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哪天凑合领回来一个
沈薏然半推半就地说着话，被子里的赵小渔没听太清。
两个人来来回回又周旋半天，最后听见隔壁“砰”的关门声。
她居然，领个男人回家了？
赵小渔本不富裕的睡意已经散尽，从被窝里爬出来拿着洛晨栩的移动硬盘坐在电脑旁边。下周就上班了，先把工作做得更完美一些才好。
早上，拉开卧室窗帘能看见窗外的阳光，对洛晨栩来讲是难得的美好。
冲澡、简单早餐、换衣服准备出门。想起赵小渔落下的书，顺手抱在怀里下楼，想着什么时候有空可以顺便给她送过去。
刚准备开车，手机响了，接通之后是金逍打着哈欠的声音，“你今儿是不是回家啊，没走的话捎我一段。”
“你在哪呢？”
“我，呵，就在那天你把我扔下的个地方。”
“不堵车的话十分钟。”洛晨栩说完挂了电话。
周末的路况总体上比工作日会强一点，起码走得动。
不一会洛晨栩就见到了金逍懒散地站在路边。
好像还没睡醒的男人钻进了副驾，把坐上那摞书搁在腿上，又打了个哈欠，“昨晚喊你来玩你不来，又是我自己一个人奋斗到半夜。你真没劲。”
洛晨栩嘴角扬了下，语气有点消遣，“你还缺人陪？”
“那不一样啊，那种地方和生意场没啥区别。陪我的，要么图我钱要么图我人，啥都不图的就你一个。”金逍调着椅背，几乎快躺在坐上。
洛晨栩没接他话，默默的开了好一会车又问金逍：“你怎么也想起来回家了？”
“回家跟我爸汇报工作，有几个新品的推广方案有点复杂。”金逍使劲搓着自己的眉头，想要尽量缓解头晕。
“你这酒色过度的样子，能汇报工作？”
“尽量。”他捏在眉心上的手指又用力两分，“别提了，昨天包房门口见一挺清纯漂亮的姑娘，想换种调调发展一下，结果转眼不知道去哪了。后来还是没禁住性感的诱惑，简直是……”金逍的表情，痛苦又欲罢不能，“我特么快散架了。”
“你这算带病坚持工作。”洛晨栩忍不住嗤笑。
“必须坚持，只有好好做事，才能有酒色过度的资本。谁让小爷好这口。”金逍脸上的肌肉一扬，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这是喝了多少，一宿酒气都没散完，进门前最好吃点东西压压。”洛晨栩看着前面，顺口嘱咐一句。
金逍闭着眼嗯了一声，忽然表情暧昧的慢慢坐起来，“你怎么回事？今天对我这么温柔，我都不习惯了。”
洛晨栩在开车，没有表情。
认识了十几年的人，还是没有那么好骗。就比如金逍知道，他越是这样越是有事。
“诶，你到底什么情况啊。找到新投资项目了还是找到追求目标了？”金逍好奇得很，酒都快醒了。
洛晨栩还是专注地向前看。
“你特么大学的时候就会赚钱，这几年投了几笔不错的我也都知道，也没见你对我这么温柔过。”金逍边犹豫边说，想到那种最大可能性的时候，语调提高八度坐直，“我擦，你不会恋爱了吧。”
洛晨栩用别人发觉不了的弧度挑了下眉，轻吸了口气，“没有。”
金逍脸上的暧昧不但没有消减，反而又多了一些。只是他知道，洛晨栩要是不想说，他肯定问不出来。
于是，放缓语气，“这些年我一直好奇你能看上什么样的姑娘，有机会肯定得一起坐坐。正好也能让姗姗死心，好好工作再找个男朋友。”
洛晨栩嘴角勾了下，“好姑娘敢领出去见你？”
金逍眯着眼，仔细吸取了洛晨栩话中的信息量，基本确定这小子是有了目标，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青涩。然后假装生气，“你丫拿我当什么人了，我也是有操守的。”
洛晨栩，又不说话了。
金逍很有兴致的摆弄着那摞书，“你最近也在看这类游记探险的书么？”脸上带了笑，“姗姗最近对这方面也很感兴趣，她说第二本书要写这类型的。”
洛晨栩本来想跟他说，他妹妹第一本书就是找人替写的，这家伙显然什么都不知道。后来一想，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又不碍自己什么事，就懒得张口了。
金逍又不知道琢磨什么似的坏笑，“要不我把这几本书拿回去给姗姗参考参考？”
洛晨栩答的那叫一个迅速，“滚。”
“嘿，你怎么翻脸跟翻纸似的。”金逍还在笑。
“以前要不是你在中间瞎搅和，现在也不至于这么麻烦。”洛晨栩终于分心撇了他一眼。
金逍笑着默认，这些年金姗总因为洛晨栩的事来烦他。为了买一消停，金逍就随便买个东西说是洛晨栩给她的，这样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就能安静好几天。
马上就要到各自的家了，洛晨栩想到自己爸妈和谐美好，不由问了金逍一句，“你妈在M国……”
金逍笑着打断了洛晨栩的话，“像我妈那种强势的女人，连我爸这样的人都压不住她。人家最近在M国找了个华裔富豪，还是没后代的那种。发誓跟我妈白头偕老，财产都留给我。”
金逍还在笑，最后眼角笑出一滴眼泪，“这特么有什么用啊，搞得好像老子很缺钱似的。”
洛晨栩轻叹了口气，把他放在一辆早餐点旁边，没有扭头来了一句，“找点东西先吃了，别一身酒味回家丢人。”
金逍看着那辆开远了的车，不由自主地笑着向早餐点走去。
洛晨栩按了家里的门铃，是妈妈开的门。陈教授见儿子进门，高兴的上前拥抱一下。
洛晨栩拍了拍妈妈的肩，看见地上多了双陌生的鞋，发现家里有客人。
向客厅看去，发现爸爸在跟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聊天。
那个男人气质出众但对洛晨栩父亲却表现得谦和恭敬。
“学生这些年一直在外地任职，总是惦念老师也不能来探望。如今调回J城，这一切就都好了。”
见洛晨栩进来，洛教授犹豫了一下称呼问题，还是那男人主动说了话，“这位是老师的公子吧，小师弟。”
洛教授急忙阻拦，“使不得使不得。卿远你如今已身居要职，不好让这小子喊你师兄，还是叫曹局长吧。”
男人一脸认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年学生在山区，若不是恩师赏识，把我带到J城读书，学生哪能有今天。”
洛教授喝了口茶笑着说：“你一向聪明勤勉，处事周到，性格大度。现在的成就是必然的。何况你是我的头几批学生，与我年纪相差也不大。就是不让他叫你叔叔，也应该叫局长才对。”
得了老爸的示意，洛晨栩恭敬地喊了一声，“曹局长好。”
男人笑起来依然正直挺拔，“这只是个称呼，我心里记着你这个小师弟。以后有什么事我能帮上的，尽管找我。”
洛晨栩应下，假说还有事，溜进自己房间。
这些文绉绉的对话，在书上看还行。放到生活里，总是让他感觉怪怪的。
不一会，陈教授端了盘洗好的水果，笑盈盈地推开洛晨栩的门。
正在找旧书的洛晨栩停手坐下，看妈妈脸上堆着笑，一脸无奈。
果然，她开口了，“秦教授的女儿留学回来，直接在我们学校任教了。那个姑娘你们小时候还见过两面……”
洛晨栩脸上硬挤出笑，“女朋友是吧，你就别再折腾了，要是实在急，哪天我凑合给你领回来一个。”
老母亲一脸疑惑，这话听了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有女朋友要领回来？凑合领是什么意思？
陈教授被儿子的话打得半懵，微张嘴眨着眼，看上去有点可爱。
看着老妈这样，洛晨栩抬眼渐笑，“你和我爸想让我找个什么样的啊？”
听儿子这么问，老母亲心里搜罗了多少年的词儿开始往外蹦，“得是个文文静静的，学历得和你差不多，少差一点也没什么。”
“长相看着顺眼就行，你可别找去你那做过手术的，看着怪别扭的。”
“还有个子不能太矮，不是我嫌人家。主要是你太高，个子太矮了配不住你。”
“得是家庭背景简单的，你爸那个老清高，就怕你找个大人物家的女孩子，被别人说咱家攀高枝。”
“工作别太忙的，天天往外跑的也不好照顾你。”
“会煮个面条炒个鸡蛋就行，不想做饭了你们就回家吃。”
“还有……”
“好，我大概知道了。”洛晨栩伸了下胳膊，脑子里冒着赵小渔的样子，这些条件她应该都能满足吧。
“诶，我还没说完呢。”
洛晨栩笑着，把脸一点一点贴近老妈，“人还都没影呢，你都说到回家吃饭了，我怕你再说指不定说到哪。”
“你是，有合适人选了？”
“没啊，我看你特着急，怕你上火。寻思着实在不行哪天领回来一个将就将就，省得你天天给我瞎物色。”洛晨栩笑得调皮，像个淘气的小孩。
老母亲眉头一挑，“你这孩子，我不是为你好？我当年是要出国，28才有了你。你又没什么客观原因，现在28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刚才我还以为你有人选了，害我白跟你说半天。”说着没好气的转身想往外走。
洛晨栩靠在椅子背上，眼睛瞪得溜圆憋笑。
在陈教授要拉开门的瞬间，忽然听见身后的儿子又问了一句，“妈，不是是非得找本地的吧？外地的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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