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他怎么敢
傅云烨火冒三丈，“就凭你？那你也得先问问顾灼跟不跟你走啊。”
他怒不可揭，“他这辈子只能跟着我傅云烨，也只会像条狗一样跟着我。”
傅云烨脸上写满了傲慢嚣张，顾灼往日的顺从给了他最大的资本，“谁也抢不走他，因为从他是个雏儿的时候就已经被我睡服了，对吧，顾灼？”
傅云烨像存心羞辱报复般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顾灼剥的一干二净，语气里甚至还带着一丝得意。
他坚信顾灼根本不会离开他的，这么多年不管自己怎么忽略他，对他不好，他还是巴巴的跟上来了，大不了事后再给他颗甜枣，他会依旧待自己如从前的。
陈俊波瞳孔猛的一沉，看那架势恨不得上前抽傅云烨两耳光，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能说出来的话，但他首先想到的还是顾灼，他得带他尽快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于是他扭头询问身后的顾灼，语气极尽温柔，“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儿”
傅云烨的话就像精准的冲着顾灼的心狠狠刺了一剑，疼痛感令他立马醒酒，他眼眶边缘的一滴泪最终还是打在棉服上，划出一道线形。
他紧咬着下唇，努力克制眼泪不再流出来，重重的点了点头。
陈俊波眉目舒展开来，安抚着顾灼，“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傅云烨冰冷的眼眸掺杂着爆炸般的怒意，“顾灼！你要疯了吗？你他妈点头是什么意思？你他妈还真的要跟他走？”
陈俊波伸手捂住了顾灼的耳朵，恶狠狠的瞪着傅云烨，准备带顾灼出大门离开。
傅云烨挡在面前拦住他们的去路，“顾灼，你今天算是被我抓到现行了吧？”
“他妈的你贱不贱啊！跟着我居然还敢朝三暮四想别的男人？”
陈俊波强忍着不揍人的冲动，高大的身躯碰撞上傅云烨的肩头，一字一顿道：“并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不要脸。”
说完，他撞开傅云烨便扶着顾灼走了。
傅云烨黑着脸的同时肺都要气炸了，顾灼居然跟别人走了？顾灼居然敢跟别人走了！！他他妈怎么敢的！！
他用尽全力踢倒了陈俊波刚刚坐过的凳子，在强大的冲击下，地上的瓷砖出现了裂纹，保安也很快的赶了过来。
傅云烨无视几个保安，握紧了拳头后的额头的青筋暴起，他大步朝着外面走去，强大的气势渲染下竟无一人阻拦他出门。
待傅云烨走后，保安盯上了看着就贵的叶湛修，“你跟他一起的吧？”
“赔钱还是报警？”
叶湛修和余思谦吓的目瞪口呆，一句话都不敢说，面对着保安的二选一。
叶湛修：“我……”
顾灼和陈俊波上了出租车，看着失神的顾灼，陈俊波轻轻拍了拍他背以示安慰，“我带你回家。”
顾灼脑袋晕乎乎的，他现在真的好希望睡一觉起来后再也不用看见明天的太阳了。
看见余思谦，顾灼仿佛看见了五年前的自己，那时候他就像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他只是喜欢傅云烨，甚至天真的想跟他过一辈子。即使后来知道了傅云烨对自己只能介于情人的身份，他犹豫了很久也答应了，因为他真的太爱傅云烨，他想不到什么形容词来形容，他只能说他不想再也见不到傅云烨。
回到家的顾灼立马倒在床上，眼泪无声的流淌，划过耳边，浸在被子里。
他忽然又想起来陈俊波还在，便强迫自己直起身子，“不好意思啊，让你看笑话了。”
“都是我，不应该邀请你去酒吧的，但我还是没想到你这么好的人竟然会……”
“当别人的情人是吗？”顾灼嘲讽一笑，他也在嘲笑自己。
陈俊波慌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他长叹一口气，眼里闪过无奈和稍转即逝的羡慕，“你应该很爱他吧？”
顾灼睫毛微颤，牵起嘴角，“爱有什么用？一厢情愿的爱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傅云烨此时追了上来，开了门，直接闯进卧室。
“你他妈还真跑啊？”
“顾灼，他在酒里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药？”傅云烨指着陈俊波大吼道，你居然跟他跑？你他妈居然敢跟他跑？你脑子犯病了吗？”
他又把矛头对准陈俊波，“你算个什么东西？”傅云烨一拳过去，正巧碰上陈俊波的腮帮子，“sb玩意儿，从小到大敢跟我傅云烨抢东西的你是第一个。”
陈俊波显然不是软骨头，一脚踹上傅云烨的肚子，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就这样在顾灼家里拼命扭打起来。
顾灼脑瓜子嗡嗡的，瞳孔骤然一缩，束手无措的他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拦在两人之间，恰巧傅云烨一拳没收住，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顾灼的肩头。
“顾灼！”
“——顾灼！”
一个名字，两个声音。
顾灼毫无防备的倒在了地上，傅云烨反应极快的想搀扶起他，顾灼这次狠狠甩开了他的手，“别碰我！”
傅云烨眼底的黯淡一闪而过，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顾灼这次的声音尤为坚定，“你别碰我！”
傅云烨头发稍微乱了，嘴角边泛着红，“行啊，长本事了啊，都快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我看你是被他洗脑了吧？怎么，看你这样是想和我分手？”傅云烨的语气尽是嘲讽。
顾灼站起身，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正视着傅云烨，“咱俩算谈恋爱吗？配得上分手二字吗？你说的对，咱俩最多算一个上床合约到期了。”
傅云烨眸子里透露着深寒和随时会迸发的吃人般的愤意，“行啊，你不就是看上别人了吗？”
“我他妈这就成全你！”
顾灼气到发抖，肩头的疼痛像一把利刃钻进了肉里，蜿蜒曲折最后直达心脏，他发泄似的吼着，“从来都不是我看上了别人！是你！是你傅云烨！！你从来都没把我当一个有情有血的人来看，你把我当做一个宠物，等我老了不好看了你玩够了，就打算把我丢了对吧？”
傅云烨视线紧凝顾灼，扬起嘴角，“就算我玩够了，我会给你下辈子足够花的钱，你怕什么？又他妈不是白睡你。”
顾灼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笑话，嘴角拉扯出一抹凄惨的笑，他就知道傅云烨会这样说，因为自己在他心里从始至终就被他的自私占有欲一直牵扯着的所有物。
“那我算什么呢？卖身的？钱到底有什么用？在你的眼里可以用金钱可以衡量、买来一切，有了钱痛疚伤心和那些永存在心里的伤痛、悲绞万分的日日夜夜都能抹去是吗？傅云烨，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用钱买不来这些，我他妈更没你想的那么下贱！！”
“你给我滚，滚出去！！”
顾灼眼泪混合着嘶哑的嗓音，指着门外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傅云烨咬牙切齿，声音依旧含怒，“照你这么说，跟着我是我倒是还委屈你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他妈以为我是离了你就活不了了吗？顾灼！记住你今天的话，你以后可别哭着求着我来收留你。”
傅云烨冷着脸愤怒的摔门而去，那力度，顾灼只觉得房顶都掀了掀。
顾灼今日的歇斯底里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陈俊波还想安抚他，却被他阻止了。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会儿，对不起，还害你受伤了……”
陈俊波看顾灼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停留了，但他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顾灼答应陈俊波，“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房间空荡荡的，顾灼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再也撑不住了，他瘫痪似的坐在地上，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膝，皮蛋似乎是也受到了惊吓，迟迟在远处不敢向前。
五年，好像要结束了。
结束了吗？好突然啊，他原本以为是傅云烨先提出来的分开，没想到……竟然是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敢跟傅云烨吼出这些，可能还是要归功于今天的酒吧，以后的日子，要再也见不到傅云烨了吗？
顾灼原以为以前的事儿他都慢慢消化了，却没想到是在无形中越攒越多了，他再也绷不住了，他不想再受这种被人当玩物的日子了，他要有重新的生活了吧？可是他怎么觉得自己又陷入新的绝望了呢？
顾灼说不上是期待还是害怕，他仿佛感觉来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意义，要非说有什么的话无非就是来了一遭欣赏着别人幸福美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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