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百步穿杨
汤药其实很难喝。
然而顾凝前世就是个药罐子，多么难喝的药没喝过？再加上，沈照为了她的身体，最近可算是殚精竭虑，她也不想自己太柔弱矫情，还让沈照来担心。
“喝完了。”顾凝把碗放回桌面上，笑着说道：“阿照，今日你陪我过招吗？”
“你想要我陪你？”
沈照给她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最近这段时间，顾凝除了幽兰醉发作的那一日，要昏睡，其余时间精神状态都好。
沈照便由着她的性子，只要状态可以的时候，允她练一练马上功夫，找人过过招。
只是青州大营整顿，沈照和蓝舟的事务都很繁忙。
沈照不能时时陪她过招，便是徐广元，徐广发陪着的。
顾凝把水杯接了：“想啊。”
顾凝又说：“我觉得你陪我的时候，我好像学到的东西更多，进步的也更快。”
沈照含笑。
因为他清楚她的潜力以及缺点，也会针对那些潜力和缺点进行一定的引导和指点。
只是，他倒是没想到，顾凝能感受到这些。
“行吗？”顾凝眼巴巴地看着他：“你今天忙不忙？”
“不算太忙。”沈照说道：“不过若要我陪你的话，只能等我忙完，你来配合我的时间。”
“好啊。”顾凝点头说：“你忙完之前，我去拉拉弓，不会让自己累着的。”
“行。”
两人一起用了早膳之后，沈照便离开帐篷处理军务去了。
贺恒为大家的争取的时间，是不能用来虚度的。
青州大营必须要在苏清寒再次卷土重来之前，做好一切迎敌的准备才行。
如今营中，除了主帅沈旭之外，便是以蓝舟和沈照为主，二人自然是忙的不可开交。
尤其是沈照，除了要盯着营中的军务，对顾凝的关心也没有分毫减少，还分神过问夜冥楼的事情，可谓是能者多劳，精力充沛。
顾凝换了一身箭袖的劲装，把头发绑了个利落的圆髻，便往校场去了。
校场上，在练兵。
不过射箭场那个位置空着。
她挑了一柄弓。
有道是拳不离口，曲不离手，既然已经是学过的东西，现在必须得熟练地掌握才行。
万一不久后真的打起来，自己也能帮得上忙。
只是这里的弓太过普通，顾凝都不敢用力，怕拉断弓弦。
因此，她只是练习瞄准。
射了两箭出去之后，易千山却是背着一只长条盒到了靶场来，冲着顾凝拱手行礼：“少夫人。”
“咦？”顾凝挑眉道：“易将军，你今天没陪阿照去整顿营中吗？”
“其他人陪着。”易千山恭敬道：“主子让我来给少夫人送个东西。”
说着，易千山把后背上的长条盒取下来，双手递到顾凝面前。
顾凝一瞧，眼睛都亮了：“这不是乌金弓吗？我还以为当初留在侯府了呢。”
八十斤重的乌金弓，与她来说，却是刚刚好呢。
她高兴地打开盒子，把通体漆黑的乌金弓拿了出来。
易千山说道：“主子当时出京的时候一并带出来了，先前一直在明月山庄放着，前段时间通知弄月送过来的。”
“嗯。”顾凝笑着点头，说道：“多谢易将军给我带过来，我自己拉着玩儿，你去忙吧。”
“是。”
易千山拱手，默不作声退走了。
顾凝拿了一只羽箭来，搭在弓弦上，将弓弦拉满，瞄准不远处的箭靶。
“嗖”的一声，箭矢飞出，射向不远处的箭靶。
随即。
嘭！
在射中靶心的那一瞬，整个箭靶飞了出去，裂成了好几片。
“呃……”顾凝呆了一瞬，讪讪地抿了抿唇。
必定是弓太重，弦太紧，她拉弓的力度变大，箭矢飞出去威力变大，结果，箭靶遭殃了！
这算破坏公物吗？！
兰月虽然早习惯了顾凝的怪力，但还是轻吸了口气，说：“少夫人您可太厉害了，这个位置，有的人能射中靶心都不容易。”
“咱们距离放远一点。”兰月说着，示意站在一旁傻住的士兵给其余箭靶换位置。
“好吧。”
顾凝点点头，等箭靶摆的远了许多之后，重新拉弓。
这一次，因为距离太远，瞄的不是很准，箭扎到了箭靶最边缘。
但冲劲太大，还是把箭靶射倒了。
好在，没裂。
小兵赶紧上前去把箭靶扶好。
顾凝如是练了好几次，每一次，箭都是扎在边缘。
顾凝不太信邪，认真瞄准。
当第七次射倒箭靶，但还是扎在最边上的时候，且把那箭靶冲的转了个圈倒了下去。
顾凝想，这要是现代射击比赛里，恐怕连个一环都没中啊。
顾凝有些郁闷地皱起眉头，“好难。”
“不难。”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顾凝忙回过头去。
来人身姿颀长，一袭青灰色劲装，带着兽皮制的软甲，墨色长发用一条青灰色的发带随意束起，发带随风飘，在他的肩头起起落落，桃花眼中绽放着潋滟的笑意。
是蓝舟。
顾凝有些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怎么会？”蓝舟温和道：“你很厉害，寻常人这个距离，箭矢绝对碰不到箭靶，你手中的这把弓，便是普通的武将，也未必拿得起来。”
顾凝越发不好意思，讪笑道：“我、我的力气有点大。”
“这是好事。”蓝舟说着，上前来，拿起一柄普通的弓，拉满，搭上羽箭：“只是射箭除了力气，还需要许多技巧，风速，天气，等等因素都在考虑范围之内。”
“这个距离，想要射中靶心，考虑的东西就更多了。”
蓝舟一边说，一边放了箭。
只听铮的一声，那箭矢离弦飞出。
顾凝的视线顺着那飞箭移动，瞬间瞪大了眼——那只箭，准确无比地扎在了那么远的箭靶正中。
顾凝错愕地回头看着蓝舟：“你、怎么远你都可以？！”
而且他拿的还是普通弓！
蓝舟含笑道：“射箭这事情，熟能生巧，只要时常练习，凝姑娘也可以。”
顾凝颇为意外地看着他。
以前只知道他身为鹿野大将，很是厉害，只是对于如何“厉害”，她是完全没有细节，不懂深浅的。
这会儿她才明白，蓝舟的厉害，或许在于，他即便是用最普通武器，最普通的战马，也可以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还是常人无法达到的威力。
顾凝心中无比佩服。
蓝舟笑道：“沈兄弟箭术极好，得空你找他教教你，掌握了诀窍，这个距离你也可以百步穿杨，我不过恰逢走到这里，瞧你玩的兴起，一时技痒难耐。”
“好了，姑娘安在，我还有点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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