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花瓶
下午的飞机,我要去m市录制一场节目。
因为出发的时间早,再加上飞机晚点了,我和白温雨只能在候机休息室里等。
我带着耳机打游戏,这时候我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肩膀。
我疑惑的抬头,正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浅灰色西装,金丝边框眼镜,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透着一股文艺优雅的书卷气息。
我盯着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沈大哥?怎么是你?”我惊讶的问道。
沈峰,原来是我爷爷家的邻居,比我大四五岁的样子,对我很好,我一直叫他哥哥。
后来我上高中的时候沈峰出国了,从此我们联系便少了。
我惊喜的起身和沈大哥打招呼,他也同样很意外。
“小黎,真是好多年没看到你了,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沈峰说。
我俩拥抱到一起,刚要找个能稍微大声说话的地方继续寒暄,我便看到沈峰不远处正盯着我的秦铮。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尴尬。
明明我只是老友重逢,却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秦铮就在不远处,提着黑色的皮箱,都快与他深色的风衣融为一体了,石化的像一座雕像。
可以看出他不是很高兴的瞪着我。
或许是我太专注的看着沈峰的后方,被他察觉了。
沈峰也顺着我的目光向后看去,眼神停留在秦铮身上。
“小黎,你认识?”
我点点头,刚要过去和秦铮打招呼,却发现秦铮拿起身边的行李箱转头走了,一副不愿意搭理我的模样。
真奇怪,明明我和他都分开了,看到秦铮生气的走了,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沈峰微笑道:“你这朋友好奇怪,也不打声招呼就走了。”
我没说什么,解释道“他平时就比较高冷”,然后和沈峰来到休息室外面。
通过聊天我才知道,沈峰在国外的一所大学任教,私下会做一些生意。
这次回国是谈生意的,他的一个学生在投资拍电影,他进行了投资,所以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酒会。
沈峰问我在忙什么,我说我在拍戏,刚刚杀青没多久,准备去m市拍节目。
沈峰恍然大悟的样子,“小顾,你是演员对吗?”
我点头,“是,我是个演员。”
沈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小黎,我不怎么关注娱乐圈,都不知道你。”
我笑着说:“没关系,不知道也正常。”
我们两个继续聊了很多,后来我才知道沈峰说的酒会我也要去参加。
说来还真巧。
遗憾的是我和沈峰并不是同一个航班,他还要去看一个朋友,所以没过多久我便准备登机了。
好在我们两个还有联系方式,并且还有两天就可以再见面。
只是让我来怎么也没想到,我和秦铮竟然是同一个航班,他恰好坐在我旁边的位置上。
装作不认识也不太好。
我心虚的打招呼。
“秦总,好巧。”
秦铮冷笑,算作回应了。
我觉得挺尴尬的,气氛非常微妙,让我十分不舒服。
因此我试图缓解,我说:“秦总,你也去m市吗?”
秦铮不耐烦的看着我说道:“顾向黎我去哪,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自讨没趣,只好不再言语。
没想到这时候秦铮却开口问道:“顾向黎,刚刚和你抱在一起的男人是你什么人?”
我特别想学着秦铮的口吻怼他,但想想便算了。
我还是学不来秦铮的刻薄。
我解释道:“我小时候家邻居家的哥哥,好多年不见了,在机场碰到了。”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解释的这样详细,明明用“他是我朋友”这几个字就可以解释清楚。
秦铮听后语气阴阳怪气的,“邻居家哥哥,那是青梅竹马了?”
“算是吧。”我如他所愿的回答。
秦铮不再说话了,但我肉眼清晰可见他一脑门官司,又像是谁欠他钱一样。
我们就这样沉默了两个小时左右。
这时候飞机猛烈的颠簸一下,我吓出一身冷汗,甚至一动不敢动。
我父亲就死于空难,对我来说是人生中的阴影,怎么都摆脱不掉。
毕竟原本一个大活人,出事后却什么都找不到了。
机组工作人员广播说飞机遇到了一阵强烈的气流,让大家别担心。
我真的挺担心的,几乎浑身都在颤抖,但我又不能造成其他人恐慌,只好默默忍着。
这时候秦铮竟然把一只手伸了过来,我犹豫了几秒,紧紧握住。
他并没有嘲笑我的意思,反而还很友好的摸了摸我的头表示安慰。
“别害怕,没事的。”
“嗯。”我点了点头。
我的手一直抓着秦铮的手,我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我觉挺漫长的。
飞机上的播报再次想起,意思是飞机现在很平稳的飞行,让大家不要担心。
我的心这才逐渐平静下来,但还是抓着秦铮的手舍不得松开。
好在秦铮也并没有很在意,他一直在我旁边闭目眼神。
我见他如此,就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抓着他,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小时,我们终于到了航班的目的地m市。
飞机平稳降落后,秦铮意味深长的盯着我,“顾向黎,你的手出了好多汗。”
我赶忙收回来,非常不好意的说了句“抱歉”。
秦铮把手收回来,嫌弃的用纸巾蹭了蹭。
我盯着他的动作,却看不出他真的嫌弃我。
反而有那么一点故意。
飞机落地后,我和秦铮一起往通道走,全程无话。
直到快要分开的时候,秦铮才开口道:“顾向黎,你胆子可真小。”
我当然知道他在嘲笑我飞机上的行为,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就是腼腆的笑笑。
秦铮见状冷哼一声,拖着行李箱快速离开了。
我望着他越来越远背影好半天,强忍着没有追上去的冲动。
m市的拍摄很顺利,我收工后已经晚上了。
本来想叫白温雨一起吃火锅,可白温雨没工作的时候是个宅男,他宁可呆在酒店看电视也不出门。
我提了两次,被他无视,也只好放弃。
两个助理都请假了,我无奈只好自己出去觅食。
或许是真的有缘分,我和沈峰竟然在同一家火锅店相遇了。
我当时站在门口的位置上,因为在考虑要不要进去。
一个人吃饭真的好寂寞。
尤其是我每次都要坐在包间,怕被狗仔拍到,那时候媒体指不定又给我个什么奇葩标题。
这个时候我刚好听见有人叫我,一看竟然是沈峰。
他一身休闲装,站在靠窗的位置和我打招呼。
“小黎,这么巧,过来坐。”
我很意外,但还是犹豫了一下,才走进去。
不过好在这家火锅店隐私性还算比较强,每个座位都是围起来的,我想如果人不多,应该不会被特别关注到。
上次标题是某外科医生,我可不想下次是某大学教授…
“你一个人吗?”我问。
“当然。”沈峰笑着说:“我来参加明晚的酒会。”
“我刚收工。”我说。
坐下以后,沈峰很高兴的样子。
还给我菜单,让我再点几个菜。
这家火锅是m市的特色,美食榜排第一。
我想沈峰也是冲着这个才来的。
我点完菜后,沈峰说:“小黎,我这几天还正想要约你出来吃饭呢。”
我愣了一下,“约我?沈大哥有什么事吗?”
沈峰表情有点古怪,然后又笑着说:“没什么事啊?老友重逢的哪有不聚一聚的道理。”
我突然觉得自己过于警惕了,这些年在娱乐圈里,我总是小心惯了的。
可眼前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沈大哥,
我赶忙道歉,我说沈大哥,我没有旁的意思,希望他不要介意。
沈大哥笑着拍了拍的肩膀,“小黎,你多心了,哥懂你的,你这人一向心思单纯。”
我腼腆的笑了笑。
虽然我和沈峰很多年没见了,但因为从小就是邻居,所以还是感觉格外亲切。
介于亲戚和朋友之间的感情。
我们边吃边聊,沈峰毫不避讳的问我有没有谈恋爱。
我半开玩笑的说道:“沈大哥,我谈恋爱就等于失业啊。”
沈峰笑着点了点头,“小黎,你可真是人间清醒。”
我没说话,实际上我还挺想谈的。
然后沈峰突然略带认真的问我,“小黎,我记得你家是不是有两只宋代官窑青釉色双耳花瓶?”
我猜他说的是我爷爷留给我娶媳妇用的聘礼。
说起来我记得爷爷留下来的花梨木大箱子里还确实有两只很好看的花瓶。
据说很值钱,所以我一直保存的很好。
老家的房子没人住,我怕弄丢了,就一直放在我家另一间卧室。
因为是爷爷留下的,所以我再缺钱也不敢卖掉,就等着将来结婚后把瓶子按照爷爷说的,当做聘礼。
现在想一想,也可能是嫁妆吧。
我对沈峰说道:“是有两只花瓶,我爷爷留下来的。”
沈峰忽然变得很激动,他拍着桌子说道:“对啊,我就说我小时候见过的。”
“小黎,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爷爷找你爷爷下棋,你在写作业,你爷爷当时就在擦花瓶。”
沈峰这样说,我还有一点印象,毕竟当初我都快小学毕业了,也不算小了。
沈峰很高兴,甚至有点语无伦次。
他说:“小黎,这花瓶很贵吧?我是说…有人找你买过花瓶吗?”
我不知道沈峰什么意思,就只好笑着说:“别人都不知道我家有,何况我爷爷留下来的东西,我也不能卖掉。”
沈峰一下子变得很沉默,这么多年在娱乐圈摸爬滚打,我也学会了察言观色。
我猜沈峰在琢磨怎么买我的花瓶,或者忽悠我把花瓶卖掉。
我不知道对不对,但就有这种感觉。
果然,沈峰突然说道:“向黎,其实我这次回国还有个目的,就想买一些古董带回去。”
我听后有点尴尬。
十分想告诉沈大哥,走私文物是犯法的。
可还没等我开口,沈峰便说道:“小黎,如果我出高价,你愿意把花瓶卖给我吗?”
我若真的想卖,当初把花瓶送给吕清明就好了,让他估个价,我也能早点从明乐解约。
那对花瓶保存完整,又加上年代久远,去拍卖会上一定价值不菲。
可我怕爷爷半夜托梦骂我,老人家留下来的东西,我随便卖了,我得有多不孝顺。
我坚定的开口拒绝了沈峰,“那个沈大哥,花瓶是我爷爷的遗物,我爷爷让我结婚用的,我不能卖。”
沈峰沉吟了一会儿,仿佛很不甘心。
他说:“小黎,哥知道你为难,但你可不可以先借哥一只,我们学校有个考古课题。”
我突然觉得,我认识的沈大哥和现在的沈峰,好像不是一个人。
他变了。
以前他不会说出这样拙劣的谎言欺骗我。
而我现在也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小男孩。
沈峰把花瓶拿走了,是绝对不可能还给我的。
我也不好说太多,只好婉拒道:“沈大哥,你在国外任教,研究咱们国家的花瓶,这不好吧,而且走私古董文物是违法的。”
果然我这样一说,沈峰才作罢,他露出略微窘迫的表情。
“小黎,你想的真全面,我之前都没想到。”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沈峰并没有真的放弃,他的样子就像心不在焉。
我能看出来沈峰很想得到我家的花瓶。
或许是气氛有一点尴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尴尬,毕竟买卖不成仁义在,他要买花瓶,我不卖花瓶,这似乎不影响我们从小到大的感情才对。
瞧见沈峰忽然不冷不热的态度,这顿饭我吃的瞬间不香了。
接着我们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话题,沈峰一直把聊天的重点放在我的近况上。
我又不想说太多,最后只能不欢而散。
沈峰主动买单,我本想请客,就约在了下次。
回去酒店的路上,我一直回忆爷爷留下的花瓶。
爷爷当年是因为脑血栓意外去世的,那时我在外地上大学。
等我回去的时候,爷爷已经不在了。
奶奶说爷爷当时就指着装花瓶的箱子,好像有话要说。
我也只是在他活着的时候听说过,花瓶是留给我结婚用的。
现在仔细想想,当时我家那么困难,变卖家产还债很不容易,甚至穷的叮当响,爷爷竟然还留着价值连城的花瓶给我结婚用。
这真的好不合理。
我都有点怀疑花瓶是真是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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