消耗快,我每天吃得很多的。”
林树刚从外面进来,路过常屿的座位正听到了这句,闻言阴沉说道:“昨天我逼她上称了。”
关卉颖好奇:“多少斤?”
林树咬牙切齿:“八十二,斤。”
关卉颖捂嘴:“天哪!”
林树脸色黑极了:“我妈康复科护士的名声就因为你毁于一旦。”
常屿摆摆手,示意人赶紧回自己座位去:“还两个星期就考试了,等我考完就长个十斤给你看!”
当常屿为了期中考如火如荼地备战时,翁奕珹的病情基本稳定了下来。
持续一个月没有排异反应,这是一个相当好的现象。为了后续治疗,医院要开始给翁奕珹注射免疫抑制剂。
但翁有为的心却远没有身旁的赵眉嫣与翁奕纾快乐。
“医生,奕珹他到六月,可以出院走动走动吗?”翁有为问道。
医生:“啊……这个,理论上我们肯定是不建议的。翁同学是白血病,免疫是最大的问题,外界全是病菌,怎么好随便出院呢?”
“那治疗到现在这个阶段,是不是已经很乐观了?”翁有为不顾赵眉嫣面上难以掩饰的惊讶,坚持问道。
医生不知道什么情况,感觉满头黑线:“翁先生,我想之前我们已经讨论过了。现在只是恢复的一个开始,往后半年的治疗每一步都很重要。”
“好吧。”翁有为最后这么说道。
他无视赵眉嫣的满面疑问,轻声说道:“我出去吹吹风。”
翁有为来到医院一角的一处露天小阳台,拿出一支烟抽了起来。
他长达十余年的戒烟,到底还是没保持住。
前些日子,翁怀博才对他说了一番极富暗示性的话,转头就有了动作。
他先是将翁氏集团所有的古董与艺术收藏的处理权交托给了一直没有管过事的三子翁有意,再将翁氏集团对网络支付、环境保护等政企合作的事宜交给了小女儿翁有毓,和她的丈夫。
翁有为和翁有德手里的东西倒是没什么变化,但是翁怀博举办了一场家宴,邀请了翁有德一家,包括其夫人和四个子女一起吃了顿饭,美其名曰想孙子们了。
这对翁有为来说很难不看做是一种试探。
翁奕珹可能要不行了,翁怀博转头就去考察翁有德的子女们。要知道,他最大的儿子也才上初一啊!
那翁怀博那天对自己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若没有可靠的接班人……我若没有可靠的接班人……”
翁有为想到刚才赵眉嫣震惊的眼神,心绪波涛汹涌。自己的心到底还是乱了,竟想着带着翁奕珹,在七月老爷子的生日上表现一番
不,不。
翁有为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
他调出自己对翁怀博的认知。细细想来,那天一番对话,从翁怀博口中说出,确实有些情绪化了。
翁怀博此人性格堪称冷冽。
在翁怀博成为翁氏企业的掌权人之前,翁家已经富了几辈了,翁怀博的弟弟们、表亲们都是有着杰出才干,分管着翁氏各个行业公司的小领头。
但,维系家族企业的稳定最重要的就是保持一家独大。
翁怀博上位后虽然算不上大刀阔斧,但十年下来,翁家旁系的权力已经被撸得差不多了。尽管他们可能都在外自立门户创建了公司,但对于原先付出心血的翁氏,只留有一些空虚的股份了。
只有一些亲戚关系已经离翁怀博实在远的没边儿,且也颇有些才干的,手里还能握着些东西了。
翁有为非常相信,翁氏将来的领头人也会如此。
富不过三代。但翁家家教几乎没有教养出什么纨绔子弟,相反,为了在激烈的竞争中厮杀出来,翁家的子弟大多被严格教育着长大,即使是天天到处旅游的翁有意,个人资质也十分优秀,且翁怀博放任他在外,多少也是让他承担着翁氏社交的职责。
……也难怪翁怀博十分看不上翁奕纾。
翁氏企业的地位与资产在几代精明的先辈打理下已越来越强势,现在翁家在国内名门界也算地位稳固,但翁有为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是翁怀博的儿子,是翁氏继承人的亲儿子的缘故。
若是翁有德、翁有意,甚至翁有毓成为了继承人,他们怎么可能会给这个昔日掌控着翁氏核心业务的大哥余地,让他继续呆在自己的位子上呢?
翁有为知道,自己的这些兄弟姐妹没有一个是傻子,若他没有登上那个位子,被架空甚至赶走就是板上钉钉的将来。
若是失去了那些,自己打下的江山……翁有为真的不知道,这半辈子究竟是在活什么了。
分析至此,翁有为的思路渐渐明晰了一些。浓雾散去后,露出一条,想起来有些惊悚的路:
翁怀博对他说的那些话,那些暗示只要他将常屿接回来,自己会属意他做继承人的那些话,怕不是一条迂回的施压,让他无论如何要把常屿带回翁家吧?
也许翁有为仍在观望继承人,也许翁有为就是不想让翁奕纾这个不亲近也无血缘关系的孙女在自己的家族中养得白嫩易碎,又也许他只是没来由的散发自己领导者的权威——
翁怀博只是想把翁奕纾赶出去,把常屿接回来。
又或者翁奕纾不需要赶出去,只是翁怀博无法容忍翁奕纾分着翁氏的利益,或以翁氏独女的身份出现在名门社交场合上……
不,不,关键点还是常屿。翁有为心想。
老爷子老了,总有些传统的执念,常屿的那些坚持在他看来毫无意义,也不值一提。
不管他具体的目的是什么,翁有为想明白了的是,那天在医院,医生的办公室内,翁怀博对他说的那些掏心窝子的话,就是围绕他,围绕常屿编制的大型陷阱,将两人网住其中:
然后两人将无力抵抗,被拖着,朝翁怀博想要前进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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