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她的阿照好了
为了方便养伤,顾凝暂时到枫园的客房去睡,一贴上枕头,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因为知道回到了沈家,一切安全,顾凝放松了紧绷的心弦,睡得很沉,一觉到了晚上才醒过来,简单吃了些东西之后,也是立即去看沈照。
沈照依然昏迷着,脸色却比昨晚好了一些。
梅香说:“大夫已经按照夫人的药方给公子煎了药,刚刚才喝过。”
顾凝没有应声,手指切上沈照脉搏,半晌,确定一切稳定,才说:“柏云呢?”
“下午出去了,说是去顾家。”
顾凝微微松了口气。
这柏云,倒是有眼色,知道去顾家瞧瞧,算是没白救。
顾凝的伤势较轻,接下来没两日,伤口渐渐愈合。
沈照背上的伤太深,一直没醒。
顾凝不放心,便一直守在沈照床前照看着。
沈照不醒,其余的事情她没太多心思过问。
这一日,她守着沈照实在是有些累了,实在撑不住,就靠着床柱睡了过去。
她太累,睡得也很沉,不知睡了多久,又梦到了那些黑衣人围攻,沈照为自己挡刀,掉进了河水里。
那河水水流很急,她跳下去后想将沈照救上来,却发现河水之中没了人影。
“阿凝——”远处,有沈照虚弱的呼唤。
顾凝抬眸去看,却见他被河水冲走了。
“阿照、阿照!”顾凝急得大喊,忽然醒了过来。
原来是一场梦。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顺势低头要看沈照一眼,却呆住了。
沈照……不在床上?!
“阿照?”顾凝有些焦急地站起身往外走,刚出了屏风,就看到一个人影立在那放木雕的桌子跟前。
绸缎中衣很薄很丝滑,清风拂过,衣角飘起,很快又轻飘飘的覆回了他的身上,虽说因为伤势,身子半倾着,却丝毫也不损害那背脊的挺拔姿态。
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
顾凝的心里忽然闪过这句话。
这挺拔的姿态,便如同前世他无数次抱着自己,将自己护卫在他羽翼之下时所散发出来的气质一模一样。
他……好了。
顾凝怔怔地看着他,喜色瞬间盈满心头。
“阿照!”
她激动地唤了一声。
木雕桌子前的人背脊僵了僵,缓慢的转过身来。
顾凝已经大步上前,她太激动了,一双眸子里浮起无数的水雾,水雾让视线朦胧,她仿佛又看到了光,那种沈照的眸子之中独有的星辰大海一样的亮光。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紧紧地抱住了沈照劲瘦的腰身,不断地唤他:“阿照、阿照……”
然后,顾凝很快发现,激动的,仿佛只是她自己。
因为她抱着的这具身体明显僵硬,而且他也并未如同以前一样,环着自己的肩膀。
顾凝环着他腰的手蜷了蜷,艰难地把自己的手收回,从沈照怀中退开。
她半垂着眼眸,衣袖下的手指蜷起又松开,松开又蜷起,待到眼睛里的水雾逐渐散去,她才终于抬头,对上了眼前人的眼睛。
眼前的人惨白的脸色掩盖不住他俊朗的容貌,剑眉星目,飞扬而个性。
那双眼眸之中,似有习习清风缓缓从其中刮过,却不再有这段日子以来看着顾凝的依恋和单纯,此时,他的眼睛里,全是尴尬。
这个人,熟悉又陌生。
是她的阿照,也不是。
顾凝心里叹息了一声,却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对沈照露出个友善地笑容来:“怎么下床来了?你的伤挺严重的。”说着,她伸手来扶他。
“我自己走。”沈照说了一声,避开她的扶持,拖着伤重的身子,往里侧走去。
顾凝看着,轻吸了口气,招呼梅香进来:“去告诉世子,还有夫人,二公子醒了。”
“是!”
梅香很快退下,不过片刻之后,明氏就来了。
今日沈旭凑巧休沐在家,闻讯也是立即赶到。
“照儿……”明氏双眸含泪扑到了床边去,“照儿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娘了!”
“娘。”沈照温声唤,“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
“你——”明氏骤然瞪大眼睛,盯住床上的沈照。
随之过来的沈旭也眯起眼睛,“你好了?”
沈旭微笑,那笑容干净又飞扬:“大哥。”
明氏激动坏了,拉着沈照又哭又笑,“你这个坏孩子,你知不知道这几个月我们都是怎么过的,还好、还好你完全恢复了。”
沈旭也是重重松了口气。
老实说,他喜欢凡事往坏处想,当时看沈照那个鬼样子,还以为要傻一辈子了,心情就沉重了这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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