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联姻
“完啦？”老人把目光转到少女怀中乖乖睡着的小狗崽子时，少女才意犹未尽地收起八卦容样。虽没能得到些实质性的讯息，然心中着实是有些满足，自己祖父与祖母的故事有许多吸引人的地方。
听了她的话，老人则是抬首望了她一眼，微微沉默后和蔼笑说道“差不多啦，河儿知道得已经够多的了，关于你祖母的这些事儿，有些你阿耶都不知道呢”
“那河儿现在欺负阿耶去！”可爱地皱了皱小鼻子，少女装作什么都没有想，欢喜猛地充上脑来，说着就要快走出去跑到她父亲那边。
“河儿，回来！”眼见少女在装傻地快要走出小亭，老人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这个丫头，懂事得令人心疼，就是有时候太过喜欢装疯卖傻，也不知道有多少事情都是这样被她糊弄过去。不过此番不同往日，平日里些许小事让她胡闹一番也并无大碍，当做寻常人家的孙女一般宠着便是，反正他也是祖父。现在却容不得她胡闹，家族现在这个境况下，她的作用大得很。
“哦”而那一边，小心思被抓住揭穿，少女抱着酣睡的小家伙老老实实坐回来。
实际上少女也算得蓄谋已久，对于自己为何而来，从被唤到这里开始她就已经想了半天，终于还是没能想得出个说得通的答案来。此刻抚摸着怀中这只顾安心大睡的毛茸茸的小家伙，少女那清秀俏丽的脸上，露出个心虚而又委屈的表情来。
“阿翁的礼物可不是白给的”对孙女的委屈老人视而不见，眯着眼老人收敛起来笑意，心绪也早就渐渐地地飘去了另一个相反的方向。
那便是老人原本便准备提及的问题，那小狗崽子只是道开胃菜。
“那阿翁要河儿去做什么啊”
少女故意做出了委屈的模样，并不代表着她会天真的认为，自己只要觉着受了委屈老人就收回自己的话。所以老人的下一句话刚才落下，玲珑剔透的少女当然也就转悲为嗔。
“既然阿翁都破例给河儿讲祖父与祖母的事了，那河儿也就讲一讲自己的梦中情郎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说话间老人喝掉一杯温热的开水，仿佛是寻常聊天的情形一般。
“没有啊”没料到老人问这些，少女微微一怔住，而后撅起小嘴，眼眶微红，是真的觉着委屈，而不是方才那般故意为之“阿翁都不允许河儿出家族的大门的，河儿哪里来的喜欢的人儿呢”
这般光景如若被孙道听去看去，必然要再次仔细打量少女一番。他从未见过她如此长的时间安静过，他的印象中，她完全就是多变的精灵，不可能长时间下只保持着一种姿态。那不像是她。可惜她永远也不会告诉他，因为她也了解他，他知道后必然会想得更多，有的没的一起，她自然不愿意他这样。
“你个鬼灵精的，阿翁可不相信”而老人的脸上则是露出古怪的笑容。
少女曾经有过许多创新或者出格的念头与事头儿，但几乎就没人能明白她为什么能会想到这么多。有时候被人问得急了，她又说不出来，就用“是做梦得来的”这种理由来搪塞，别人也无话可说，反正也没人能窥探得到少女的梦。
而此刻老人半开玩笑的话语，在少女听来则是如同晴天雨雷一般从天劈了下来。按照老人对少女的理解，她正常的反应应该是心虚地傻笑撒娇、企图糊弄过去；然而老人的取笑刚出口的一瞬间，少女望着自己的祖父，却是陡然间愣在了那里。
阿翁不会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可是自己还什么都没有做啊？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漏洞啊？那阿翁是在使诈？还是单纯地开玩笑？
是该随着自己的话嬉笑打闹，还是该顺水推舟捏造出来一个谁也摸不清的姑爷？这则是老人的想法，在自己的玩笑脱口而出后；不得不说，老人有些后悔。
“别指望着再忽悠阿翁啦”不动声色的互相望几眼，心思各异，最终却是老人最先忍不住。
“夜深忽梦未来事，惟梦闲人不梦君”呆头呆脑下的暂时性胜利后，少女仰起了小脑袋，这样过得好久，方才幽幽地说道。
多方面的南辕北辙，少女胡扯得更是厉害，自己都要忍不住笑出声，偏偏还要强忍着不要表现出来；因而她必须要昂起脑袋，以免不必要的神色流露出来，被老人捕捉到。
“这才差不多”点点头，老人挎着身体，又是微自己倒满一杯温水。
于是，又一阵短暂的沉默。
少女的胡思乱想，老人并没能从表面上察觉出来，所以他不认为孙女这一番言语是一种欺骗。何况，他也有自信，他坚信自己把少女算计得很好，少女逃不出自己的手心，只能按照自己的所想一步步走下去，直至未来的香消玉损。
而平复下心境的少女，则是在顺着老人的心思往下推测，老人的真正意图究竟是什么。
不可能是慈祥和蔼的爷爷给孙女找婆家，更不可能是为了家族利益把自己嫁出去。不仅仅是因为不希望自己去为别的家族效力，更是因为自己的巨大潜力还没有榨干，老人舍不得。
那么一切都值得推敲了，更是值得玩味。
既然这也不行那也不是，那么老人必然是准备用什么幌子来迷惑一些人；换言之，就是与他家的阴谋诡计、勾心斗角就要开始了。
而自己，便是摆在桌面上的诱饵。
顺着心绪理下来，少女隐约也有几分大概的猜测，**不离十。那么，接下来就是翻牌的时间。
“河儿觉得，郑家的少主如何？”说慢不慢，老人抿着茶水喝完，就又是一句十分突兀的问话。
而老人淡淡的嗓音突然响起，瞬间少女的身体不由间僵了一僵，猛然抬首盯着老人望了足足数十秒钟，随后闪闪反光的眸子若无其事地转向了怀中仍旧熟睡的小家伙。伸手在小家伙的大大圆圆的脑袋上摸了摸，觉着不对，将手收回来后，少女曲起双腿正襟危坐；看上去身形优美，却无论如何都是略显单薄。
“阿翁是什么意思？河儿听不懂”
伴随着怀中的狗崽子的平稳呼吸声，少女的语调听起来，自然是有些僵硬的感觉；那清秀温雅的眉目间，此刻却是显出了不符合其形态的生气表情来。
而那一边，沉默间过了许久，老人才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河儿，你应该明白啊，身为世家直系之女，即便是家主的女儿，将来也是不免要作为筹码嫁出去的。你自小就懂事，这些差不多也大略地考虑过，所以多少也有些心理上准备；而唯一令你失望的，应该是为什么阿翁要提起郑家那个不成器的少主吧”
“所有人都知道，郑家那纨绔小子配不上咱们家的河儿，便连家族的侍卫都明白，阿翁自然也不是老糊涂。可是河儿，你要知道，稍微有些骨气的少年郎，都不甘心自己的妻子强过自己的！更何况，彼此的距离是咫尺天涯！举案齐眉也好，相得益彰也罢，实则都是男子处于主动的地位，女儿家只是处于辅助地位，便是所谓的相夫教子。而依你现在的这软中带强的性子，必定会看不惯这些，最后也必然会跳出来成功地证明自己，这样你要你未来的夫君怎么办？听着别人提起自己的名号后，是恍然大悟地说“原来他是催家小娘子的夫君”，而不是介绍说“催家小娘子是他的妻子”吗？这样他的脸面要放在哪里？”
“这方面，郑家那边就不同了。郑家那老小子一直都十分宠溺着他的亲孙子，说是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也不夸张。因此他明确地暗中表达出来过，他希望自己的孙子能直接接替自己族长的位置，连他的儿子都被忽略过去。郑家仅存的几位老家伙不同意没关系，他也不用管，不过那些被他逼迫下按捺不住对他孙子动手的少年郎，基本上都被他正大光明地用手足相残的理由废掉！那几个老家伙自然也不会管，因为那些人本就不占着理，手段心机城府也没有达到他们所谓的标准；更何况，他们都明白，一个家族需要的是一代人，而不是一个。郑家老小子也是深谙此道，把握得住分寸，那些有可能威胁到自己孙子的惊羡人物都被肃清掉，剩下的几乎都是中庸之辈，不奢望扩大家门，但守住家族还是可以的，这样也不会触及到那些老家伙的底线”
“只是对于那些关系疏远的宗室子孙他舍得下手，可对有几位掌握着重要产业的儿子辈，他不怎么容易下手；何况其中还有他自己的儿子，而且他们都不甘心老爷子跳过他们直接扶持侄子上位。所以他打算从自己的孙子入手，帮他找着个强硬性格的贤内助，以此来与那些有实力有手段的叔叔伯伯辈分庭抗礼。而世家内，符合他的条件、并能入他眼的，只有你啦！这样看，郑家是现在河儿的最佳选择了；他们需要你，他们的家族环境也适合你发展！”
“可阿翁答应过河儿的，河儿有三次拒绝的权利的！”洁白的贝齿固执地咬着下唇，少女的目光巡弋在四周，心中似乎是十分的不甘与不安，应该还有几分焦虑。而这样几种情绪反反复复地在心头涌动，少女便是几乎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不管老人是怎么解释，少女当伤心、当叛逆的时候，她还是要小心翼翼、恰到好处的表现出来。
“阿翁是答应过河儿，可阿翁不仅仅是河儿的祖父，也是清河崔族的族长啊！前些日子博陵催家联合郑家申请召开七族会议，就是冲着我清河催家来的啊！其他几大家族，不服我清河催家第一世家的地位，自然也乐得看戏。至于郑家，说是替催家讨公道，实则是暗示着我清河崔族，把你嫁过去，与郑家那个纨绔小子联姻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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