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听曲
“说这话的，你不是第一个人”洒然一笑，李承道的目光却仍旧是在注视着窗外。
“可二兄这样，只会令我们反感啊！”少女隐隐地有些不高兴。
二兄怎么能这样呢，一点儿也不顾及着别人的想法，这种态度怎么能令别人信服呢！估计着就是因为二兄用这样的态度与小七谈，才会令小七变成这副模样的吧！
“知道什么是老成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李承道仍旧是不以为意。
“年纪轻轻就成熟稳重？”少女有些转不过来。
“相对于你们而言，我就是老成；而相对于我而言，你们则是幼稚。相对之下，我们之间差不多也就隔了一代，这样，你觉着我还怎么不居高临下？”李承道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似是在感受着这迎面而来的雨幕。
“呐呐呐，就是这种态度！”少女涨红了小脸，指着李承道嚷嚷着“就是二兄的这种态度！肯定就是二兄的这种态度，小七才会钻进牛角里的！”
“那，你们能幼稚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淡淡地瞥一眼少女，他回又望着窗外，一动不动，仿佛窗外存在着十分有趣的东西，在与马车同行。
而听得李承道的话，少女暮地愣住，足足几秒钟的时间，少女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李承道那银白色面具的侧面。
她不得不承认，对此她无话可说——自己与自己的兄弟姐妹们，从来都由不可以自己幼稚地活着！即使是受宠如高阳城阳，在稍稍年长之后，也必须要有所收敛！
生活在皇宫中，作为世人焦点的他们，幼稚只会令他们过早地被淘汰。他们与这个世界之间并没有恩怨，只是他们天生得到得太多；于是，为了平衡，同时世界又让他们失去些东西。
少女望了望窗外那飘飘洒洒的春雨，又望了望身前那波澜不惊的堂兄，突然间她开始感觉到冰冷。也不知是这清冷的雨，还是李承道的话，是罪魁祸首。
最后望着那张银白色面具，少女的神情呆滞着，这样过得片刻，方才是眨着眼睛张了张嘴，只那语气却是有些结巴“二兄好像……很辛苦？”
“谈不上，只是想让我彻底解脱的人，比想让我继续头疼的人多些而已”面具永远是李承道最佳的掩饰。
“那二兄可以放弃啊，专心地只管自己不就好啦！”听起来少女好像是有些许的气愤。
管这么多干什么啊？小七那边闹翻了，自己这边又是一种麻烦，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为什么硬要插进来一脚呢？！
“没办法，要么这样活着，要么去陪伴那死去的父母”话说到这里突然顿住，李承道的目光终于随着马车的移动而向后移动着。最后窗外的景象出了视野，依旧没有回转过来。
而李承道这般大幅度动作，少女自然也有所感，因而她几乎是同时，也是将目光投到窗外。可惜马车的速度太快，她捕捉到的唯一画面，是官道外的小亭，与小亭子里的两个隐隐约约的人影。速度太快，少女只隐隐约约辨别出来，那主角可能是一男一女。
再专心些，淅淅沥沥的小雨映衬下，那安静的空气中，隐隐约约传入耳际的，是曲调极其优美的古怪曲子。突然间就与李承道与孙道搞出来的那几首曲子联系起来，少女瞥一眼李承道，逐渐露出古怪的神色来。
至于那仍未转过头来的李承道，那面具之下，整张脸则是皱成了一张折损的纸，那漆黑的瞳子里，尽是数不清的不解与想不通的疑惑。
“听出来什么了？”马车已经驶过了许久，仍旧是没能想通的李承道，转过脑袋轻轻地问了一句。
原本也只是随口问问，李承道根本就没有指望能够得到回答，谁知道少女居然也是淡淡地开口了“与二兄所创的《伶仃谣》同一种风格吧，奇腔怪调，曲调却极其的优美；不过，小八倒觉得，这曲子要比——”
“高通！调头！”朝着车外颤抖着声音低吼一声，李承道将脑袋伸出去窗外。
少女啰哩啰嗦地甚至要给出评价，熟料李承道却没能再听进去她下面究竟说了些什么。因为李承道终于想起来，这首曲子并不属于这个时代！除却自己与她，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完整地复制过来！而且是原汁原味！
如果说迟早会有人开发出来的信鸽，所以这还不能令李承道完全确认她的存在的话，那么这首曲子，便是她真真切切地存在于此的最佳证明了！所以李承道不可避免地激动了——迅速地反应过来，在马车将才调转车头之时，旋即便扑到马车的另一边，一拳推开了窗户。
而马车内的少女，自然是呆呆坐在那里，滚圆了一双好看的眼眸，先是鼓起了腮帮，然后将嘴巴张得大大的。看着李承道失态到近乎疯癫的行为，一时间大脑有些转不过来，面上的神情自然有些僵硬，此时此刻，看起来少女已然就是一只活泼的可爱青蛙了。
可惜李承道地注意力并不在这里，他的视线他的目光，只死死地盯着那视野远处的雨中小亭。随着距离的逐渐拉近，李承道握住那窗户木沿的手竟是有些颤抖，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却仿佛仍旧是握不住的样子。至于他面具下是各种神态，没有人看得到，自然，也没有人会留意得到。
而这般等待着确认，着实是一种煎熬。
“吁吁吁——！”终于马车开始减速，最后停留在那长亭的对面官道上。
“二郎！雨蓑——”
马车停下来的瞬间，李承道立即就冲过去。几乎是用身体撞开的门，也不管不顾高通的叫喊，旋即就是跳下马车。
所幸还有几分理智，李承道站在马车旁边，扶着车厢深吸了几口气，借此来平复一下激荡不已的波动情绪。再有雨水的帮助，这般放松也是很快就奏了效，甚至李承道额头上贲张的血脉，竟也是缓缓地平复了下来。不过，即便如此，李承道的双眼之中，仍是逸出一丝丝难以想象的兴奋与惴惴不安。
而此时的长亭内，那一对少年少女自然还没有离开。然而，见着长长的车队路过后突然回头，并停在自己面前，亭中的少女立即就是依偎到了少年的怀中；少年虽是目露不安，却还是紧紧地搂住少女——无疑，他们是开始害怕了起来。
另一面，马车内少女知趣地没有下车，后面的李恽自然也没有动静，唯一在外面的雨幕中的，只有李承道，与高通等七八位护卫。
接着，则是恢复了情绪的李承道走向那长亭，在那几位护卫与高通的隐隐包围保护之下。再着，便是视野中自己的二兄进入长亭。距离得较为遥远，少女也听不见那边在说些什么；她所看见的，只是自己的二兄与那亭中少女交谈几句，而后巴陵终于可以听见的，便又是一遍那优美曲调的曲子。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没错，就是送别！
沉默着，那边没有再说些什么，待到一曲终了，少女见着兄长竟与他们弯了腰，似是与他们道谢一般。再有，少女的目光中，就是自己二兄的身形越来越清晰——他已经往这边归来了。
完全搞不懂自己兄长究竟要干什么，不过再得以仔细观察着他时，李承道已然是完全地放松下来；甚至，少女可以捕捉得到，那难以抑制的隐隐愉悦感。
不过，没来得及再剥丝抽茧地细细探查，李承道即敲了敲门，声色间给人一种隐隐的轻松感觉“我说，小八也要长些眼力啊，现在的二兄差不多都是全身湿透了，你还舍不得腾出来空间，让二兄可以换一身干爽的衣服？”
“哦哦”从未见过兄长如此态势，呆呆傻傻的少女，乖乖受教，说话间站起身来，要为李承道腾地方“二兄不会将小八扔掉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人已经披着雨蓑站在了马车下，少女才呆呆地问一句。
小七那边想一个人静一静，如若二兄这边再不要她的话，那自己是不是就要与侍女一般，与护卫们挤一辆马车了？
“换好衣服叫你”无奈的回了一句，李承道转而面向高通“通知下去，所有马车立即改道，现在我们去洛阳！”
“得令！”也不管此举为何，高通坚决地接受命令，毫无犹豫。
而那细高身材的少女站在那里，却又是一阵呆滞目光——原来自己这一路并不是去洛阳啊？！
这种呆滞的状态直到李承道打开车厢的门，才被打破开去“小八？喜欢上淋雨了？”
“没没没！”惊醒过来的少女迅速摇几下脑袋，将手交过去，便顺着李承道的拉力上了马车“二兄，咱们之前不是在去洛阳的路上啊？”说着，将身上的雨蓑递还给马车外的高通。
“我说过是去洛阳？”重又坐回去，李承道继续看着雨。
“可咱们不是要去洛阳的吗！”白皙的脸庞上，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眨啊眨，贝齿紧紧地咬住下唇，少女那细长的眼睛放射出来不甘心的光芒。
“起点是长安，终点是洛阳；至于其间要怎么走，看我如何决定”李承道似乎算是彻底恢复了心境。
“二兄别告诉小八，你是专程来找这首曲子的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少女可不会再相信这什么都不说的二兄了。
不过照这样说起来，二兄的那句话也对啊，什么都不说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鉴于这一点，刚才下定决心不再相信二哥的少女，成功地立即就又是一阵纠结。
“某种意义上，应该算是吧”李承道爽快地承认。
“那，那为什么这首曲子，二兄起初时没能听出来？这种曲风不就是二兄开创的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少女整个都都凌乱了。
“你见着鸡鸭鱼肉会觉得稀奇？”李承道反问了一句“而且，这种曲风并非我所创，我也只是剽窃他人的成功果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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