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动不了了
“是！”玄素应了一声，便吩咐人去拿饭菜来。
顾若还在伙夫营那边忙碌着，听到沈旭传饭菜，着实愣了一下。
世子回来了？
伙夫营那姓蔡的队长说了一声好，就过来顾若这里：“给世子盛一份粥，再配点菜。”
“别！”
顾若把那队长拦住，说道：“这锅中的粥剩下的不多了，都是锅底，还是算了，就给世子你们做的饭菜吧。”
“啊？”
那队长愣了愣。
他也清楚，他们做的饭菜口味一般，没有顾若做的好吃，想着让世子尝点味道好的呢。
哪里知道顾若会这样说。
顾若很坚持：“就盛你们做的，这点儿太少了，也不够世子吃的，等下午我专门给世子做。”
那伙夫队长也不好说什么，给沈旭准备好饭菜让小兵端走了。
顾若暗暗吸了口气。
她不让盛，是因为今日做的羊肉粥啊。
明氏说过的，沈旭对羊肉十分讨厌，只要闻到味道，那么，那一桌子饭菜他都不会动筷子。
这要是给他盛了粥，沈旭这顿肯定是不吃了。
顾若暗暗自责，都怪自己，没事做什么羊肉粥啊！
同时，她也开始仔细思考，下午给沈旭做什么吃呢？
他有军务离开营中都快三天了，想必出去也没有吃好喝好。
……
沈旭对吃的一向不挑不拣，晚膳比午膳的味道好，他尝出来了，但也仅仅是多吃了两碗饭而已。
要紧的事情太多，这点事情，与沈旭而言，根本不重要。
饭后，沈旭处理了一些琐事，带着玄素巡营去了。
寻到西南方位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缩着身子出了营。
“那是——”玄素怔了一下，“若姑娘吗？”
“这么晚了，她跑出营中干什么，现在外面乱民可多的很。”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几个士兵的说话声。
“真是累的够呛，走啊，那边有条河，咱们去洗洗！”
几个士兵一边议论着今日日训的科目，一边走远了。
玄素低声说：“听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好像、好像和若姑娘是走的一条路，世子，会不会……”
一个姑娘家，大半夜这么小心的出营，还是往河边走，或许也是要清理一下自己。
那这些士兵们要是过去的话——
沈旭吩咐一声：“你去一趟，把那几个士兵——”
话音还没落，沈旭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极小的惨叫声。
若是不仔细，都听不到。
沈旭皱眉，没想太多，便转身快步往河边走。
玄素也是有眼力见的，直接朝着那几个士兵喝道：“站住！”
士兵们认得他的声音，立即停下脚步。
这个位置，他们离河边还有几丈的距离。
玄素上前去说道：“没有军令不得随意出营，你们的脑袋看来是不想要了！”
“素将军！”几个士兵大惊失色。
军令虽是如此，但来河边洗澡也算出营？
每日都有士兵过来啊！
玄素冷声道：“再有下次，军法处置！”
士兵们不敢多话，赶紧行了礼退走了。
沈旭站在树后，等那些士兵走后，才迈步出来。
精深的内力让他能准确地捕捉到，河中仓皇而急促的呼吸声。
他往河边走了两步，看到光滑而干净的石头上放着一叠折的整整齐齐的衣裳，石头边有木盆，里面的衣裳应该是洗好的。
小河里有个芦苇荡，水草晃悠。
沈旭看了一眼，说道：“你怎么了？”
水草之后躲着的顾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声。
“他们是走了，等会儿可能还会来别人。”沈旭又说：“如果你没事，就早点回营。”
说完，沈旭转身便要走。
“世、世子！”
水草之后躲着的顾若忍不住出声，声音很低，还在颤抖：“我、我腿抽筋——”
她是早知道这里有条河，也知道士兵们会来此处清洗。
所以她专门选了很晚的时辰才过来，谁知道还会有士兵到此处？
她受了惊吓，腿就给抽了筋。
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玄素和沈旭来了，帮她解了围。
沈旭说的不错，这里随时会来人。
而她还抽着筋呢，自己是绝对爬不到岸上去的。
到时候沈旭走了，旁人再来，她怎么办？！
沈旭问：“动不了？”
“……”顾若极其难为情地说：“是、是动不了了……”
事实上，她现在要不是拽着水草，人早沉到水里去了。
沈旭沉默了片刻，转身到大石边上，随手拿衣服。
可巧手一抓，一堆衣服里面，就掉出一个嫩粉色的兜儿来。
沈旭的手就是一僵，随手把那衣服丢下，取了自己的随身的披挂下来。
同时，沈旭扯了一截布条，蒙上双眼，足尖轻点，自水面上掠过。
哗啦一声。
顾若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道提起。
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顾若发现自己已经上了岸，而且全身被温暖的白色披挂紧紧包裹着。
沈旭的手握着她的肩膀，轻轻一带，她便被送到了那光滑的大石头上去。
沈旭转过身背对着她：“我让玄素送你。”
顾若僵了僵。
她现在虽然裹着沈旭的披挂，但下面却是……寸缕未着。
她哪里敢让玄素送？！
顾若几乎是脱口而出：“不要！”
可说完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挑挑拣拣的资格。
有人送她就不错了。
她咬住下唇，有些纠结，“世子，你们先走吧，我自己能回去。”
她自然不敢开口让沈旭送她，但也不想让玄素送，最后只能决定自己回去。
只是抽筋而已，她休息一会儿，应该就好了吧？
“嗯。”
沈旭淡淡应了一声，转身便走了。
玄素瞧着，欲言又止，走了两步之后，用只有他和沈旭听得到的声音说：“若姑娘那样，怕是回不去。”
“你在此处候着，她若回不去，你送她。”沈旭说。
“可是世子——”
沈旭却不和他多说，直接走了。
玄素摸了摸鼻子，默默闭上了嘴巴。
顾若则看着沈旭的背影，心里有些发涩。
待到沈旭走远之后，她暗暗叹了口气，小声自言自语：“不高兴什么呢？世子不就是这个脾气么？难道还期望他能送我回去不成？”
能救她上来就不错了。
顾若休息了一会儿，到底是不敢休息太久，怕还会有人来，便赶紧拖着身子，把衣裳乱七八糟的穿好，一瘸一拐地往营地去了。
玄素看着她回营，也回了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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