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武家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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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祝敛轻轻一叹, 道:“爱啊,为何不爱?魏樱乃真谦谦君女,举世无双, 忠义两全,此世也唯有煜恣风能配得上了。”
武忠兰又笑了, 道:“魏樱忠义两全, 难道我当初忠义当今圣上便不是忠义?你因此怪我数十年, 可先帝对我有养育之恩,她对我曾言,‘忠于最终九女夺嫡的圣者, 无论是谁’,所以我听了,有何不对?”
祝敛叹道:“没什么不对,只可惜当今皇上阴险狡诈,你分明也是知道的,却还要......罢了,我往常以为你是贪图荣华富贵才忠的当今皇上,今日见你坦然赴死,才知你的为人。”
武忠兰道:“我今日也是, 恐怕你我二人都对彼此有些误解。你以为我是贪图富贵,我以为你并不在乎我。”
祝敛无奈地叹了口气, 道:“都老妻夫了,全过去了。”
武忠兰叹道:“其实你何必惦着魏樱,这些年来我待你不好吗?从来不叫其它小侍留下我的种,还为了你的身子只要了两个孩子, 你该知足了。”
祝敛轻哼一声,淡淡道:“你是待我很好......可我唯独羡慕煜恣风可以获得魏樱的一世偏爱, 魏樱一生只全心全意待他一人好。”
武澈白:“......”这是我该听的吗?
屋内,武忠兰仍似不服气地冷哼一声,道:“魏樱这样的人,才没有女子气概呢,成天追着夫郎后面跑......”
祝敛笑道:“我看你是羡慕煜恣风地位卑微,却能得到魏樱这样好的人吧,既是在乎魏樱,又为何偏又不敢承认?”
沉默良久,武忠兰才有气无力地辩解道:“你倒是了解我......不过我仅是把她当成一生劲敌,很是欣赏罢了。”
屋内传来祝敛的一声嗤笑,道:“真不能明白,你是怎么好意思对白儿说起那些话的,你都能喜欢魏樱,为何白儿不能喜欢月儿呢?我看月儿虽身为男子,但勇敢坚毅,倒是挺好。”
屋外,武澈白惊慌地看向伶月,四眸对视,只见伶月的眼,也满是惊恐。
这......这信息量属实有点大了。
屋内,武忠兰还在虚虚地申辩,道:“那不是......算了。若是有来生,我一定会只待你一人好的。”
祝敛又是一声笑,道:“不必,我不想再见到你了,况且人也没有来世。”
须臾片刻,武忠兰笑道:“有时真不免觉得人生无常,就像我明明全部按照她的旨意去做了,但没想到她仍是不肯信我。”
武澈白猛地抬头,耳朵树立的更高,想到听仔细些。
里头祝敛笑道:“何必想的太多,自取烦恼?”
武忠兰道:“如何不想呢?我并不怕别人报复我,我只在想,我一生替她做事......她令我去做,再将责任推到我身上,我并不怨她,但背后她有没有再暗示那些富家子弟来杀我,才是我关心的地方。”
武澈白心道:这个“她”想必说的是皇帝了,这么说,是娘亲受到指使去彻查作弊此事,而后皇帝又在背后挑唆,令那些其它家族对武家不满,默许这些人对武家动手的咯?
微微的风声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如风铃般晃动,往日武澈白最喜欢武家的绿植混合暖风吹过,只觉是那样舒适惬意。
可今日,他却只感到冷冽惊悚,似有寒风,似是寒冬。
呵......最是是无情帝王家。
没等武忠兰说的更多,武澈白却猛地被伶月抓住了手腕。
“外面,有人!”伶月一直将耳朵贴到地上,听到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自很远传出,便猛地拉住了他。
武澈白却宁死不依,大喊了一声“娘”!
伶月来不及拉住他,可只这一声,屋内却都听见了。
武忠兰和祝敛大惊,连忙跑了出去,却看见武澈白和伶月都在于此,她俩竟是因为武澈白二人轻功太好、她俩又太过忧心忡忡而没有发觉。
她俩只叫伶月赶紧带着武澈白走,而武澈白却是急了,冲上前去想要扯住她俩的衣袖,颤声道:“娘,爹,咱们跑吧,澈白不能失去你俩!”
可此时情况危极,纵使有千言万语也已无法诉说,武忠兰看着唯一的儿子,已是心痛不已,不明白他为何又跑了回来。
若是他们跑了,皇家又怎肯放过她,即便是武澈白,皇家也不会放过的。
她已经为皇家失去了一个女儿,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了。
微微幽颤的灯火,在风的吹动下,像是鬼影一般照耀开来,不断舞动,烙印在四人的脸上。
武澈白已然全身颤抖,完全不敢相信,怎么会仅仅半个月不到,武家就从恩宠无限坠入到了无限深渊。
可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啊,娘亲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啊,武家世代忠诚,又做错了什么呢?
武家不替皇家做这件事,皇家会以她不够忠诚而责怪于她,若是武家坦然赴死,那就真的轰然倒塌了啊......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武忠兰微微一敛眼睫,见他完全无法接受这份儿剧变,便轻轻抱住了他,低声对他道:别怕,娘在呢......”
然后,她就给伶月递了个眼神,伶月会意,立刻偷偷上前。
手下猛地一劈,她就向武澈白的脖颈打去,想令他晕厥,而武澈白虽然对她没有防备,可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下意识就要用手去挡住。
就在这刹那,伶月猛地上前,从背后突起,直击他最薄弱的地方,没有防备的武澈白就这样呃的一声,就要倒下。
武忠兰立刻从怀里掏出药丸,生怕他再醒来,硬生生地给他灌了好几粒安眠药。
随后,武忠兰对伶月道:“带着他,不要回头,跑到男尊国去吧,白儿就交给你了。”
伶月已然满头是汗,像是被水洗了一般,湿透了,可也来不及再多问,直接点了点头,道:“家主放心,若是公子有事,我伶月一定死他前头!”
说罢,他就扶住武澈白,踉踉跄跄地将他放到马上,自己也上去,一声“驾”响起,混合在浓重月色之,他便一溜烟地跑了。
蓝光幽幽,乌云遮日,院内一片凄冷安静,使武忠兰和祝敛的脸庞都被染得格外静谧幽深。
然后,她们安然自若,傲视门口,立于院,静静等待那一群报复者的到来,甚至不想拿一把剑去阻止。
武忠兰只不免感到有些无奈,一生的情意,从少年时起,她忠诚了一生的人,原来从没信过她。
那么坦然赴死,将是她最后的决绝。
祝敛轻轻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就着冷风轻轻道:“你膝盖的伤好点了吗?”
这伤......尚且都是为了救皇帝而伤的。
武忠兰将女儿送入边境,将儿子送入边境,她未曾抱怨一声,可她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皇家连她唯一的牵挂、与世无争的武澈白都不肯放过......
武忠兰攥紧了他的手,只感到这是茫茫黑夜唯一的温暖,于是轻轻道:“有你在,好多了。”
话音刚落,一声声坠地之声响起,许多蒙面之人纷纷踏入院内。
其实,不用说,武忠兰也知道是谁,她只但愿,儿子不要以恨意活着,更不要再踏入这些腌臜之地半步。
她不免想起了从前。
从前,当今皇帝还那么小,仅是皇女罢了,会怯生生地叫着她姐姐,并不像太女殿下一般冷眼待她,歧视她仅是先帝养女。
那时的当今圣上不会像其她人一样听信那些谣言,以为她是先帝的私生女、血脉不纯。
那时,她将当今圣上当成孩子一般抱起,而那孩子则冲她微微一笑。
半辈子,她助这个孩子夺下江山,使这个孩子从皇女成为当今圣上,为这个孩子厮杀半生,才发现,当初她并没有看见,这个孩子怯生生的眼藏着的野心与抱负。
那时,她还纳罕,为何先帝暗地里唯独对这个孩子青睐有加,明明这个孩子体质阴弱,是个药罐子,现在想来,却似乎明白了。
先帝要的,仅是一个有野心的继承人,是谁并不重要。先帝要的,仅是一个能辅佐那个继承人的忠诚者,才会将她养在身边,一生叫她欠了皇家的。
这些前朝往事,她宁愿随着风声,仅她一人了解背负,然后埋在泥土里。
作者有话要说:
武澈白就遗传的他娘……男女通吃
如果没有看魏樱前传的话,可能有点难以理解武忠兰完整的情感脉络……但是不要紧,这篇不用了解!
后续也会再慢慢侧面点明的
突然想开篇武忠兰重生,不再沾花惹草只爱祝敛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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