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 小超市和大排档门当户对
晚上詹萍在倪漫华家过夜,倪漫华早早洗漱完躺在床上,詹萍半天没有过来。
今天晚上赖宏途到他们家吃饭,倪漫华一回家就被他唠叨,说现在想和她吃一顿饭都这么难。好在有詹萍帮忙分担火力,否则倪漫华又要被他吵得头疼。
自上一次被醉酒的赖宏途吓到之后,詹萍后来又见过一次清醒的赖宏途,他俩话都多得不像话,赖宏途设计的那些新奇小玩意总能吸引到詹萍。
十点了,詹萍还没有来睡,想来是赖宏途还没走,她在外头玩。
倪漫华一个人也无聊,下床去找他们,到客厅时灯关着,父母和阿姨都睡了,唯一的光源,是从半掩着的书房透出来的。
倪漫华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听到詹萍在里面笑得很大声:“我说老神经,你确定这土的要死的玩意女孩子会喜欢?这是你身边的中年女人喜欢的吧?”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没品味。”
“漫漫有品位,我明天送给她你看看她什么反应。”
“你送?你送有什么效果?”
“当然不是我,学校有个大帅哥喜欢她,我拿给人家试试。”
“什么样的大帅哥?家里干什么的?”
倪漫华没有想到詹萍会和赖宏途讨论自己,她想进去阻止,又怕自己刻意的表达欲盖弥彰,反倒让他们生疑。
倪漫华靠在墙上听詹萍描述关于路观海的一切,呼吸一点一点变得急促。那些她记在心里的他的特点,她不想再听一遍。倪漫华双手握紧抵在墙上,想消减一些心里不安的情绪。
而赖宏途只在听到半途就打断詹萍:“不合适,什么谦逊有礼懂分寸?那就是扭扭捏捏不果断,男人瞻前顾后能有什么出息,还有啊我不是瞧不起小超市,但是小超市旁边开的是什么?是大排档,小超市就该跟大排档是一对,门当户对永远没错。”
詹萍不服气的回嘴:“嘿你这老神经,你不仅神经你还迂腐,什么年代了还门当户对?”
赖宏途敲了敲桌子:“我不跟你这个小姑娘多说,长大后你就明白了。喏,漫漫喜欢的歌星的演唱会门票,放这了你拿给她,我回去了。”
听到椅子被拉开的声音,倪漫华慌张的小跑回了房间,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假装自己没有出去过。
只是沉重的呼吸声在这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更加明显。这番话倪漫华是听过的,也是从赖宏途嘴里说出来,只不过是在2013年高中毕业,她和路观海在一起之后,倪漫华悄悄把交男朋友的事情告诉赖宏途,却得到他的否定。当时赖宏途就对她说了类似的话,让她最好不要和路观海走得太长。
在上一次2011年8月1号,赖宏途亲自把这两张演唱会的门票交到了倪漫华的手里。
那时候,倪漫华和路观海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已经变成好朋友。下午放学路观海约倪漫华到操场,说给她讲题,在路观海讲题的时候,倪漫华的思绪去飞到了九霄云外,幻想着和路观海一起看演唱会的场景,止不住傻乐。
路观海的题有些讲不下去了,他无奈的说:“你这道题错得这么离谱,还开心呢?”
倪漫华憋着笑点头:“一会你就知道了,你先讲题。”
路观海叹了口气,妥协的继续,尽管他知道倪漫华并没有什么听课的心思,还是按照约定给她把作业本上的错题都讲完。
到回家的时间,倪漫华终于解脱,从衣服口袋里把自己当宝贝的两张门票拿出来,递了一张给路观海:“给你,到时候一起去吧。”
路观海拿着那张门票看了好一会:“原来你喜欢他们,我也挺喜欢的……”
门票上写了时间地点,路观海的目光像是钉在上面久久没有离开。
演唱会的地点在邻省,倒是不远,可来回火车票的价格,还有吃饭和其他交通的费用,都让路观海感觉无法承受。他的零花钱远远不够,妈妈工作辛苦,他也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增加妈妈的负担。
想了很久,路观海把票还给倪漫华:“我去不了,出省一趟开销太大了。”
话已经说得很直接了,路观海低着头,因为经济的窘迫而有些不好意思。倪漫华却是急切的想和他一起去,不过他的感受就撒娇似的说道:“没关系,路费什么都算我的,我请你看演唱会,所有费用我都包了。”
路观海看着倪漫华欲言又止好一会,最后还是摇摇头:“还是不让你破费了,我最近也要在家帮忙,你还是和别人去吧。”
倪漫华的心情一下跌落到谷底,她失望的看着回到自己手中的那张门票,但也知道,路观海做出的决定,是无法轻易被改变的。
看出倪漫华的不高兴,路观海看着她笑:“没事,以后看演唱会的机会多着呢,我以后肯定会陪你看一场演唱会的。”
倪漫华点点头,但还是无法恢复到起初高涨的情绪。那场演唱会后来倪漫华和詹萍一起去看了,当她们跟着现场所有人一起挥着荧光棒唱歌的时候,倪漫华好希望身旁有一个路观海能陪她一起感受这份快乐。
2013年倪漫华和路观海在一起之后,赖宏途旧事重提,他问倪漫华,少女时代都没能力陪你看演唱会的人,你是怎么觉得往后的生活他就一定能陪你做其他美好的事情呢?当时倪漫华和赖宏途大吵了一架,认为他是在贬低路观海和自己的爱情。如今冷静下来,倪漫华虽然也不完全认同他的想法,却后悔自己在当时没能心平气和的与赖宏途谈一谈。
也许他在察觉问题的时候,也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
詹萍开门进来,看见倪漫华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放轻了动作。
小心的爬上床,詹萍趴在倪漫华身边叫了她两声:“漫漫……睡着了?那我关灯了?”
倪漫华没有出声,她怕自己的声音会带着哽咽,她只能用手紧紧地抠着枕头一角,任由眼泪被枕芯里的棉花飞快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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