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赵大人保重!
赵大人看到君辞的一瞬间眼都直了,此人仿佛乘风而来,绝世独立,傲然出尘,人间竟然真有这般标致的人物?!
君辞在无忧面前站定,连见多识广的玄衣道人也管不住自己的脚一样悄悄退开了几步将场子让出来。
“梦魈……”君辞神色不动,仿佛眼前这个人见人怕的附在无忧身上的狂魔是个再寻常不过的花草鱼鸟一般,“你怕是没打听清楚随便花的老板是谁,我的伙计也敢招惹?”
迫人的气势随着话音的落下陡然释放!无忧周身黑色雾气前所未有的浓重,刚刚还仿佛幽森地狱里传出的阴寒声音此时像是在砂纸上打磨了一般,惊惧道:“君君君……”
君辞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右手虚空一抓,伴随着一声嘶哑的惨叫,貌似无敌的黑色雾气竟毫无抵抗之力地从无忧身上剥离而出,在离手掌一尺远的地方聚拢成团。
五指虚抓,黑气硬生生挤压成了指甲大小的黑蓝色蜡团,再一握拳,蜡烛上燃起带着些神秘色彩的紫红色火焰,腾地一下烟消云散。只有烟雾中一缕不起眼的幽芒,不着痕迹地钻进了君辞衣袖。
君辞眉头微蹙,旋即不动声色地负手,声音清凛:“生于凡人之虚妄,寄于幽蓝之烛火,化于贪恋或追思,成于痴人之梦境。呵,可惜无忧年纪小不懂,天下哪有什么真正的无忧无虑,不过是哄骗无知少年为宿主,帮忙躲过镇法司察觉,挖取人心增进修为罢了。”
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就算勉强找回来也再不是当初的模样。
朱喻言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喉咙,这番手段,这通身气度,怕是将整个六界翻上一个遍也寻不出几个。
君辞转向他,气宇不凡,眸光灼灼,冠玉般的额间红芒乍闪,小巧的云月纹一闪而逝。
朱喻言脊背一凉老腿一软,扑通一声直接跪下了。
任他眼中如何惊恐敬畏,君辞再不去看他一眼,只转向沈乾道:“没事了,还不上楼睡觉。”俨然将赵大人及一众官兵给无视了。
无忧被强拖着折腾了一天两夜,没了梦魈的控制一下子脱力昏倒,沈乾正让阿松带着岁岁将无忧扶到兮越背上带回去好生照顾休息,听到君辞叫,特别自然地哦了一声,屁颠屁颠地站到对方身侧。
这两人一个清冷脱俗气度不凡,一个温文尔雅华贵气派,站在一起却又互不压制相处融洽,真真养眼的紧,不禁令人想到所谓芝兰玉树龙章凤姿说的就是这两个了吧。
官兵们看得有些发愣,一部分是因为两位的气度摄人,另一部分也是刚见识过君辞手段,连捉妖大师都拜服了,谁还敢轻易得罪?
从君辞进门开始,赵大人便一直眼巴巴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了什么惊为天人的绝世容姿,如今见两人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就这么要去休息了,清咳一声摆足了官威,朗声道:“站住。”
十六
正要上楼梯的两人顿了脚步,君辞回头瞥了一眼,看向沈乾:“这谁?”
沈乾顺着狐狸毛,懒洋洋道:“本县县令赵大人。”
赵成吉负手,步子悠悠地上前,扯着嘴角摆出官场的笑:“史家死了儿子,凶手尚未落网,这案子总得有个了结啊。”
君辞脸色不太好看:“你想怎样?”
沈乾及时握他腕子,本着行善积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原则:“赵大人也不想怎么样,就想请我、无忧哦对了,还有三尾去他衙门里转转,喝杯茶聊个人生什么的。”
之前要抓沈乾,他还让伙计护着自己,赵成吉见他开口还以为他又要动武耍横,却没想到怎么突然就这么识时务了?
沈乾接着道:“只是这案子涉及妖怪,无忧尚未成年,官府不好为难一个孩子吧。”
“什么妖魔鬼怪?无稽之谈!”赵大人斥道,既然对方退了,那他自然是进,不依不饶道:“若是犯罪之人随便编一套妖鬼之说便能免除罪责。那还要衙门律法何用?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你说你家伙计被妖怪附体了,证据呢?我只要证据!”
那团幽蓝色的蜡烛。
沈乾指了指君辞:“被他捏碎了。”
君辞:“……”
沈乾瞄了瞄屋子里的情况,朱道人居然还跪着呢?赶忙过去将人扶起来,道:“这位道长也能证明。”
朱道人刚站稳了君辞又开口:“你知道怎么说?”
可怜老道人差点又跪下,连忙双手相扣结了个太极印,恭敬道:“自然知道,公子不必挂心。”
沈乾奇怪道:“刚你打扇子的时候不是挺威风的么?怎么被这会儿蔫儿了?”
君辞凤眸一冷:“你伤了我的人?”
朱喻言只觉得头皮一炸,赶忙低头行礼:“误会误会,小道不知是君公子的人,小道定然全力治好公子的人,不论灵丹妙药还是法力修为,只要公子开口小道莫敢不从。”
小道……沈乾看看君辞再瞅瞅老道长,心里就有点不平衡了,这老道长见了自己啥反应都没有,怎么见了姓君的就这么敬畏?同样是在客栈里当老板的,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废话少说!”赵大人按奈不住,再次开口,投向君辞的目光中分明带了不纯净的目的,“这件案子本官定要带人回去严审做个了结,既然大老板不去,二老板去也使得。”
还审个屁,无忧是如何被妖怪控制,发起狂来又是什么样子史家夫妇跟着进来看得一清二楚,现下见伸冤无望遇到妖怪只能自认倒霉,趁人不注意悄悄走了。原告都没有了,审个玻璃球啊!瞧他盯着君辞眼中尽是惊艳和贪婪的德行,沈乾用脚指头也能猜的出来他想干嘛。
连狐狸都不要了,姓君的这张脸也是妖孽得可以。
君辞负手,上前一步。
沈乾笑嘻嘻地往他身前一挡:“呵呵,多行善事福自盈,切莫动杀心啊。”
赵大人笑道:“沈老板尽管放心,只要二老板好好配合审理案件,本官怎会为难?”
这人脑袋怕是让门挤的不轻,他说的君辞!
君辞轻轻将沈乾扯到一边,爽利道:“本公子随你去便是,离家之后除云城外还不曾见过其他地方的风景。”
沈乾不无担忧去扯他衣袖:“君辞……你若想看风景,等开春了我带你去城北暮春山上看桃花。”
君辞侧头看他,眸中神色不容质疑:“好好看家。”
这样的神色沈乾见过一回,然后……阿弥陀佛还是不提了。
赵成吉喜出望外,当即叫人去请轿子,带着人撤出了随便花,一副如意算盘打得嘎嘎响。现在开口要狐狸师出无名,可一旦到了自己的地盘,这细皮嫩肉的公子还不任自己拿捏?到时候若顺从便罢了,若不顺从便给他吃些苦头,随便花的二老板都捏在手里,还愁他们不肯交出狐狸?
到时候美人权势富贵,还不想要多少有多少?老天爷对他真是太好了!
沈乾望着一群人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不厚道地摇摇头:“赵大人,保重!”
云城安安静静地睡在平静的夜空之下,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东方微白,星辰渐隐,天就要亮了。
一
自从君辞被带走,沈乾的心就一直悬着没放下来过,他好怕今天君辞刚去,明天就传来县衙没了的噩耗。
凉花花和少芒不在家,客栈里打过仗之后乱七八糟一片,就只有兮越一个人收拾,实在忙不过来便燃了信香,将三里川里那个好欺负的红泥喊来一起忙活。
兮越着白衫,肩膀处绣着竹青色淡雅疏影斜枝,红泥穿红衣,水纱轻飘飘的,腰封上方绘了尾金色鲤鱼。
两人看起来差不多大,都是十六七岁的孩子模样,兮越灵力精纯浑厚,手脚强健有力精神饱满爽利。相比之下红泥就单薄纤弱得多,腰身细得一阵风就能吹趴下似的。
兮越看着他老老实实地又搬又扛,没多久洁白的额头上便起了一层薄薄的汗,连眉心的朱砂印都朦胧起来,着实给妖怪丢人,忍不住问:“你就不能用点法术偷个懒?”
红泥声音软软糯糯的,人又实诚:“我不会。”
兮越纳闷儿地抱臂:“你不是跟君公子打过架吗?”
红泥眨巴了两下含着三里川不息之水的大眼睛:“兮越哥哥,这件事你可能有点误解,我不是跟君公子打过架,而是被君公子打过。”
兮越:“……”
那次在三里川哪里能算得上打架?分明是被死死碾压好不好。
他从修成人形就跟着纪老爷子,心思全用在做泥塑上了,会几个御水、风刃之类的简单法术也就只有打架的时候能用。兮越伸出一指点在他眉心的朱砂印上,闭目将他体内经脉搜寻了一个遍,心脏打颤地搜到了一点稀薄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灵力。
这孩子原本就没什么修为,还被自己家的二老板打散了大半,一时间竟然替二老板惭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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