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间愁苦，皆是不甘
见洛晨栩来真的，达到目的的金逍拍了拍女孩肩膀，“他神经病，咱走别搭理他。待会哥哥好好招待你。”
俩人下了车，姑娘站在路边，风吹着潮红的脸蛋，金逍忽然敲下洛晨栩的车窗，探进来半个头轻笑，“你不会是怕听多了晚上睡不着觉，才把我扔下的吧。”
洛晨栩瞥了他一眼，“切”声已出，“谁都跟你似的没出息。”
金逍笑得诡异，好像赌定任何一个男人耳闻刚才那种场面后，今夜必然辗转反侧。手指压着窗边站直，“演男主角的事，你要不……”
洛晨栩按下门上的键，金逍手下的玻璃缓缓上升，他吓得急忙抽手，只听玻璃合上之前车里飘出来一个字，“滚”。
随后，金逍眼前的车驶入主道，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
回家后的洛晨栩穿着睡袍，捋着还没干透的头发。水杯里的冰块摩擦着，慢慢在透明的液体中融化。
后座上女孩的“嘤嘤”声确实让人记忆深刻，也必然会有一些软骨的功效。
只是让洛晨栩更在意的是，那脸潮情的桃花面，金逍肯定不会娶她，那她以后会嫁给谁？
这是件细思极恐的事，尤其是对洛晨栩来讲。
幸运的是，他现在还没有恋爱结婚的打算，不用为这种看似洁白神圣的事背后的污秽费神。
夜色静逸且美丽，酝酿着这座都市的欲望与繁华。
洛晨栩拉上窗帘，仰在沙发上翻了翻手机，此时此刻的朋友圈大半笙歌夜夜。
有些困倦时，翻到两句没有图片的短句：“人间愁苦，皆是不甘。”
眼睛睁大一点点，想看清这两句话的主人，单眼皮的鱼。
洛晨栩嘴角勾起，看着已经点开的卡通小鱼，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两下，几乎快要睡着。
他读懂了这个青涩女孩的胆怯、矛盾以及对现状的不安。每个人都有资格追逐想要的东西，不是么？要是能更勇敢一点的话，看起来会更可爱。
这两天走了太多的路，又比以前多说了好多话。洛晨栩困得已经不想向床的方向移动，直接侧在沙发上睡了。
J城的工作日从拥堵不堪的早高峰开始。这种高压下人们的急躁用车水马龙这类词已经不能形容。
那是地铁站里高频清脆的“哒哒”高跟鞋的踩踏，是公交车拼了命才能关上门之后的弧线，是打不到车还要接着电话抓狂的奔跑，或者是稍有风吹草动就能造成的全城停车。
赵小渔坐在窗边翻着资料，偶尔望向楼下。虽然这几天为了工作一直熬到深夜，但逃过早晚这些劫难心里还有点小庆幸。
新小说的框架已经基本完成，只是所需要的一些感触还没想好怎么表达。今天已经周五了，按照原来的计划，下周就该回去上班。
周一就回去有点太早，偷闲到周五好像又说不过去。赵小渔心里盘算着，周三带着简介和框架去找金姗吧，估计还得像上次一样签一大堆保密合同。
想着还有几天可以懒散，赵小渔心情极好。
从冰箱里翻出屯的小咸菜，熬了碗白米粥，配上一颗煮蛋搞定了早饭。
这几天面膜贴的，脸上水润润的，红色的印子虽然还有一些，但是跟以前比简直跟换了皮一样。
换上新买的白色小T，经典蓝牛仔裤，加上纯白的帆布鞋。
头发披散下来，多捋几下。赵小渔喜欢自己现在的头发，顺滑又光亮，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跟生了头野草似的。
鼻梁上的大镜片虽然有些不搭，但这让赵小渔看起来更像个大学生，清纯可爱。
没有目标的收拾好自己，看着今天天气正好，赵小渔决定去买几本书。
她一直有看实体书的爱好，或者说是习惯。
早高峰已过，公交车上空闲的座位，让赵小渔觉得有些陌生。寻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仔细欣赏下J城的街景。
小时候一有空闲，爸爸就会带她去书店，她从小到大买回家的书存在家里几箱。
自从爸爸去世，就再也没人带她去了。但是买书看书的习惯，她还一直有。
还有一站就到了，赵小渔提前站在后门。还跟小时候一样，进书店前就会有点小兴奋。
洛晨栩提着两本书走出新华书店，忙碌的一周终于快结束了。下午难得没有排工作，正好提前回家看会书。
这两天不知道怎么，总是想再读读诗词名句。这些东西虽然从小背得烂熟，可工作后就再也没看过。
所以回家路上路过楼下的书店，索性进去买了两本。边走路边翻了两下，巧合又见到那两句烂大街的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最近这两句出镜率很高的样子。随后洛晨栩想到那厚镜片下灵性的眼神：“唐朝有两个不讨人喜欢的诗人。一个是虚伪弄权的李绅，一个是薄情寡义的元稹。”
笑了一下，诶？她不是要照片和游记的嘛？这几天她没联系他啊。
把书塞进包里，不知不觉的翻出手机。找到那只卡通小鱼头像，点开“发消息”，愣了一下，要给她说点啥？
问她要不要照片，还是问她为啥还不请他吃饭？
这时候，对话框里多出来一条消息：你今天忙么？
洛晨栩仔细看了一下，没错，赵小渔刚刚发来的。
于是秒回：不忙。
赵小渔：方便的话能不能把你旅游的照片发给我。
洛晨栩：都是高清的不好传，我整理到移动硬盘上了，哪天拿给你。
赵小渔：我刚好在外边，你说位置我去拿。
洛晨栩分享了一个位置。
赵小渔：？？
洛晨栩：怎么了？
赵小渔：我好像离你很近。
洛晨栩：？？
赵小渔分享了一个位置。
洛晨栩站在原地，向书店方向看去。
洛晨栩不近视，可是赵小渔快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才认出来。
三日不见，竟要脱胎换骨。
这中规中矩的女学生打扮，配上黑发和眼镜，对洛晨栩而言，要比那天在酒吧见的那些快要露肉的战袍顺眼得多。
看见她胸前抱着几本新买的书，“你怎么也来这买书？”
赵小渔平添了许多跟他对视的勇气，“附近的书店太小，还是这种大的挑起书来有感觉。”
洛晨栩嗯了一声，转身向前，“走吧，我拿给你。”
“去哪？”
洛晨栩指向眼前几栋高楼其中一个。
赵小渔又跟前几天一样，跟在他的身后。
洛晨栩今天穿的是一件白底条纹衬衫，牛仔裤的眼神比赵小渔浅一点。脚上的贝壳头也是白的。
他俩穿了相似的搭配，赵小渔脸热了一下，也不知道洛晨栩发现没。
正想得入神，前边的人没回头来了一句，“脸也不挡上点，不是说了得防晒么？奔着跟我玩命去的是吧。”
“我涂了防晒霜。”赵小渔心里抑郁，这个梗他是过不去了。
进了电梯后，赵小渔又绕到洛晨栩身后，直到在21楼停了下来。
男人走出来按了指纹，门被打开了。
他换鞋回头，好像也有点尴尬，“你，要进来么？”
赵小渔察觉到他脸上的异常，“不用了，我拿完就走，你忙吧。”
洛晨栩点头转身，他只是家里从没来过女孩，不知道怎么招呼而已。
赵小渔接过移动硬盘，放在书袋里，“那我先回去了，哪天有空吃饭你叫我。”
洛晨栩嗯了一声，关了门。
打开冰箱拿水，里边怎么黑洞洞的。随便按了按手边的开关，灯一个都没亮。
刚刚下楼的人，不会困电梯里了吧？
想到这，洛晨栩快速的走到门口，按下门把手，看见站在电梯口的赵小渔。
“你想在这站到来电？”洛晨栩嘴角上扬，觉得她傻乖的背影有点搞笑。
赵小渔回头，他的意思是邀请她进屋么？
洛晨栩转身，这次没关门，“客用拖鞋只有男式的。”
这句话，应该是等同于“请进”吧，赵小渔扒开门扭进去换了鞋。
这是栋一梯一户的房子，里边的空间比想象中还要大。
眼前巨大的空间被陈设分割成客厅和一体式厨房。落地窗的露台旁陈列唯美，晚上坐在那看窗外风景一定很棒。
洛晨栩递给她一个杯子，“我这只有矿泉水。”
赵小渔接过来回了声，“好。”
可能是地点不对的原因，偌大的空间里飘溢着尴尬。
不光是因为洛晨栩家没进过女孩，赵小渔也从来没去过男生家。
还好他们有共同的救星，那就是刚买的书。
坐在沙发两头的人各自翻着书页，偶尔发出一声“哗啦”的纸声。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肚子的抗议提醒了洛晨栩。
他起身翻了翻冰箱，“你饿么？我这能现吃的只有牛奶和水果。”
赵小渔已经饿过劲了，放下书走过去，“我不饿。”
洛晨栩拿出来一串提子和一罐奶，又不太感兴趣的放回去。
这大热天的，爬下楼去觅食，好像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我看你冰箱里有蔬菜，要不我给你做点吧。”赵小渔说得有点不自信，她只是觉得洛晨栩可能很饿，又找不到合适的食物。
洛晨栩低头看了赵小渔，满眼疑惑的好像在问，“你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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