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沈照离京
最近这段时间，顾凝给苏清寒看诊态度不卑不亢，且苏清寒的情况的确好了许多，柳一舟对待顾凝的态度也客气了不少。
“是。”
顾凝却是谨守分寸，低着头行了礼，才迈步进到了寒月轩内去。
寒月轩照旧很冷，而今日的苏清寒，依然十分虚弱。
但即便是虚弱，他周身所散发出的浓烈气场，依然让人胆战心惊。
顾凝按照惯例，上前给苏清寒诊脉。
苏清寒忽然冷笑道：“一个废物，也想让本相扶持他上位做皇帝，哪里来的自信！”
“主公息怒！”柳一舟沉声说道：“安王的确是异想天开，他那样的德行和势力，怎么配？分明是痴心妄想！”
顾凝面不改色，此时已经诊了左手，换到了右手腕脉上。
苏清寒沉着脸没有说话。
内伤，眼盲，以及安王那不识相的使臣，让他的心情非常糟糕。
顾凝屏住呼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片刻后，诊脉结束，顾凝起身拿了针囊来，帮助苏清寒针灸。
最近她给苏清寒用的药物稍微换了一换，可以尽快解决苏清寒的眼中之毒。
她要快点治好他，快点脱身离去。
苏清寒这个人，实在是阴翳诡谲，靠近他一寸，自己都觉得压抑，无法忍受。
今日苏清寒的心情不怎么好，似乎也没空注意到顾凝，一直到针灸结束，苏清寒都再没说过什么。
顾凝安然离开丞相府的时候，可算是长吸了一口气。
终于，又过去一天。
她带着兰月和曼月到了丞相府门前来。
出乎意料之外，今日沈照没来接她。
顾凝怔了怔，上了丞相府送她的马车去。
待到车马走了一段，顾凝问兰月道：“二公子今早出去了？”
“应该是去营中。”兰月说道：“营中有些事情。”
顾凝颔首，表示明白了。
心中却是越发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要紧到让沈照连接自己都没来？
倒不是她拿乔，觉得自己有多重要。
而是她清楚如今自己在沈照心中的地位。
沈照担心她在丞相府的情况，若无要紧事，每日都会在相府外等着。
且沈照的能力也是极强的，营中的事情竟然缠绊住了他，那说明，事情必定不小。
顾凝就这般怀着疑虑，回到了侯府去。
不出意外，沈照还没回来。
顾凝去看过明氏之后，又去凝香居看过楚灵轩的情况，陪着说了说话，时间不知觉过去，很快就入了夜。
沈照却还没回来。
兰月已经第五次进来问：“少夫人，要摆饭吗？”
“……摆吧。”顾凝吩咐了一声。
顾凝用了晚膳后，洗漱，换上了轻便的丝绸长裙，在窗户那儿摆弄了一阵药材，时至子时，沈照还不回，顾凝心中忧虑越重，半点睡意都没有。
只是入了夜，屋子里冷的厉害，坐在窗边更是冷。
顾凝便脱了鞋子缩回床榻上去，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腕上的镯子。
玩了会儿，又觉得无聊，翻了枕头下面的那块小镜子。
这还是通天塔上得来的镜子，觉得古朴好看，她便一直放在枕边，有时候想起来了，便拿出来把玩。
就这么玩了一阵子，不知怎的，却是给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看到沈照进了屋子，抱了抱她，问她饿不饿，又问想不想他。
她笑眯眯地正要回话，沈照脸色却凝重起来，说：“我可能要暂时离京几天。”
“阿凝、阿凝——”
有人推她。
顾凝睁开眼睛来，愣愣地看着沈照，原来方才竟是做梦。
“阿照？”她坐起了身，“你刚回来吗？”
她看着外面的天色，都已经半夜了。
“嗯。”
沈照握着她的手，含笑说道：“今晚有没有自己先吃东西，饿不饿？”
“……我吃了，不饿。”
沈照又问：“我这一日才回来，有没有想我？”
“……”
顾凝错愕地看着沈照，这话，竟是和她方才那个短短的梦境里一模一样。
沈照看她发愣着实新奇可爱，凑上前去，蜻蜓点水地吻了吻她的唇，“不想吗？”
“……我自然是想的！”顾凝快速回过神来，“阿照，你——”是不是要离开几天？
顾凝反射性就要问，却又在关键时刻转了话茬，“你一天都在营中是不是？营中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沈照的神色就变得凝重下去，点点头：“嗯，你可知道安王？”
顾凝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今日在丞相府中，斩了的那个安王使臣，“知道——他应该是先帝的皇叔，如今那位小皇帝的皇叔祖吧？”
沈照说道：“昨晚我收到消息，安王拿住了大姐姐。”
“什么？！”顾凝失声道：“蓉姐姐落到了他的手里？”
“传来的消息是这样的。”沈照神色凝重，“他要我前去小渠镇见他，否则便要把姐姐交给杨家。”
沈蓉是杨子成的妻子，便是杨子成死了，沈蓉也该回杨家去。
一朝嫁入夫家，生是夫家人，死是夫家魂，这是如今这个年代女子的宿命。
但他们却把沈蓉藏在了陆然的眉山。
一旦沈蓉被送到杨家去，满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不知会落到什么下场去。
顾凝脸色也是微沉，很快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马上就走。”沈照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大姐为了侯府已经牺牲过一次了，我不能再让她受一点伤害，我必须去——”
“那小渠镇离得有点远，我约莫需要十天时间来去，解决这件事情。”沈照说着，看向了顾凝：“丞相府那边，你也不必担心，我会让戏月暗中干扰苏清寒，让他没空盯着你。”
“别怕。”
“……”
顾凝怔住。
她的确是很排斥去丞相府，但她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不想沈照竟然什么都知道。
沈照又说：“还有——留你一人在京中，我实在是不放心，所以我去见了君世子。”
顾凝要说话。
沈照的手抚上去，按在了她的唇上，“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厌烦他，但是京中乱的很，除了他我实在不信任旁人，我只能找他护你，你要怨我怪我，等我忙完大姐的事情回来，怎么都随你。”
“……”顾凝看着这样的沈照，如何舍得怨他？
顾凝温声说：“你去就是，我会好好的，我也会保护自己，不会让自己出事，不让你担心。”
“你这一去要小心，知道吗？”
“嗯。”沈照轻应了一声，把顾凝拉过来，重重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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