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Chapter44
chapter44天上的一颗星
西里斯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安塔尔丝说完那番话后干脆利落的样子。
她甩了甩长发，直接拿起书本，头也不回走上螺旋楼梯，留下休息室里的四人瞠目结舌。
詹姆在沉默中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西里斯，莱斯特兰奇是一个很不一样的女孩。”
他虽然看不惯安塔尔丝不可一世的样子，但也渐渐开始对她改观，现在两人之间的斗嘴更像是菜鸡互啄，而不是两年前情绪激昂的对骂。
西里斯的眼尾上挑，灰色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缓缓握紧拳头，好像这样就能把女孩的温度留在手心。
尽管纸条的事情得到了解决，魔药课上，安塔尔丝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新搭档，咬牙切齿地开口，“巴蒂·克劳奇！你怎么一直阴魂不散！”
本来魔药课的搭档一直都是固定的，但是上课前，小巴蒂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跑去和斯格拉霍恩教授提议应该打散搭档，增进两个学院的学生之间的了解。
斯格拉霍恩教授欣然同意，身为鼻涕虫俱乐部的创办者，这简直太符合他的想法了，于是他美名其曰促进学院之间的交流，大手一挥，把许多搭档拆开，等下次上课再恢复原样。
谁都知道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这两个学院是死对头，斯格拉霍恩教授竟然让他们互相一组，于是这堂实践课在诡异的气氛中开始了。
“放心，我的魔药不比布莱克逊色。”小巴蒂拖长腔调，边说边拿出笔记，俨然一副罪魁祸首不是他的样子。
安塔尔丝气的郁结，和她隔了一桌的雷古勒斯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她只好乖乖拿起小刀，没好气的开口，“行吧，这节课我们就好好配合。”
这节课他们要做的是缩身药剂，他们需要雏菊的根和无花果的皮，耗子的胆汁、水蛭的汁液，还有弗洛伯毛虫，那能使药剂变得更浓。
安塔尔丝犯难地看着毛虫，像这种切虫子的活，以前雷古勒斯都是二话不说包揽全部，但是现在，她却和小巴蒂一组。
感受到身边的人停下动作，小巴蒂勾起嘴角，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扼住她的手腕，“你害怕毛虫？”
他的力气有些大，几乎是半强迫的使安塔尔丝松开手，小刀清脆地掉落在地板上。
于是男孩弯腰去捡，这倒让安塔尔丝得以抽回自己的手。小巴蒂的身形瘦削又修长，他站直身子后把还在扭动的毛虫拿到他面前。
安塔尔丝转过头，看着他拿起小刀，毫不犹豫把毛虫的头切下来，没了头的毛虫身体还在扭动，它们的黏液瞬间流了出来。
“把这些黏液收集起来。”他淡淡地说，“莱斯特兰奇小姐，这些你总能办到吧？”
“喜怒无常的家伙，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个家伙在三年级变成这个样子。”安塔尔丝在内心吐槽，默默把黏液收集在瓶子里。
一份完美的缩身药剂在下课二十分钟前做好了，它散发出亮绿色的光泽，表明这是一份成功的药剂。
让安塔尔丝很惊讶的是，她和小巴蒂完成的时间比她和雷古勒斯合作完成的时间要快的多，这可能是由于小巴蒂做魔药的时候一言不发，只专注于眼前的事情。
而安塔尔丝和雷古勒斯一组时，会趁斯格拉霍恩教授扭着大肚子转到另一边的时候偷懒，他们总有聊不完的天。
斯格拉霍恩教授走过来，他满意地点点头，“完美的药剂，既然你们完成的那么早，那么现在就可以去清洗工具了。”
很显然，小巴蒂是不打算动手清理的，他开始收拾自己的书包，并且拿出了黑魔法防御术的课本开始预习。
于是那些一大堆东西全由安塔尔丝清洗，当雷古勒斯配制好药剂也开始清洗东西的时候，她还在洗勺子和坩埚，而此时的小巴蒂则抱着书，时不时抬眼监督她的动作。
“我简直是受够了！”安塔尔丝压低声音，任由冰凉的水流从水龙头里冲下来，“究竟什么仇什么怨，我对他做了什么吗？好在下周我们就重新搭档了。”
雷古勒斯伸手拿过她还没来得及清洗的坩埚，用泡泡荚豆轻轻搓洗着。
“克劳奇就是这种让人看不透的性格，但是他成绩很好。去年送给西里斯的摩托车模型，就是我用那本黑魔法起源和他换来的……”
说到最后，雷古勒斯几乎是心虚地低下头，用额前的黑发盖住自己的眼睛。
最近拉巴斯坦开始暗地里召集对黑魔法感兴趣的学生，尽管罗道夫斯创立的黑魔法俱乐部被教授终止了，但是依旧每年都在吸引不同的人，加入拉巴斯坦的小团体。
而这个小团体，表面上在学校里作威作福，实际上是黑魔法爱好者的聚集地。
而今年，拉巴斯坦当上级长后，他有了一个计划，向那些潜在的、优秀的、能成为一路人的学生抛出橄榄枝，他们打算在春季召开第一次集会。
这一切都在密谋中进行，所有人都是私下传播消息，只有对黑魔法感兴趣的学生才会收到暗示。
雷古勒斯，小巴蒂，他们都收到了邀请，但是他们当中还没有人先做出回应，立马接受拉巴斯坦的邀请。
他和小巴蒂都渴望强大的力量，黑魔法显然是个令他们心动的选择，而安塔尔丝对两个男孩的心思一概不知。
他们一同隐瞒了这个消息，同理，拉巴斯坦也不会让安塔尔丝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
“都已经全部洗好了，雷尔。”安塔尔丝的声音把雷古勒斯的思绪拉回来，她正拿走他手里的坩埚，十分困惑他为什么突然走神，
“那我们走吧，不知道今天礼堂里又有什么好吃的。”雷古勒斯含糊道，把话题岔开。
等安塔尔丝把魔药课的工具放好，小巴蒂从书本中抬起头，目送两人离开的背影。
他顿感无趣，啪的一下把书本合上，把自己隐入昏暗的教室中。
·
正午的阳光洒在走廊里，本该前往礼堂吃午饭的学生们全都停下脚步，人群越聚越多，全都好奇地看向前方。
还没看见人群里的人是谁，安塔尔丝就听见了詹姆哈哈大笑的声音。
他的魔杖高举着，一个戴着眼镜的拉文克劳男孩双脚正不由自主地跳舞，看样子他是对他用了塔朗泰拉舞魔咒。
安塔尔丝认出了那个男孩，一年级帮她解过围的拉文克劳学生，伯特伦·奥布里。
“停下，波特——”，此刻他的脸变得粉红，在众多目光中几乎快要哭了出来。
“嘿，别这么紧张，奥布里，这点玩笑你都开不起吗？”詹姆笑的快要喘不过来气，他的目光扫过围观的人，很满意自己吸引了许多注意力。
西里斯懒洋洋站在旁边靠着墙壁，他最近的心情都被那则和安塔尔丝有关的预言影响了，眼前滑稽的情景并没有逗笑他。
彼得在一旁看戏地笑着，而卢平则沉着脸站在一旁，他不认同好友的做法，但也没去阻止他。
“只有让别人觉得好笑才叫玩笑，让别人出丑有意思吗？”
女孩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
“波特，你不是觉得好笑吗？那我就让你笑个够。”
雷古勒斯没能拉住安塔尔丝，她抽出魔杖，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喊，“rictusempra！（咧嘴呼啦啦）”
毫无防备的詹姆被咒语击中，他感觉身上非常痒，开始笑个不停，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这时候围观的人群发出哄笑，这让詹姆变得十分难为情，脸上的笑容变得比哭还难看。
尤其是他发现围观的人里还有一位红发绿眼的姑娘，她也露出了大快人心的笑容，而站她身边的正是斯内普，脸上挂着讥讽的笑。
这让他变得更加恼火了。
安塔尔丝站在奥布里面前，替他挡去众多视线，魔杖点了点，他的脚就停了下来。
“你不能这样做，”西里斯直起身子，“这让詹姆很丢脸。”
“那你怎么就没想到，被你们捉弄的人也很丢脸呢？”她深深看了他一眼，“我以为四年级以后你们会成熟一点。”
这句话直接把西里斯剩下的话堵在喉咙里。
最后他也只是低声解释，“我们天生就不是守规则的人。”
安塔尔丝摇摇头，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把目光转向看热闹的学生，“都别聚在这了！等会费尔奇就来了！”
等人群慢慢散开，雷古勒斯像是没看见西里斯一样走到安塔尔丝身边，而奥布里则不停的向女孩道谢。
人慢慢都走的差不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安塔尔丝感到很烦躁。
她和雷古勒斯走进礼堂，两人一分开，她就开始垂头丧气。
果然，被好友解救下来的詹姆怒气冲冲走到她对面坐下，“莱斯特兰奇，你为什么要出手，你害得我出丑，尤其是当着伊万斯和鼻涕精的面。”
安塔尔丝的心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样沉重，她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连和詹姆辩驳的声音都有气无力。
或许一开始她就该什么闲事都不管。
但她还是好脾气的开口，“如果被发现了，是要扣分的——”
“如果不是你哥哥，我们才不会扣分！”
话一出口，长桌上以安塔尔丝为中心的那片范围开始安静下来。
詹姆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不安地抬起眼皮，“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面对女孩的质问，詹姆哑口无言，他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而且安塔尔丝看起来真的很难过。
“我和你们格格不入。”
女孩抛下这句话捂着脸跑了，离开的时候还撞到了魁地奇球队队长戴维斯，后者气的像快要烧开的茶壶一样冒烟了。
“詹姆，说好了比赛之前不许吵架！”
“安尔！”西里斯在她身后喊道，可她没有回头。
他叹了口气，抓起脱下来的校袍追了上去。
在天文塔的阁楼上，西里斯终于找到了她。
听到脚步声，安塔尔丝并没有回头，她正坐在巨大的天文镜前，上次买的星系玻璃球在她手里发出淡淡的光。
西里斯把校袍披到她身上，然后在她身边盘腿坐下，高楼上凉爽的晚风吹起两人的头发，头顶上的星星在黑夜的幕布中散发出幽幽蓝光。
“和我们不一样没什么，安尔，最好的朋友也不会是相似的……”他笨拙地开口，这已经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安慰话语。
“这不是问题根本所在，除了你、雷古勒斯、拉巴斯坦，这个学校里还有什么人是我真正在意的呢？”
“我只是发现我们之间的沟壑越来越大，我不喜欢你们恶作剧，我融入不了你的交际圈，我有时候甚至不能理解你们为什么要对同学施咒，然后说那只是玩笑。我已经渐渐跟不上你的脚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离我，还有雷古勒斯越来越远！”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像萤虻扑棱着翅膀呢喃道，“我们曾经亲密无间，但事实上从未真正认识过彼此。”
听到她这么说，西里斯的身体僵硬了一瞬，“这不是你的错……”
是他没能处理好……
安塔尔丝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星座球，心情就像是断翅的鸟跌入万丈谷底，变得沉闷又苦重，不由得眼睛湿润起来。
“西里斯？”
“嗯，我在。”
“你说……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天上的一颗星，你还会记得我吗？”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用力地握住她冰凉的手，“我会记得，会一直记得……”
“也会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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