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殷怡说完从楼梯离开。
我又站了好半晌,也离开了望海楼。
我乘坐计程车回到出租屋,在楼道里找钥匙时,隐约嗅到一阵浮动的暗香,是松木和龙涎香的气味,厚重又性感,由远及近飘荡而至,无声无息地将我包围。
这味道,我太熟悉了。
我立马回过身面朝天窗,借着一束微弱的路灯搜寻他,终于在最阴暗的墙根下发现了冯斯乾的身影。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缓缓止步于半米之遥的消防栓旁。
我沙哑开口,“你没回家。”
他逆着黯淡至极的月光,“开门。”
我没动。
冯斯乾抬眼看我,“让你开门。”
他分明无喜无怒,眼里更平静,却好像下一秒会幻化为带有剧毒的蟒蛇。我受他的控制无力反抗,开锁的手也情不自禁发抖,我难以说清在得知冯斯乾无法终止婚姻的时候,自己是怎样的心情。我真真切切动摇过,最严重的动摇,我的道德感险些被冲动打败。可今晚发生的一切,仿佛那夜的宫灯,燃尽的刹那象征着死去。
我对冯斯乾萌生的那一点不该有的感情,也如蜡烛灰飞烟灭。
他的情与欲,永远没有光明。
我打开门,刚把钥匙放在鞋柜上,冯斯乾掀开我的制服裙,我听到后面皮带扣弹开的动静,金属的摩擦声打破这一夜的寂静,黑暗中如此惊心动魄。寒浸浸的扣饰掠过温热肌肤,像冰与火的厮缠,冻得我头皮发麻,身子也紧绷。
“林宗易最大的乐趣就是制造祸乱再置之度外,与自己利益无关他绝不沾身,更没耐性无缘无故陪你演这场戏。”
冯斯乾西裤坠在膝间,“没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些。”冯斯乾全身的重量压在我背部,我几乎窒息,连正常的心跳也困难,“我和他一共才见了四次。”
“四次。”冯斯乾手臂绕过我脖子,以横断的姿势遏住,他稍一发力,我脑袋便被迫高高扬起,他坚硬的肩胛骨凶狠圈禁我,我退无可退,只感觉踩在万丈悬崖的边缘,生与死只在冯斯乾一念。
“网撒得这么大。一条大鱼不够喂饱胃口,要两条吗。”
他毫无征兆与抚慰贯入,暴戾又野蛮,痛苦的感受冲击着,我崩溃摇头。
他没有吻我,没给予任何一个吻,“韩卿,骗我的人一向没有好下场,骗我的同时还钓着另一个男人,更加没有好下场。”
我咬唇隐忍,承受着大军破城一般的震荡,脸颊贴在老旧的墙壁,松动发黄的墙灰因为上下碾磨顿时掉落大片,沿着衬衣的领口滑入,冯斯乾一把握住。
他面孔浮着一层虚虚无无的汗,由眉骨流淌顺延而下,凝固在高挺白皙的鼻尖,再滴落我削瘦的脊骨。
汗渍滚烫,他的全部都滚烫,我难耐扭动,从腰窝到小腿,清秀细窄的线条像一朵玫瑰,有子夜的迷情和暧昧,有白昼的热烈和皎洁。
勾人心魄,摄人心魂。
冯斯乾停下,居高临下俯视我,“饱了吗。”
我犹如被一柱海啸卷上沙滩的鱼,垂死挣扎看着他。
我渴求氧气,他攥着我赖以求生的氧气。
冯斯乾捡起甩在角落的皮带进入客厅,白色西裤松松垮垮坠在腰间,他没有提上,也没有脱,只默不作声点燃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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