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战事起
他不敢耽搁，快步就进了沈旭营房之中：“世子，末将、末将该死！”
他本以为，今夜庆功，是没什么事情的，而且有人替了他巡逻，刚才的几个时辰，都算是他休息的时间了，谁知道沈旭还要找他。
沈旭面色冷凝：“你去哪儿了？”
“属下、属下——”
“去哪儿了？！”沈旭声音转沉。
玄青一僵，实话实说道：“属下、找若姑娘……去了。”
沈旭一怔。
他找玄青是为军务。
玄青一向也是比较稳妥的，因此这次找不到他，沈旭难免有些火气。
但万万没想到，玄青跑去找顾若了。
他让人找了玄青快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
所以，他都在顾若那儿？！
沈旭的面容依然没有表情：“做什么了？”
“……”玄青硬着头皮：“属下找她、做、吃的……”
沈旭心里的那些火气，此时莫名越发大起来，他的冷冷地看着玄青，脱口道：“你凭什么让她做东西给你吃？”
玄青彻底僵住：“属下知错，绝对没有下次！”
这一会儿，玄青忽然反应过来，如今的顾若，不是当初青州营的顾若了，严格算来，顾若是世子的女人。
他的确不该。
沈旭说完，也意识到自己的火气太大，当即强压下心中烦躁，与玄青说起军务来，只是声音冷的吓人。
等军务说完，玄青退走之后，沈旭脸色阴沉地看着桌上的镇纸。
他想起前几日自己随口说出缝补衣服，她却说拿去找人缝。
如今玄青找她，她倒是愿意花两个时辰帮他做东西吃？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旭心情烦躁，根本无法入睡，就在那儿僵着坐了大半个时辰之后，忽然起身往外走去。
他的心情很不好，需要透透气才行。
……
日子就这样一日日的过去。
西戎人撤兵三十里之后，边城附近都安稳了不少。
军营对境外的防守依然很严格。
但对于北三所的这些帮着做饭洗衣缝补的女子来说，战争似乎一下子离她们有些远了。
不会每日被军鼓惊醒，也不会听到异族人的喊杀声，便连睡觉都睡得能安稳了许多。
转眼的功夫，顾若在北三所待了也有一个月了。
如今的她，适应环境的能力已经很强，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把自己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
原先照看她的两个妇人知道她是将军的妹妹，又觉得她性子和善一点架子都没有，隔三差五便来找她说说话。
“姑娘，你是将军府的小姐，怎么也会跑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其中一个大婶姓林，一边洗衣一边叹息着说：“我们这些人是没办法，家人都被蛮子杀了，无处可去，只能留在这里受军队庇护，你呢？”
“我……”顾若客气地笑笑：“我也是机缘凑巧。”
另外一个妇人姓吴，打趣地说道：“姑娘还是和那位南阳侯府世子一起来的？我听说那位世子英俊的不得了，是不是真的啊？”
“嗯。”顾若点点头，应了一个单音，心中回想那么多次见沈旭的模样。
世子自然英俊。
“那世子娶亲了吗？”
“没。”
对于沈旭的话题，顾若是不太愿意说的。
只是两个妇人平素对她不错，她回应一二只是保持基本的礼貌。
另外一个妇人又笑着说起营中其他将军，还问起顾若顾君棠有没有成亲。
三人说说笑笑，一边洗衣服，就在衣服快要洗完的时候，城楼那里忽然军鼓之声大作。
两个妇人脸色都变了。
她们在边城好几年了，已经懂得了军鼓的鼓点频率所代表的意思。
这样的频率，是出大事了。
“快！”两个妇人连忙收拾了衣物和木盆，拉着顾若往回：“快回去躲在北三所，打起来了！”
顾若被人拖着走。
等回到北三所营房的时候，人已经是气喘吁吁。
林婶拍着她的肩膀说：“前面都有军队顶着呢，这北三所是整个边城最安全的地方了，你别怕啊。”
“是啊。”吴婶也说：“这些年大小打了不知道多少仗了，老侯爷可厉害着呢，那些蛮人讨不到好处。”
“我知道。”顾若勉强说了这么一句，一想到此处外面有人在厮杀，这里是战场，她心里怎么可能不怕？
她倒不是怕自己怎样。
她是怕沈旭和哥哥顾君棠有什么。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啊。
她们便在北三所的营房之中和其他的妇人一起待着。
外面的喊杀和军鼓声，从上午响到了晚上，终于停了下来。
有个百夫长派人过来传话，要她们赶紧帮忙准备吃的，还要几个人过去医官的帐篷帮忙打下手，为伤兵处理伤情。
顾若担心顾君棠，自告奋勇地去了。
她跟着士兵往那边的帐篷走，还没到近前，就听到里面一连串的惨叫哀嚎声。
顾若咬了咬牙快步进去了。
等进到帐篷内的时候，顾若瞧着那里的情况，脸色忍不住惨白。
有的士兵断了手脚，有的士兵瞎了眼睛。
有的士兵腹部破了大洞，更有的士兵浑身是箭。
场面惨烈无比。
“快把药拿过来！”医官抹着汗水高呼：“还有，准备一下，把他的腿锯了。”
“医官，我要我的腿啊，我不要成瘸子。”
“听话！”医官严肃地说：“这箭上有毒，你的腿不锯掉命就没有了，快去准备！”
那士兵哀嚎痛哭起来。
所有的人都在忙碌，都在救治伤患。
顾若僵了一阵子，也顾不得其他，快速加入了他们。
她在医官那账中帮了一个晚上的忙，到了第二日一早的时候，脚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收不回来了。
管事的百夫长瞧着她脸色白的吓人，便上前去说：“若姑娘，你去休息吧，这里其他人忙的过来。”
顾若的身份到底是不通的，力所能及的帮点忙他们已经很满足。
顾若摇摇头：“伤兵还很多，你看那些人都没有人管。”
医官都是按照士兵伤势来做轻重缓急处理的，伤势不算太重的士兵都要等，一等也许就是一两日。
任何伤势，等个一两日也招架不住。
顾若转向百夫长，温和却也坚定地说：“我现在还不算太累，再帮帮忙吧，等我真的累到动不了，我肯定会去休息。”
“这……”百夫长也不好说什么了，“那姑娘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嗯。”
顾若点点头，便拿了药和纱布，过去帮那些伤势较轻的士兵包扎。
这事她已经做的很熟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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