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证人
春日的午后，古老的城市显得有些安静。他们出了正路的街道，从转弯处去往另一边的小巷里。被钱爷叫做的时候，从小到大的二娃子、现在的小队长，当然是愣了一愣。
“这不是去刺史府的路”看见四周的兵士围住自己，钱爷恍如未觉。一边说话，一边走过去“二娃子，你是要干什么？”
“去刺史府又不是只有一条路，也没有固定的要求，老爷子要求这么多干什么？难不成，还怕二娃子害你不成？”淡然而又从容的嗓音响起，二娃子就要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
“去往刺史府的路是不止一条，但不包括这一条”走到近处，钱爷是一如既往的自信“倒不怕你害我，就是怕你做傻事”
“老爷子眼光还是这么毒辣啊，一眼就将我看穿了”被戳穿，二娃子也仍是一副平静的模样“对不起了老爷子，今天你哪也去不了！包括刺史府衙的公堂！”
没错，他们并不是得到了郭正的提审犯人的命令才过来的。因为，这个时刻根本还没有谈到钱爷这个证人！他们早行一步，想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让钱爷到不了公堂，暂时性地消失在管城之中！至少，今天所有人都找不到！
“如果我坚持要去呢？”钱爷摇头轻笑。
预料之中？预料之外？惊讶又不惊讶。
“那就对不起钱爷了！”二娃子一个动作，他的下属们就立即把钱爷包围住。同时，他也走到近处。
钱爷那不屑的目光，将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二娃子与他的小兄弟们打量一番“你觉得，凭你和你的这些小兄弟们，就能拦得住老子？”
数十年的从军，没有学到一些绝技没有些特长，他不可能存活到现在，更不可能可以不被当做逃兵处理掉。一句话，钱爷从来都不是吃醋的。
小巷里一阵风吹来，二娃子的始终挂在嘴角的笑意，看起来很诡异。尤其是，一直维持到钱爷表示不屑之后。
作为老兵油子，钱爷当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难道这小子还留有后手？这小子好像一直都喜欢刷小聪明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想到这个可能的钱爷，立即就警戒着周围可以藏人的地方。
“老爷子的厉害二娃子自然明白，可县爷更明白！”他得意地笑了“难道老爷子就没有察觉到，身体的不舒服？”
“你给老子下了药！？”被提醒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使不上太大的力，钱爷的脸上现出一丝怒意“二娃子，你要知道你正在干什么！？”
“变天了，这已经不是钱爷一个人可以抗下来的了！”挥一挥手，他厉声喝道“还是请钱爷跟我们走一趟吧！”
“哼哼！”显然，没到最后一刻，钱爷并不认输“没那么容易！”
话音未落，他的一记拳头就挥到最近的人脸上。只是效果不太明显，那人后退几步，就又围上来。很容易明白，钱爷是低估了药效；或者说，是高估了自己。
所以，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在二娃子也加入战斗，并偷袭成功给他的腹部一拳之后，老人的身体不由躬了起来。
“对不起了钱爷！”看着属下把他抓住，二娃子微躬了身后转身“带走！”
成功拿下，任务完成了一半，二娃子好像也没有骄傲放松些。不过，即便没放松，他还是没能发现，自己的头顶，一对少年少女将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不许说话！”
见少年的目光俨然就是在说“我说吧，钱爷还不一定能到公堂”，少女压低了声音威胁道“他们要跑了，我们跟上去看看！”
说着就要拉着少年偷偷跟上去，不过，待她这番威胁的话说完，少年蓦的反手抓住了她“应该没必要了，他们大概是要将钱爷藏起来”
“有可能哦，听起来，那个二娃子好像是老头的徒弟，是老头看着长大的，他应该不会让师父踏入虎穴的”少女歪着脑袋，竖起的手指放在唇边，若有所思的模样“也不对啊，那他为什么要说变天了，不是老爷子一个人扛得下来的？让那老头安心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去刺史府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反正你在这里猜一辈子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少年拉着她往回有几步，却很快停不下“这什么地方？”
“不是怕你去找你的妖媚子小情人的嘛”少女撅起嘴嘟囔一句，反过来拉住他走在前面“走在我后面啦，路都不认识还想拐着我跑，你真是一点儿也不靠谱”
“这是屋顶，不是路”少年调整着脚步，合着她的节奏。
“不许顶嘴！”少女脑袋一扭，哼哼道……
空间被分块分区分割，时间在无时不刻连续。
对于他处正在上演的戏剧一无所知，刺史府衙这边，仍在演绎着这场申冤大戏。
“呵呵，状告本官？”
仿佛吕世仁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郭正满脸怜悯地看着他。在吕世仁看来，仿若对方是将自己看成了一个无知的小丑，在大庭广众下尽情地闹出可笑至极的笑话。
与约定好的根本不一样！
本就是忍着怒气，被嘲讽后吕世仁抬高声调，伸出手指指着上面的郭正，厉声怒喝了出来“郭正，是你先无义，就休怪我无情！”
“吽？本官倒想听听，你怎么对本官无情？”郭正换上了一副无所谓的的笑容。
计划好的一切，郭正本人并不知情。他只知道，自己的好儿子已经为自己找好了理由，至于是什么罪名，他无从所知。自然，也有那么一点儿料想。现在，他就在印证着自己的猜想，亦或者，是将一切线索连接起来。毕竟，他知晓的从来都不是全部。
“大家都可以为我作证，是你郭正，教唆我吞并管城的大小商业、一家独大的。明面上暗地里，阳谋阴谋，哪怕巧取豪夺敲诈勒索，只要能够让他们乖乖交出手中的家产，我可以用任何手段！他们一个个一次又一次把我告到公堂，都被你用正常的商业竞争做判决！这些众人皆知，所以到了最后，我以底价收购其他商人的铺子，根本没人敢再反抗！”
“后来，后来我成功控制了管城所有商路，你却又暗地里教唆那这个失去产业的商人们联名告我！”咬牙切齿，一时间吕世仁脸色狰狞得吓人“你告诉我不需要担心，就是走个过场！结果却判决我违法侵占他人产业，剥夺、占～有了我所有财产，把我打入大牢，导致我家破人亡！”
“这就是你郭正干的事！是你郭正的贪脏枉法！”吕世仁野兽般低吼道。
“吽？还有这事？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与之相反，平平静静的刺史郭正，只用语言来表达出来诧异的意思；至于语调，则完全没有这回事。
“空口无凭，吕世仁，你拿的出来证据，才能证明你所言非虚！否则，就是扰乱公堂、污蔑朝廷命官；严重的话，可是要被杀头的！”
“有！我有证人，西城那边的郭老头可以为我作证！”满眼血丝，吕世仁瞪大眼睛，得意地瞥一眼郭正后望向少女“武特使若是不信，可以宣郭老头上堂作证！”
“吕世仁，你是在戏弄武特使吗”郭正哼笑道“郭老头哑巴一个，连话都不能说，怎么给你作证？”
“郭老头是哑巴不假，可他不聋！武特使完全可以问他对和错！”吕世仁驳斥道。
有几分可能啊，那管城里商业尽归郑家，会不会是郭正勾结、投靠了郑家？下面坐着的少女，倒开始猜想起来。
没办法，毕竟她没了继续查案的权限，只能在这里无聊的推测了。
“那本官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郭正亦是不惧，惊堂木一拍“来人，传郭老头上堂！”
一声令下，就有人开始往门外面走。然等得没多长时间，郭老头就被搀扶着颤颤悠悠地走上公堂。
西城距离刺史府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这郭老头能这么快到达，正是说明了对方的有备而来。而即便如此，郭正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一声惊堂木又响，郭正就问道“堂下可是西城的郭老头？”
“啊啊”不能回话，郭老头只点了点头。
从少女这边看去，这郭老头一点儿也没有害怕的意思。这一点，理所当然地被少女当成了一个疑点。如若硬要算上的话，还有一个巧合：这老头她见过，就是那天小巷里想要她离开的老人。
“吕世仁称你可以为他作证？可有此事？”
平心而论，郭正的程序没走错，这回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威胁在里面，就是正常的问话。问心无愧，或者有恃无恐。
这一点，勉勉强强又算是一个疑点。
“啊啊”老人还是点头。
“那好，本官问你，你是否能够拿出证据，来帮吕世仁证明，是本官贪赃枉法，谋害吕世仁，以及管城其他大大小小的商人？”
“啊啊”老人这回，却是摇了摇头。
于是，吕世仁那得意的表情，顿时僵硬在脸上。
“不！不是！是……”情绪的瞬间颠覆，使得吕世仁口足无措起来。一时间话说不清楚，他站起来就想往郭老头那边跑过去“郭老头你！不是说好了……不是说能为……我不是……”着急得结结巴巴，吕世仁被一旁的衙役拦住，没能靠近那郭老头。
“特使大人为小人做主啊”脑袋转的很快，被拦下不可为后，吕世仁立即转向少女求助“小人怕郭正这老狐狸不认帐，偷偷记了一册账本，就交给郭老头保管的。郭老头一定是忘记了，请特使大人允许小人帮郭老头回想一下！”
案件审到这个地步又转到自己这头，少女有些无言。
实话实说，如若吕世仁这个名字不是自己杜撰出来、而是的确存在的，那么这位“吕世仁”的话，少女倒有几分相信；便如他所言郭正是幕后主使，她也有几分怀疑。有可能，就是官商勾结后的郑家插入。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好解释了。
这位郭老头的临时变卦，其实就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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