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失去与得到
意识的黑暗中不存在任何事物，这一点柳明音早就已经习惯了。但这一次却与过去那次身体失控不同，即便柳明音什么也看不到，但她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哀伤。
这是皇帝的哀伤？还是系统姐姐的？她想起什么了？她想要对皇帝回应什么吗？
柳明音不知道系统会用自己的身体做什么，且她也并不在意这点，她现在更想知道，皇帝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系统姐姐有和她说过会一直陪着她，但这样的话她也曾经对皇帝讲过，且她食言了。
在和系统的这段相处时间里，柳明音也明白系统时常会有不得已的苦衷，很多事情不是她想如何便如何的，无法兑现的诺言，或许也是因为身不由己。
可正是这份身不由己，才让柳明音感到不安。
她并不想失去系统，也从未想过终极任务完成之后系统姐姐会去哪里。大概是因为她始终觉得那个目标太遥远，以至于都没有想过更未来的可能性。
那是她不敢去想象的未来，也是她不愿意去想象的未来。此时的她依赖着系统，若是未来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却有一方要突然离开，只有被剩下的人始终记得一切，却不知道对方已经到了他人身边，将过去全部忘记……
想到这里，柳明音感觉自己已经完全体谅了皇帝情绪失控的原因。
抵达那高高的位置上后，得到了一切，却失去了格外重视的人。这究竟是得到成功了呢？还是彻头彻尾的失败呢？
柳明音无法想出答案来，而在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趴在什么人的背上，被对方带着前进着，不知要去往何处。
是谁？不会是皇帝吧？皇帝背着自己？怕不是疯了？
原本就有些疲惫的柳明音在察觉到这点可能性后瞬间清醒了不少，挣扎着想要下去。身下的人察觉到她的清醒，将她抓的更牢了些。
“别乱动，再动我可就抓不住你了，摔下去的话可有你好受的。”
这声音不是皇帝。柳明音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随后看了看身下人的服饰自己自己的袖口，震惊程度更上一层。
“你……你是舒月？你怎么穿的侍卫的衣服？还有我……这是宫女的衣服？谁给我换的？我们在哪？要去什么地方？”
身下的人轻笑了一声，和柳明音此时的不安对比强烈。
“你这才刚醒，就能问出来这么多的问题，我对你也真是敬佩的很了。”
“不过现在应该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吧？我们可是身在外面，要是逗留了太久，被人发现了你我的身份，那到时候可能解释不清楚了。”
如果担心解释不清的话，就不要穿这样的衣服啊。
柳明音才刚这样想过，心中便一下子明白了对方这样做的缘由。
“……你是担心公主背内侍这样的事情走在外面过于惹人注意，所以才特意把你我的衣服换掉了吗？那你还真是费心了……不过你……是怎么把我接出来的？刚才发生了什么？”
虽然柳明音很在意对方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的真实性别，但她也明白现在不是问那种问题的时候。更为要紧的是，他到底如何顺利的把自己的从皇帝面前接出来的。
刚才还语气轻松的舒月这个时候却忽然沉默了下来，在柳明音有些不解的时候，他开口反问道：“刚才在那里面发生了什么，你是都记不清楚了吗？”
这话问的奇怪，要是她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哪里有必要再问他一遍呢？
柳明音迟疑片刻：“我确实不记得……如果我真的记得什么，那我也没必要再问你……所以你到底是如何把我带出来的？这衣服又是谁准备的？总不会是那个人……”
她平时都是在心里直呼皇帝，此时此刻自然是不能那样肆无忌惮，只能用个代号称呼，同时她也觉得，这可能性很低。
“那些都不重要了，你现在已经出来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见到对方明显有着逃避话题的模样，柳明音不悦的皱眉，同时又在心里对着系统询问状况，可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声音。
就好像她已经不在柳明音的身体里了一样。
刚才自己的身体一定是被系统姐姐操控的，或许刚才舒月隐瞒自己的事情，就是和系统姐姐有关系的，但那究竟是什么？她现在又在哪？
难道她去了皇帝那里吗？她是……牺牲自己了？毕竟她可还不记得那个人的事，她一定不是心甘情愿跟对方走的！
“你如果要隐瞒我的话，就当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路，不需要一个事事隐瞒我的人来帮我！”
原本身体发麻的柳明音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挣扎着就要从舒月的背后跳下来，还好舒月反应的够快，不然她是要摔倒在地上了。
“我没有刻意去隐瞒你，是你当时亲口跟我说的，叫我不要再提起这段事情，你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还是说你当时……果然不是你……”
舒月说话的声音越发的小，而柳明音也更加笃定，刚才一定是系统接替了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所以才会让舒月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正想和对方争辩些什么，随后便听到自己的心底传来一个声音。
“我没有离开你，我一直都在这，只不过刚才……接近你的身体对我而言实在是过于耗费力量，所以我休息了一段时间。”
系统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听起来很是无奈：“我也真是没有想到，我只是稍稍忽略了你一小会儿，你就闹成这个样子，看样子你还真是没了我就不行。”
柳明音愣在原地，她惊讶于对方还在，同时也欣喜于对方还在。
她此时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奇怪，但这又不是能用言语表达的事情，好在舒月并没有在意这一点，他只是背对着月光现在柳明音面前，柳明音惊讶的发现，对方已经快比她高出半个头了。
“你后来昏迷过去了，有些事情应该也不知道。在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你向我承诺以后不会再发生不好的事了，而此时的我也对你承诺相同的话。”
“我现在能力还不足，但我会努力做到最好，至少现在的你已经不需要再担惊受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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