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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情念断,医神缘,始


  “父王!”红衣女童扬起手,朝不远处略有胡茬男子,求抱道。
  宠爱抱住女童,男子欣慰道:“唉!来,父王抱抱,我的宝贝女儿羽纱娑罗,日后一定是我们大燕,最为尊贵漂亮的女子。”
  画面一转,男子倒在床榻上,双目圆睁,身体冰凉僵硬,成为女童,一生不可消除的阴影。
  素翎从梦中惊醒,额头上冷汗涔涔,伸手捂上心口,白色寝衣在夜中格外醒目。
  “春枝。”素翎开口唤道。
  粉衣婢女应声而入,屈膝道:“奴婢在,不知郡主有何吩咐。”
  素翎眼神略复杂,她该说果然不愧是她那皇帝伯伯派来的吗?八年时间,无论发生什么,都是一样的疏远至极。
  敛去眸中情绪,淡淡道:“点灯。”
  “是。”
  同以往一般,平静对话结束,虽是八年主仆,可却无一丝暖意,仿若陌生人,或许陌生人都比这样好。
  端坐床榻,披上外衣,素翎手执《圣济总录》,以往总能让她心平气和的医书,今日却不起作用,思绪渐渐飘远。
  父王盼女儿,盼了许久,可无论是先王后还是妾妃所生,皆为男儿,终不得偿所愿,后来母亲生下她后,抱着她很是欢喜。
  父王曾说“若是娑罗能做株女萝,永远依托她就好了”,是以在父王的宠爱下,她的幼年,有父王的宠爱,母亲的疼爱,不知比她那些同父异母的兄长,好多少倍。
  娑罗,在大燕语中,为明珠之意,这是父王对她最为衷心的祝愿。
  她曾以为,她会一直这样下去一生,可最后一切,却是世事难料。
  思绪渐渐回转,素翎也没了看医书心思,叹息一声,收好医书,阖身躺下吩咐道:“灯熄灭后,回屋休息去。”
  春枝屈膝道:“是。”
  随即,灯烛熄灭,春枝脚步略显沉重,春枝踏出后,一室静谧……
  素翎屈膝,敬礼道:“母亲。”
  上位端坐一身着大红色衣裙,明艳妇人,细细看来,素翎同她,有几分相似,本面色冷艳,一见素翎,柔和些许。
  柔婉道:“翎儿来了,快入座,用完早膳后,还需去定远侯府,参加定远侯夫人三十岁寿宴。”
  “阿清。”似察觉不妥,素翎转口道:“珠儿母亲寿宴,毕竟是定远侯夫人,寿辰也早已知晓,可母亲,为何这请柬之前一直没得到讯息。”
  长公主叹息一声道:“我也不知为何这请柬,今日方才送到,先入座。”
  素翎眸光略黯淡,坐下用过早膳后,回屋拾掇一番后,同长公主一道,坐在车舆上,启程前往定远侯府。
  现任定远侯,姓谢名尹字全文,乃是今大梁皇帝皇甫世烨,做太子时期的伴读,皇甫世烨登基后,自然水涨船高,声名显赫在外。
  定远侯夫人,闺名朱淑清,乃陈国公嫡幼女,同定远侯谢尹,自小青梅竹马,郎才女貌,两小无猜。
  两人膝下有两子一女,都可谓称得上人中龙凤,长子谢昭清喜武,次子谢昭杉喜文,幼女谢昭珠,自小是整个定远侯府的眼珠子,千娇百宠长大。
  端坐车舆中,素翎一身流彩飞花蹙金翚翟袆衣,凌云髻上所佩为琏沐兰亭御茫簪,玉耳轻点紫玉芙蓉耳坠,一身尽显郡主之尊。
  素翎眼眸含笑,不知想到什么,有些坐立不安,含羞带怯。
  看在长公主眼中,再清楚不过,那是情窦初开的模样,心中不由暗叹。
  做母亲的,总是希望自己子女能得偿所愿,一生顺遂无忧,可身在皇家,有太多的不得已与苦衷,皇家无情,她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经尝试过,自那以后,皇家那点凉薄亲情,她再也不奢望。
  她想点破翎儿,可是看翎儿如今模样,却又不忍,罢了,她看看能否从中周旋,全了翎儿的爱意。
  珺,若是你还在,我们的女儿,就不会陷入这两难局面了吧,我这做母亲的,如今又能帮她几时呢?
  无论翎儿想要什么,她皇甫璃雅都会努力去争取,即便拼上她所有的一切。可是,那皇家的残酷,她那冷漠无情的哥哥,又会在从中做什么手脚。
  定远侯府前,人山人海,但凡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王公贵族,皆携家眷与贺礼前来,好一幅贵族聚会之景。
  “长公主和郡主来了,快请进。”
  素翎刚下车舆,定远侯府训练有素的下人,迎上前来,引素翎与皇甫璃雅入内。即便使素翎前来,也称赞不已,这定远侯府调教下人手段。
  相貌柔和,温婉妇人迎上前来,热情道:“长公主来了,快快请进。”
  长公主调笑道:“侯夫人说的哪儿的话,今日是你寿辰,倒是让你个寿星来招呼,还真是本公主的不是啊。”
  “长公主说笑。”
  “侯夫人,不知珠儿如今在哪儿?”素翎轻声开口,询问道。
  定远侯夫人温柔道:“满月,请郡主去小姐那儿,闺中小姐妹,一起聊聊倒也不错。”
  “多谢侯夫人。”
  “郡主一向大气明艳,今日如此给我这妇人面子,我还真是过意不去,长公主,你这可就不地道啊。”
  高官夫人小姐所聊,无非就是琴棋书画,亦或是锦衣玉食、绫罗绸缎这些。
  至于外人给素翎的名头,素翎也只是笑笑不说话,她腰间常年挂一把鞭子,幼时很常用,现在隔三差五用一次,那些闲言碎语还不敢在她面前飘。
  穿过前面热闹院子,到定远侯府小姐的院子时,已没有那么吵闹,足以见定远侯夫妇之用心。
  “素翎,你来啦。”
  还未进入,娇俏声音响起,接着一粉衣大约十一二岁女童,跑过来。
  “满月姐姐,多谢你带素翎前来,你可以先回母亲那儿了。”
  女童向满月俏皮眨眨眼,满月躬身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素翎同女童进入,眼神飘忽不定,卷着受怕,小心道:“珠儿,怎么样。”
  谢昭珠表情略微不自然,不过低头的素翎并未瞧见,谢昭珠笑道:“素翎郡主想的是什么样,自然就是什么样。”
  素翎眼中,光芒大盛,眼中似有星星璀璨夺目,哪怕谢昭珠再神经粗,也知晓素翎此时,心情愉悦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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