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被埋葬的秘密
“那我也是半龙？”她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不可能，要是有龙的能耐，她还至于菜到被人挖宝玉，差点死掉吗？
秦柔被这消息轰得立在了榻前，木头般一动不动。欧阳啸则已经激动得站起来。
“我带你去个地方。”
像是怕秦柔会原地消失一样，他将她的手紧紧地拽着，原本闲散贵公子的模样一下全无。
秦柔见上一秒还高高在上的“前辈”，一下子变成了乖巧懂事的“小弟”，实在有些憋不住想笑。却又碍于此刻的认亲环节，唯有死死忍着。
欧阳啸牵着秦柔，步出房间，在小院里看似随意地走了几步，只是一瞬，两人便跨过了结界，到了地下室。
难怪这人住的地方不需要人手，庭院里看似漫不经心的几棵树，几块石头，便已构成了巧妙的阵法。
随着两人的到来，地下室的夜明珠逐渐被点亮。秦柔得以观察周边情况。
这里密不透风，环境简陋，又架构了层层结界，看着完全不想是锦衣玉食的欧阳啸会呆的地方。那恐怕就只能是关押人的监狱了。
果不其然，地下室的尽头，有一个人被笼罩在黑暗中。
待行到近前，饶是胆大的秦柔也是心中一惊。面前这个已经不知道能不能称为“人”了。
他被上百根近乎透明的天蚕丝贯穿着全身，呈一个大字型被悬在半空。躯干四肢虽然俱在，可胸腔处却被无情地捅穿，巨大的伤口却并没有淌血。
虽然看不清此人的样貌，但他显然也仍有一息尚存。
“这是——？”秦柔脑中充满了疑惑，她特意省去了称呼，一时不知道该叫身边人是“前辈”，还是公子，还是弟弟？
“这是欧阳柱，斩龙城的上任城主，我的父亲。”欧阳啸停顿了一下，声音冷得像冰窖。
“也是我们的杀母仇人。”
这句话一说出口，被折磨地奄奄一息的欧阳柱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抬起头，看到了眼前的秦柔。
“阿嫣？阿嫣是你吗？”
他想伸出手，却受制于丝线。只能定定地用近乎贪婪的目光在秦柔身上搜寻着。
“你的阿嫣已经在一百多年前被你杀死了。”欧阳啸脸上一黑。
“她被你伙同三大门派，拔了皮，抽了筋，挖了丹，放干了血。连心肝脾肺，骨架也没放过。”
欧阳啸因为激动而发颤，连嗓音也变得异常尖利。
在面前两任城主断断续续的对话中，秦柔搞清楚了一个事情。
那是一个埋葬了上百年的真相。
一百多年前，欧阳柱刚当上蟠龙城城主，便遇到了偷偷下凡来玩的仙界青龙族公主阿嫣。
男的温柔俊俏，女的热情奔放。虽然阿嫣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但两人依然相爱成亲，而且很快就有了孩子欧阳啸，这孩子由于是仙凡结合，生下来便拥有金丹。
不过由于这种情况太特殊了，当时的欧阳柱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对外便隐瞒了这个消息。对外只宣称欧阳啸是接回家的私生子。
本来一家人和和美美，过得也算是幸福美满。谁知道神剑门彼时的掌门玉剑真人找上门来，偷偷告知了欧阳柱，所谓的妻子阿嫣是条妖龙。
于是，一幕人间惨剧就这样出现了。
“那一日，欧阳柱将年幼的我支走，便骗母亲服下化形丹药，此丹药使得她一时气血逆流，走火入魔，化出龙形。随后的事情，你也应该听说了，百年来被他们美化成了除魔卫道的佳话传颂千里。”
秦柔默不作声。
这个忘恩负义的故事，欧阳啸在秘境里便隐晦地说了一遍。一个女子遇上了渣男，并且被渣男使计害得丢了性命。
说丢了性命可能还太轻松了些。那是活生生被剥皮拆骨，掏心放血。可想而知，这个场景对于当时仅几岁的欧阳啸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
带头伤害母亲的，还是他一直崇拜敬仰的父亲。也难怪他如今变成了这幅喜怒无常的脾气。
这人将这个秘密在心中憋了一百多年，默默地将杀母仇人一一记在心里。直到一年前时机成熟，才将所谓的“父亲”拘押在此。
秦柔此刻能做的只有倾听。
末了，待眼前人渐渐平复下来，方才小心翼翼地提出盘亘于她心头的疑问。
“那，我到底是谁？”
一百多年前悲情的阿嫣就死了，要说她们有血缘关系，怎么也不符合实际情况啊！
“你和我不同。”欧阳啸脸上呈现出羡慕之色。
“你是纯龙血脉，是母亲她与仙界的情人所生。”
what？这个欧阳柱莫不是认错人了吧？
“母亲曾与我说过，我曾有一个姐姐。”欧阳啸低头回想着，“你与我不同，属于蛋生，只是这枚蛋被母亲不幸遗落在了人间，她到死也没有找到。”
“这，真的不会搞错了？我可只有二十岁啊。”秦柔哭笑不得。真是离谱她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不会错的，你的血能启动朱雀环，而且刚才我试了一下，我们的血还起了共鸣。”欧阳啸肯定道。
“龙蛋的孵化时间与一般妖兽不同，少则几十年，多则几百年。所以姐姐你要论从破壳开始算的话，只有二十岁也不稀奇。”
但是要从一颗蛋开始算的话，秦柔大概就是个一百多岁的老姐姐了。
“等等，那为什么我那么弱？”秦柔简单地将自己这两个多月来的遭遇说了一遍。
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欧阳啸还是听得拳头紧握，青筋泛起。
“我要去把玉女宫屠个满门，再把你那什劳子师妹抢的东西夺回来！”说完，便要直接冲杀出去。
秦柔赶紧把他按捺住，这个所谓弟弟的脾性还真是暴躁。
“我的仇我自己报。”她停顿了一会，想了想，又说，“只是简单地夺回，也太便宜她们了。我要用自己的方式来复仇。”
“好，很好！”欧阳啸大手一拍面前人的肩膀，脸上又浮现出贵公子的微笑。
“不愧是我欧阳啸的姐姐！哈哈哈。做事颇有我的风格！”
他毫不掩饰心中的得意之色，肆无忌惮地大笑。
“那个，老弟，你还没告诉我呢？”既然有着真龙血脉，那她即便不是飞升境界，也应该像欧阳啸那样天生金丹吧？
“阿姐，”欧阳啸皱了皱眉头，“龙生九子个个不同，虽然你是真龙血脉，可也没说生出来就一定直接飞升啊？你没听说不少大能的爱情结晶大多早夭，甚至活不过成年么？”
“况且，你是纯龙之身，不排除是近亲繁殖，生出来羸弱些，也是正常。再者，二十载的年纪在龙族的时间里，还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儿罢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说不定你哪一天就突然成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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