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故事
大选之后，蒋婉华可能是被吓得不轻，因此也没怎么蹦跶。南禾找到了在这儿的好闺蜜沈霜，每天跟她聊天，给她做衣服，倒是也不觉得无聊。
听楚熠说，西域那边的战事依靠着她说的十六字战略方针，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无力，甚至还隐隐有种压过一头的趋势。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南禾更是开心了几分。
有一天，南禾正跟沈霜在御花园里散步呢，就听见有一群小宫女在一个角落里窃窃私语。
人类八卦的天性作祟，南禾与沈霜对视了一眼，十分有默契地放轻了脚步缓缓向那个角落靠近。
隐约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
“诶，我跟你们讲，太后娘娘今天又摔了好几个杯子。”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啊？难道还是因为皇上？”
“是啊，听说是太后想让皇上宠幸蒋贵妃，少去皇后娘娘那边，结果皇上理都没理，直接转头就走了。”
“嗐，皇上和太后娘娘一向不和，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嗯，确实确实，感觉这娘俩就差光天化日大吵一架了。南禾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蒋贵妃哪儿有我们皇后娘娘好啊……”
后面的话南禾没有听下去，连忙拉着沈霜跑开了。听别人夸自己这件事，多少还是有点羞耻的。
拽着沈霜跑路的时候，南禾直直撞上了一个人，直接把她给撞到地上去了，惹得沈霜笑了半天才缓过来。
要说这个沈霜也是个缺心眼儿的，按理来讲不都应该先跟人家道歉，然后把她给扶起来再说嘛！
没办法南禾只好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这才有时间去看刚才不小心被自己撞到的人。
好么，这脸快拉到地上了，除了楚杭还能是谁啊。
“那个，那个翊辰王，你好啊。”
“皇后娘娘，在这宫中还是应当注意一下仪态，臣弟告退了。“
果然，每一次遇到楚杭都没什么好事儿，也不知道这哥们儿怎么了，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跟吃了枪药一样。
南禾转头看向一边的沈霜，指了指自己：“霜霜，我得罪他了吗？”
沈霜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其实南禾也不知道，但是总觉得这个楚杭怎么处处针对她呢。
实在想不出来原因，南禾也就不再去想了，反正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知道原因的。
这件事情没有被南禾放在心上，因为她目前对于楚熠和太后的故事更感兴趣。
跟沈霜一直念叨着在御花园听到的事，俩人讨论出了各种各样版本的故事。其实一开始沈霜是不敢议论皇家的事儿的，但是每天跟南禾厮混在一起，不敢也渐渐变得敢了。
直到后来楚熠这个正主来了，两人才消停下来。
既然楚熠来了，那么沈霜也就到了应该离开的时候了。
南禾跟楚熠两个坐在桌子旁边，南禾用手撑着脑袋看着楚熠处理那些还没有解决完的奏折。
后宫不能议政这件事似乎在这坤宁宫压根儿不存在，之前南禾还想着回避一下，之后就直接正大光明的看了。反正连皇上本人都不介意。
南禾还在想那件事，在这个娱乐如此匮乏的年代，这也就是她唯一能做的消遣了。虽然皇家的事情经常会作为闲暇时的谈资，但是这种秘闻却是没有人敢随意讨论。
突然，南禾好像是想起什么来了一样，猛地一拍桌子起身，给边上的楚熠吓了一跳。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她刚反应过来这不是在网上吃瓜，正主现在就在她边儿上呢，直接问不就好了！
想到这儿，南禾赶紧坐回去，帮楚熠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毛笔，顺手拍在桌子上：“说说吧。”
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一瞬间，楚熠感觉到了一丝压迫感。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对了，可是任凭他如何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只好怯怯地问了一句：“南儿，我……说什么？”
“你跟太后啊，你们之间有什么故事？”
听到这话后，楚熠松了口气，恶狠狠地伸手揉了揉南禾的脑袋，之后才开口道：“我跟太后，故事还挺多的，南儿想听哪一个？”
嚯，不简单啊，看来今晚的睡前故事有着落了。
起身跑到床上，南禾将自己整个人都塞进被子里，之后眼巴巴地看着楚熠：“我想从头听！”
对于南禾这副样子，楚熠也是无奈，只好坐到床边，一边批阅奏折一边给她讲着故事。
“我不是太后亲生的。”
哇哦，一上来就放大料，好刺激。
“我的生母在生我的时候过世了，当初的太后是父皇的宠妃，因为我嫡长子的身份，所以她向父皇提出了把我过继给她的要求。”
为了母凭子贵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南禾点了点头。
“一开始她对我还不错，倒是真的挺像我的生母的。”
“所以你们到底为啥现在关系这么差？”南禾见他半天都没有讲到自己想要听的，忍不住开口问道。
楚熠拿起一本新的奏折，嘴角微微上扬，看见南禾如此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用手中的朱砂笔，在她的眉间点了个红点。
南禾本就长得可爱，此刻额间被点了个红点，倒是更像是个小娃娃了，看得楚熠一时忍俊不禁，笑出了声来，惹得南禾翻了个白眼过去。
“别傻乐了，赶紧说啊。”
楚熠连忙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三年后，她对我的态度大变。”
“为什么？”
“因为楚杭。”
翊辰王？这里面还有他的故事呢？
南禾赶紧开口：“楚杭？跟翊辰王有什么关系？”
楚熠屈指弹了一下南禾的脑袋：“你个小傻瓜，因为三年前楚杭出生了啊。”
南禾还是不解：“可是，就算他出生了，你也还是嫡长子啊，最后皇位不还是你的嘛。”
“如果我死了呢？”
楚熠的脸色阴沉了下去，南禾也不再说话。是啊，这不是在现代，夺嫡之争冷漠，残酷。为了那个至尊的皇位，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通向那把龙椅的路，可是由至亲的鲜血铺成的。
南禾之后就没有再插嘴了，静静听着楚熠说话。她知道虽然楚熠现在讲起来很轻松，但是这些真的是很沉重的事情。
楚熠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摸了摸南禾的头继续说道：“为了让楚杭成为嫡长子，她策划了投毒，刺杀等等一系列的活动，我身边的宫女太监被换了一批又一批，因为他们许多都是为了保护我……死在了那个女人手下。”
放下手中的奏折，又拿起了一本，一边翻阅一边继续说着：“因为父皇对我还算是宠爱，加上那些宫女和太监足够忠诚，所以我才能活到现在。”
“对了南儿。”楚熠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很认真看着南禾，“我感觉她可能会对你下手，南儿一定要多小心太后那边的人。”
看见楚熠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南禾赶紧点了点头，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不过南禾还是好奇，在她看来楚熠和楚杭两个人关系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啊。
于是南禾开口问道：“你跟翊辰王关系不是还挺好的吗？”
“小杭……小杭跟太后不一样，当初他没少帮我，好几次是因为他的提醒，我才能逃过一劫。”
南禾：磕到了。
“后来呢？”
“后来？哦，后来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儿，说起来还跟徐茂，还有大将军南起有关，南儿想听吗？”
徐茂？就是徐净的干爹吧，还有我爹爹？总觉得这个故事好像不简单的样子啊。
南禾点了点头：“想听。”
“当时我刚继位三年，太后联合北境的人策划了一次造反，那是我大康存亡最为危机的一年。”
楚熠的话娓娓道来，虽然他的语气平缓，但依旧能够让南禾感受到当时的惊险。
“蒋氏依靠着朝中和军中的势力，放任北境的人进攻大康，从北境到皇宫，他们只打了三天，跟急行军拿着朕的令牌一路畅通的时间一样。”
确实，当初京城里边儿传得沸沸扬扬的，都说大康要完蛋了，爹爹还在从南边往回赶呢。
“两个时辰，他们打进了皇宫。几乎是肉眼所能看见的地方，到处都是断了气的。大部分没了胳膊，没了腿，还有一些……"
具体的场面楚熠没有描述，但是南禾已经能想象到那是何等血腥的画面了。
“徐茂，将我藏进了密室里，披上了龙袍去了太和殿，等南起将军在密室里找到我的时候，徐茂……”
“已经牺牲了吗？”
“嗯，四肢全部被切断，脑袋……”
楚熠没有说完，但是南禾明白了。南禾伸手握住楚熠的手，在感受到手背上掉落了一滴水后，南禾将楚熠搂进了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都过去了。”
楚熠的声音哽咽，虽然作为帝王家的孩子，从小就经历了无数的勾心斗角，权谋诡计，但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孩子。徐茂对于他来说……或许比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还重要。
“对不起楚熠，我……”
“南儿，最近西域不太平，我怕太后又要故技重施，你一定一定要小心知道吗？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
这次，南禾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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