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钢骨
子弹在林岩的额头留下了一个浅浅的血洞，扭曲的弹头却被头骨弹了出来，掉落在沙地上。
在场的人都快惊掉了下巴，枪手阙沐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狙击枪。
“这...这家伙的骨头跟变种人一样硬！”阙沐咬牙切齿，又对准林岩的头扣了好几下扳机。
‘叮！叮！叮！’
尽管阙沐瞄准的都是同一个位置，可子弹依旧无法击穿林岩的头骨。
很快一个弹夹打空了，空弹的机械扳机声传入众人耳中。
奥斯卡被吓傻了，一屁股呆坐在沙土上。
通林驾驶着吉普车来到奥斯卡身边，车后座还坐着仅剩的士兵钢盔男，车胎卷起一阵沙尘，起到了极好的隐蔽效果。
“快！带上这个小怪物上车！”
奥斯卡扶起地上昏迷的林岩，费劲全部力气才把他搬到吉普上。
“不能让他们跑了！”段克心急如焚。
阙沐瞄准车胎，可他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桑刚就扛着重机枪从天窗探出头来，毫不犹豫对准他一顿扫射。
花纨用念力艰难抵抗着子弹的飞行速度，一片密密麻麻的弹雨在空中缓慢滑行。
“我控制不住了！快躲开！”花纨脸色铁青。
就在段克等人翻滚到一旁时，子弹彻底失控，如同一阵密集的暴雨袭来，打的沙土飞扬。
眼看着吉普车扬长而去，段克气的脸都绿了，他一向看桑刚不顺眼，早就想除掉他了。
“混蛋！”
“嘿，你们是黑石城的异能小队吧？”
忽而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自段克等人身后响起，众人循声望去，来者是一个灰袍素衣的高大男子，兜帽下只能看到他短短的胡茬。
“你又是谁？有何贵干？”段克小心翼翼道。
高大男子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脱下灰袍随手一扔，露出一身银白的机械躯干和机械臂。
气氛顿时寒冷到了极点。
“桑刚队长，现在我们要去哪里啊？”奥斯卡的语气充满了担忧。
桑刚正在用纱布包裹着胸口的伤口，疼痛令他浑身冒汗：“别担心，我会带你们俩回哨站，你小子还挺勇敢的，锻炼锻炼来咱们军队里当佣兵吧。
“至于你旁边那个怪物，我今天欠他两条命，绝对不会亏待他的。”
桑刚说完就躺倒在座椅上，闭上了双眼：“车里有食物和水，你随意。”
奥斯卡仔细检查了林岩额头的创口，隐约可以看见白色的头骨，但那伤口正在以诡异的速度愈合。
钢盔男睡不着，他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窗外的茫茫荒漠。
夜幕逐渐降临，废土上的夜晚相较于旧时代更加寒冷，温度时常是个位数，严重点的话还会低于零度，昼夜温差极大。
柔和的晚霞划过天际，天边还有几颗星星，四周除了吉普车的引擎声外一片寂静。
奥斯卡凝望着天空，眼神里有着憧憬，他像大多数人一样，早见惯了杀戮。奥斯卡从未坐过这种汽车，感觉很是舒适，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奥斯卡感到一阵摇晃，他睁开了疲倦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林岩古井不波的眸子。
“你醒啦？”
“嗯。”
“太好了。”
“发生了什么？”
奥斯卡简单将林岩昏迷后的经过告诉了他。
“已经快到了。”通林微笑着说道：“林岩，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林岩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不只是通林，所有人都对林岩充满了好奇心。
“第一个，你知道魔擎军吗？”
林岩闻言眉头微皱：“我不知道。”
“那可以告诉我，你之前身穿的黑袍是哪来的吗？”通林语气充满了好奇与警惕。
林岩稍作思考，答道：“五天前我路过一个城市遗迹，寻找食物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机械怪人，衣服就是从他的身上扒下来的。”
“你把他杀了？”通林语气忽然有些急切。
“是的。”
听到林岩的回答通林稍微松了口气。
林岩追问："难道那就是你说的魔擎军？"
“是的。魔擎军的大本营在西部，他们很擅长人体改造，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翻出来的技术，我们曾经与一些改造人交过手，他们实力非常强大！”
通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气愤地拍了拍方向盘：“我有好几个兄弟就是死在他们手里的！重点是他们不为了食物，只是单纯的享受杀戮，就跟那些疯狂的变种人几乎没什么区别！”
奥斯卡在一旁听的都呆了，忙喝了口水压压惊，他今天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林岩面无表情，这不怪他，因为他从有记忆伊始便生性凉薄。况且，对在这片废土之上生存的人来说，死亡反倒是一种解脱。
远处出现了一座黑灰色的堡垒，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一堵高大的石门映入眼帘。
墙头的士兵举着一把不知从哪个遗迹翻出来的老式狙击步枪，仔细观察着车内的众人。
吉普停在距离城门五米远，通林摇下车窗扯着嗓子喊道：“我是异能者通林，第八采矿小队的副队长！”说着他还从兜里掏出了一块黑色的石制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C的字样，还有一个黑色的城堡图案。
大门缓缓从里面被拉开了一条缝，一个身披兽皮，手持冲锋枪，脸上还有一道横贯整张脸的刀疤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他先是仔细瞧了眼通林探出车窗的令牌，然后语气带着丝尊敬道：“西南区十八号边城主管李通，向您报道。”
言罢李通朝城墙上的士兵打了个手势，城门开始越拉越开，待到足够吉普车进入时便停止。
林岩和奥斯卡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石门，犹如两个进城的乡巴佬，好奇地打量足有四五层楼高的城门。
钢盔男见状得意地调侃：“切，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两人都没有理他。
吉普驶入城内，映入林岩和奥斯卡眼帘的是规划完备的街道和矮房，以及一些扛着锄头的工人，居民们好奇地观望着霸气侧露的装甲吉普车。
尽管18号边城并不属于大城镇，但依然可以吸收荒野里的流浪者，他们可以选择成为城里的工人，也可以学习机械技术当个匠人，富有积蓄的人甚至还可以经商。
黑石城的货币是铜板，这与救世军的货币别无二致，就像是人类群体之间的某种默契一般。
桑刚将车开到城堡中心的佣兵集中营后，桑刚也醒了，他的气色好了许多。众人下了车后，通林搀扶着桑刚就要往营地中心走去，却见林岩和奥斯卡依然呆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额...我先送队长去疗伤，这里有二十个铜板，你们拿去，先在城里的酒馆好好休息。”通林说着将一小袋沉甸甸的东西扔给了林岩。
奥斯卡眼睛瞪得大大的，眼巴巴地望着林岩手中的钱袋，林岩却依然面无表情。
“我们走吧，奥斯卡。”林岩木讷道。
“哎！好嘞！”
两人一路不断打量着街边的小屋，尽管它们并不精美，甚至有些破烂，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它们能住人！不像旧时代遗留的那些城市废墟，它们都被炸的满目疮痍，里面还有各种各样的变异生物和变异人！
两人正走着，忽然一个体型高大的糙汉子拦住了林岩和奥斯卡的去路。
林岩定睛看去，来者是一个身穿破布衬衣和齐膝破裤的健壮男人，方方正正的脸上表情冷漠，就像一座小山般屹立在他们的面前。
“小子！乖乖把钱给我，我或许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男人一脚踏在沙地上，巨大的力量震起了一缕沙尘。
奥斯卡瞄了眼身旁的林岩，发现他刚刚逛街时稍显明媚的表情，此刻已然消失不见了，恢复了一贯的阴冷臭脸，便感大事不妙。
“我劝你还是快跑吧。”奥斯卡朝旁边挪了挪。
壮汉闻言发出一阵猖狂的大笑，双手叉腰道：“就凭你们这两个瘦排骨，还敢威胁老子？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是......”
叫嚣戛然而止，一记侧踢狠狠踹在了壮汉的肚子上，他就像一个皮球般倒飞了好几米远，在沙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划痕。
两个小时前，距离十八号边城五十八公里处。
浑身散发着橙黄色光芒的机械改造人手提着黄发青年，后者已经被打的筋骨断裂，神志不清。而四周围还躺着四具死状凄惨的尸体，他们有的被扯断手臂、有的被打爆头颅、有的则是被拦腰斩断。
“告诉我，你们有没有遇到一个实力强大的青年，他有着银白色的头发，古铜色的皮肤。”改造人语气冰冷而沙哑，宛若地狱爬出的恶鬼。
段克艰难举起疯狂颤抖着的右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道车轮印，然后无力地垂下。
“血肉苦短，机械飞升，死亡是神带给你们的恩赐。”
改造人左掌化作合金刀刃，猛地刺入了段克的胸口！利刃就像切豆腐般割断了后者的血管！
段克被丢在了地上，生命正飞快地流逝着......怨恨逐渐吞噬着他的意志。
改造人离开一个时辰后，段克的尸体却忽然抖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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