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坑爹货
相比较起米建生和柴华的彻夜难眠，米可显得轻松多了。
周日她起了个大早，跟父母说了自己还要回去拍老师布置的作业，便坐着埃尔法回明城。
实则，她早在周六就通知了她拉拢来的三个高手，约他们到明城艺高边上的甜品店见面。为了防止高手放鸽子，米可还考虑周到地承诺了给外地的高手报销往返的车费。
吴叔开车很稳，米可回笼觉一睡，再睁眼已经到了家楼下。米可回去换了身休闲些的衣服便出发去约好的地点。
到地方的时候还没到十一点。米可计划着和高手们聊她的拿奖计划，聊完正好饭点，她还能请大家吃顿饭。
米可一边想着待会怎么聊天，一边推开店门。
门后的风铃一响，米可就看见周星恒了。他坐在正对着大门的地方，听见声便从手机屏幕前抬眼。
目光撞在一起，周星恒把手机给收了起来。
他像是刚起来，头发还有点不自然的浮，眉眼间也还有疲态。
“来挺早啊。”
“睡不踏实，醒了就起来过来了。”
就连声音也还是刚起来那种一推就倒的又软又弱的语气。这个状态配在他那张帅脸上简直太傻逼了。
米可大喇喇坐下，“为什么睡不踏实？不过我也六点就起来，然后从海市赶过来的。”
周星恒瞥了她一眼，然后并不回答米可的问题，反手招来了服务员。
周星恒点的都是简餐，东西很快上来了，他似乎很饿了，咽了好几下口水，但依然在开吃前问了米可要不要吃点。
米可饱得很，摇头。
周星恒就自己开始吃了。
他吃的很大口，但是并不粗鲁，也没什么响声，喉结骨一动一动的。米可看着看着就捧着脸了。
周星恒是一个能散发男性气息的大人了。
米可觉得这想法过于离谱，或许也是不愿承认自己有点犯痴，于是便开始讲正事：“是这样的，除了你，我还找了另外两个人和我们的组队。一个是平安京的主播，挺厉害的，还有一个是平安京天梯榜的素人玩家。虽然没看他玩过，但看他战绩，也挺厉害的。还差一个人，我准备叫昔昔，她是一个充满了爱的辅助，不管谁玩adc都会喜欢她的。而且3男2女混合组队，在现在的游戏环境来说特别酷炫。”米可停了停，“到时候拿奖了，奖金你们分就好了，我不需要。”
周星恒边吃边回应，“你觉得一定会拿奖？”
“我找的都是高手，强强联合，没问题。”
周星恒笑了又像没笑，反正就是呵了一声。
米可继续交代，“一会另外两个来了，大家就讨论一下各自打什么位置，我不会让他们抢了你的打野的。”
周星恒扯了张餐巾纸擦嘴。
“不会的。”
“万一他们觉得比你厉害，非要抢呢！”
“不会。”
周星恒过于自信了，米可点开游戏，打算把那两个的胜率甩他脸上。
“米可。”
米可盯着手机屏幕，嗯了一声。
周星恒捂住米可的手机屏幕。
“？”米可不解，“做什么？”
“不要找了。”
“你就看看吧。那两个的战绩真挺不错的。”
“我知道。”
米可的头微微动了一下，一时没能理解。
“你为什么会知道？”
米可低头但是抬起了眼皮，等着周星恒的答案。
周星恒声音不紧不慢地告诉米可：“排行榜的小号我是养起来计划卖号的。直播的号是我的赚生活费的差事。三个人都是我。”
米可越消化他说的内容，眉头皱得越紧。周星恒的意思她没有三条大腿可以抱了？米可对不能左右自己的人生已经很有挫败感了，周星恒这是连她在游戏玩家赛里找到成就感的希望都要剥夺吗？
周星恒还在看着米可，也不怕米可挖了他的眼睛。
“难怪你睡不着，做了亏心事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我是怕睡过头耽误过来见你。”
“你还真有脸说！”米可站了起来，“我信你我就是蠢狗笨蛋猪！”
信不信不重要，但这就是周星恒到这么早的事实，周星恒问心无愧地和米可面对面站着。
米可越想越气，恨得牙痒痒，“再看我掐死你！”
“你掐。”
“你以为我不敢？”米可眯着眼睛瞪着周星恒。
面对着米可发出的动手威胁，周星恒还不知错，依旧若无其事地说：“我已经通知陈昔、方明、刘程他们过来了。”
米可发火，“你以为你拉着他们三个陪你跪着求我，我就原谅你？做梦去吧。”
“方明和刘程知道是你让我邀请他们参加比赛都很开心。”
米可一下没跟上周星恒的节奏，懵了几秒钟才明白，他那意思是，他不仅骗她让她以为她抱到了三条大腿，他还无耻地冒用她的名义邀请刘程和方明参赛。
米可怒火攻心，“我要不是你亲爹你不敢这么坑我！”
“你要……”
周星恒话没说完，米可已经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地扑上去掐住了他的脖子，“第几次了？你坏我的事已经是第几次了？”
动作太快，怨念太深，周星恒往后踉跄几步在稳住身形，“这不一样。”
米可却不管不顾地决定先把他脖子拧下来再说。
要下死手时，风铃声响，门又开了。
陈昔、方明、刘程他们来了。
三人一字排开却异口同声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这，公众场所，要注意影响啊。”
身正不怕影子斜！米可才不在乎什么影响不影响的，继续扑掐周星恒。
偏偏周星恒开始反抗，一抓就抓住了米可的手腕，“别闹了。”
“谁跟你闹了？命拿来啊。”
拉拉扯扯之间，米可不得不接受她力气敌不过周星恒，一下子血压又上去了，
“可可。你们，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的呀？”
有话直说，说什么暗语呢？那个是哪个？米可吐槽个时，发现周星恒的一只臭手居然搁她腰上？
虽然立刻想到是刚才她扑杀过猛，他估计是怕她摔了，米可依旧嫌弃地扔开，“起开。”
“都多大了，懂得都懂，不用大惊小怪的，”刘程咳咳两声，拿出手机坐下，“说点正事吧，我连夜给我们的队伍想了好几个名字，你们看看哪个合适？”
方明对队名没兴趣，倒是积极提议比赛的时候，他们要穿最潮的队服。
陈昔则实在多了，她说她要用奖金换一个高级的数位板。
说起奖金，大家伙的话更多了。
刘程想要珍藏版的书，方明想存起来和未来的女朋友去毕业旅行。
唯独米可和周星恒说的不一样。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你见过混蛋内疚吗？”
米可继续瞪着周星恒，这就是周星恒可恶的地方。米可如果现在宣布不和他们一起参加比赛了，他们会立即问为什么，虽然不管米可怎么解释，周星恒都不会异议，但只要米可一回答，她就成了那个打破他们美好憧憬的人。周星恒就是吃准了她的不忍心。
“我包赢，还不行吗？”
米可翻个白眼。
鉴于奖金总共只有5万，能畅想美好未来内容有限，畅想结束后，三个人非常务实地都纷纷掏出手机，“来吧。训练吧。”
米可被赶鸭子上架地开始一起五黑。她状态不佳，手感更是差，但不管怎么状况百出，他们开黑的战绩一直是胜利。米可一边享受躺赢的快乐，一边自我谴责心太软没有跟周星恒一撕到底。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很快就到了各自回家的时候。
周星恒打算送米可回家，但是米可她不想回去。
于是两个人去了附近的公园。
饭点的公园没几个人，少男少女并排走在曲径通幽处。
米可本是想臭骂周星恒一顿，但是最恼火的时候忍了，现在已然找不到那时候的情绪了。米可有时候真恨自己来得快去的也快的脾气。
反倒是周星恒还四平八稳地和她聊起了天。
“你网球打得越来越好了。”
“外行人都这么说。”
“不考虑打职业？”
“你不配跟我说这个。”
周星恒真就不说这个了。
小路峰回路转，不知不觉，两人已经穿过了公园，在公园外又走了几步，两人竟来到了米可爷爷奶奶以前住的老房子所在地。
周星恒停在自家老房子门口，“进去坐坐。”
“大可不必。”
说起来周星恒住的房子并不是他家的，是他爷爷奶奶家的。周星恒小时候不住这里，后来才被父母送来这里。米可的情况也差不多，下海的父母太忙于是把她送到爷爷奶奶家里。
米可爷爷奶奶家和周星恒爷爷奶奶家就住斜对面。
他们小时候的第一次见面，便是米可在大门口吃奶奶给切好的西瓜，而周星恒在门口喝汽水时的那一次对望。
周星恒笑话米可怎么胆子变小了，他还说：“你以前可是黑网吧都敢跟我一起进的。”
“都是被你坑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米可长到四年级的时候，开始觉得暑假漫长又无趣。特别是爷爷奶奶午睡以后，整个家里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于是她常常溜出去买泡泡糖。
去小卖部的路上要经过一家网吧。
网吧简陋，门开着，里面一排排的电脑屏幕亮着光。米可每次路过都会往里瞧。
那天忘记是暑假的第几天了，米可路过那间网吧的时候，习惯性往里看，突然听到一声，“想玩游戏吗？”
那时候的周星恒也是四年级学生，但是他和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毛孩子不一样，他看起来很安静，也很干净。
米可一眼就认出了他是住在爷爷奶奶家斜对面的孩子。
米可问他，“好玩吗？”
“嗯。”
“那我想玩。”
于是米可的世界自此出现了游戏这东西。
后来的事情也挺简单的。
溜去网吧玩的次数多了，玩嗨了后，米可开始管不住自己，爷爷奶奶醒了也没下机回家。
爷爷奶奶还以为她丢了，把在外面忙的米建生和柴华都找了回来。一家人在网吧里找到米可时，她正在玩泡泡堂，这种色彩斑斓又卡通的画面，一看就知道是游戏。米可感觉不对劲回头时，米建生和柴华的脸黑成铁灰色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爷爷奶奶开始拿斜对面那一家的事情来教育米可，而米可也是那时知道的周星恒家的事。
周星恒的爷爷奶奶是老师，他爸爸也是老师。周星恒的爸爸在教师圈子里还挺有名的，毕竟，他曾经因为上网玩网游而耽误了上课，让全班几十个学生枯等了二十几分钟。自此，他以一己之力让明城的学校开始严格考勤老师的上课时间。
但是那时候的米可已经有了米日天的雏形。米日天又怎么会知悔改呢？
虽然米可在家的时候被看管得严格了一些，但是爷爷奶奶毕竟心思单纯，也还有自己的老年大学要去上，米可说什么要去同学家写作业，他们也都全盘相信了。
于是米可和周星恒一直就没断过上网吧。
后来还发展了陈昔这个下线。
经常出现在网吧门口的陈昔引起了米可的注意。终于，米可忍不住问她，“你想上网？”
“是啊，我有同学跟我说，里面可以看到，”陈昔摇了摇手里的漫画，“最新的连载。”
看连载，那和米可打游戏一样，是有目的有追求的，于是米可就带着陈昔入伙了。只是，陈昔来的次数远没有米可多而已。
想起小时候的事，米可免不得心更柔软了。
再跟周星恒说起话了，和善了许多，“别的事坑了就坑了，比赛不能再坑我了。”
“简单。我包赢。”
“别吹牛。我说真的。”
“你知道我从不吹牛。”
“我不知道。我跟你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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