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最后一颗道钉
在温压炸药还在配制之时，兄妹俩关心最多的事铁道建设。
修建铁路急不得，其中重中之重还是铺设铁道。张罗阳在国内也是一个专著修铁路二十年的老家伙，从七十年代几乎纯粹人力的铺设到九十年代使用大型机械，在很多复杂的地形修路也是有一些经验。
在他到来之前铁路工程已经修建很久，当铁轨还在制造时，图瓦议会发出号召，在钞票的诱惑下很多居民扛着锄头耙子走到预定的路线上修路基。
论修建铁路的材料图瓦什么都不缺，东北部大片的原始森林可以提供海量的枕木，这里还有石灰大理石等适合制作水泥墩。枕木依旧不如混凝土还用，为了赶工只好两者并用。开春之时山涧里回响着巨响，这是炸山的声音，为的就是获得固定路基的石子。
在张罗阳到来之前铁路铺设的速度非常缓慢，专业人员过少加之语言沟通问题，一天下来一般修筑两公里。而他到来之后立刻开会，对之前的计划进行改进。
这里曾经是苏联，苏联是什么国家，那是一个搞起工业不要命的国家。新的修建计划，打头阵的是他从国内带来的专业人员，一般的体力活则交给当地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增加当地劳工的薪酬标准或许可以激发他们的积极性。这番建议钟皓凯予以采纳，每个俄罗斯或者蒙古的劳工一天的薪酬多五十卢布。
破旧的卡车把钢轨拉过来，长长的轨道完全是依靠人力给抬到枕木上，稳定好之后后续部队把道钉钉死。干活的人多了效率也提高很多，效率已经提高了一倍，直到几架直升机抵达克孜勒一切又将发生巨变。
回到了克孜勒兄妹俩一定要到铁路工地上看看。五月初图瓦的气候只如同中国的春季，她看到了工人的宿舍有些看不下去。“你们住在帐篷里面不会很难受么？这里的昼夜温差很大要是你们冻感冒了可怎么办？”
张罗阳喜闻乐见的看着这个小萝莉对自己说教一番，她说的也没错，这种也野外搞基础建设在国内也基本是这样。“大家都是这样，或许你可以进帐篷里坐坐。”
兄妹俩接受他的邀请，两人进入了移动中的总指挥部。进了帐篷大明噗呲一笑，这里放着一张桌子几张折叠行军床。帐篷上挂着军水壶俄罗斯风格的麻布背包，帐篷上挂着地图甚至还有一张中国国旗。
“你们真的把这里当中国了！这打扮我都以为我回国了。”大明调侃道。
他习惯性的坐到床上，这床倒是挺舒服，旁边的木桌上还摆放着一个大茶杯印着牡丹花。杨桃则注意到了这床铺上的羊毛毯子，如果他们铺盖的是这个那真不用担心挨冻。
张罗阳站起来。“我给你们倒些水吧。”茶壶给兄妹俩满上，这竟然不是水，这醇香是奶茶。杨桃当仁不让马上喝起来，茶水温乎乎的很不错。
大明有了这番奇怪的见闻果断问起这里的情况，张罗阳也娓娓道来。中国工人一直跟着铁路的建设而移动，一些蒙古动人干脆搭建简易的蒙古包。中国工人兜里的钞票多也很好说话，一些牧民便纷纷赶来兜售他们的商品。这些商品无他，大量的羊毛毯，毡帽还有牛羊肉和牛奶。
图瓦少量的人口却饲养着大量的牛羊，由于羊肉很难卖出去平日里也是自己吃。既然中国人很喜欢吃羊肉那真是要多少有多少。
大明对这个很好奇，他不想做一个官味十足的家伙，这番就和妹妹带着几个随从在营地里随便转转。男人们基本都在工地上干活，女人们留在营地为自家的男人做饭。杨桃看到几口大锅正熬煮着羊肉，一些顽皮的小孩子欢快的奔走。
蒙古的女人很勤劳，俄罗斯人倒差一点。这里仿佛是迁徙中的蒙古部落，。除了帐篷和蒙古包，有些俄罗斯人把自家的拉达车开过来，夜里就在这里过夜。
在留守的人群里，杨桃意外又不意外的遇到了哈丹巴特老人，老人也眼前一亮看到了可爱的女孩。
“你们回来了，快进帐篷让我好好看看你们！”老人把两人找入帐篷马上奉上了熟羊肉还有温润的奶茶奶豆腐。帐篷里的还有老人的儿媳，这些美食都是她做的。
杨桃对老人的儿子没见过几次，显然他暂时把家里的羊放在营地，此刻的他实际是扛着铁锤在砸道钉。
整个营地有一百多个帐篷二十多辆私家车，营地有多少人张罗阳估计恐怕有两千人。管理这么庞大的人群当然依靠当地警察，自从出现了种族歧视俄罗斯人袭击中国工人的事发生后，钟皓凯马上使用了金钱攻势攻略了警局的所有人。他不会要求警局成为自己的鹰犬为非作歹，一切要一视同仁，不管捣乱的是谁犯罪就抓起来。图瓦民风淳朴，在鲜有了几个盗窃份子被抓获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异常。
巴根和琪琪格还在学校上学，他们暂时被安排在了亲戚家。老人称孩子们很懂事，他们知道父母正在努力挣钱。
走出了老人的帐篷，杨桃在建设好的铁路上驻足。这里用的是俄罗斯的宽轨标准，枕木还都是新鲜的。她像一只小猫一样站在铁轨上走猫步，向克孜勒方向望去正是笔直的大道。建设的第一线接下来两人也看到了，正如张罗阳所言完全是靠人力在铺设。
“如果能有大型机械就好了，就算没有机械有吊车也好。可惜这里完全是野地。”
此言一出杨桃眼神一亮。“仅仅是吊车就好了是不是？那我赶紧给你搞过来。”
哪里有那么好搞，大明对妹妹的许诺有些诧异，突然他也反应过来，现在的普加乔夫别西卡重工可有秘密武器了！
米26抵达后一直在做兵工厂的搬运工作，现在它们的任务是运送几辆工程车辆。车辆仅仅用了一天就选好了，目标就在伊尔库斯克，公司直接给了一笔钱买下了几个建筑公司的吊车和推土机。这些东西临时被拉到郊外，接着飞机抵达在钢缆缠好后吊着跨越山脉飞向建筑工地。
所有的工人都停下来驻足，狂风之下吊车缓缓落下。张罗阳满意的点头，“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用飞机吊钢轨过来呢？或者再吊来几辆卡车。”杨桃一想也对，米26的载重轻松就是二十吨，米171也能运输不少。
在胜利日阅兵这一天，飞机运来的大量生活用品以成本价的方式卖给了当地人，这又迅速提高了一下工地的生活水平。
吊车一道铺设钢轨的速度进一步提高，一天便可以铺设六到七公里，很快就要连到沙戈纳尔方向的新铁路。一百余公里的道路进展迅速，一切多亏了先期的路基工程，再者就是工人们的努力。
温压弹研制成功了，它的蘑菇云没有给工地带来什么影响。庞大的迁徙人群距离沙戈纳尔越来越近，终于铁路交会对接。
伟大的时刻终于来临，就像一般铁路的开通仪式，图瓦的仪式更为隆重。入乡随俗兄妹俩也穿上了图瓦蒙古的传统服饰，杨桃梳着长长的马尾戴上了大大的盘羊头冠，大明也戴上了传统的帽子。
第一段铁路的铺设工程至此还差一点，那就是最后一刻道钉。这个意义非凡，萨满巫师跳着祭祀舞蹈，准备好了牛肉和奶酪摆在临时的祭台上祈祷着腾格里。俄罗斯族也有类似的仪式，盐是他们最看重的，几个盛装的俄罗斯少女手捧盐罐将盐洒在铁轨上。
图瓦总统和一些正要参与仪式，他们念了一些贺词后便撺掇兄妹俩混动锤子。
两人相觑一笑，两人携手将最后一颗镀了银的道钉钉入枕木。
这天晚上的庆功宴，普加乔夫喝了不少，他甚至欢快的和一帮蒙古力士跳起舞。宴会就在草地上进行，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味。所有人知道一切只是刚刚开始，铁路还得继续修下去，向西要修到油田，向北要连同西伯利亚大铁路。
此情此景大明喝的微醉，作为公司领导他实在也不应该推掉张罗阳敬的几杯。“国内已经很少有人提起什么商业神童杨明志了！我来之前就听说过你，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就是个不听话的逞能小孩，你的脸挺红的。”
大明憨厚一笑：“彼此彼此。今天是个特例，我妹子允许我多喝一些。”
两人喝的伏特加是烈酒，这里也有蒙古人自己酿的马奶酒。人喝多了后表现的方式不一样，这番大明突然哭出来。“半年了我也该回家看看了，我想我妈。”
杨桃侧耳聆听，这个大男孩的眼泪突然停不住。是啊，这才是他真实的内心想法。是现实赋予他重担，是上万人的生计逼迫他跨越地球寻找商机，可归根结底他只是个少年，即使他早已少年老成。
宴会终于结束，公司上给所有工人放假两天，这是休息也是为新的铺设工程养精蓄锐。铁路修好了只是还没有车头车厢，这些东西全在莫斯科机车厂加紧制造着。铁路铺设后还得修建接触网，逐渐日常维护的铁路道班，铁路实际能投入使用也得等再等几个月。
大明清醒后稍微回忆起了昨日说的话。“那么我们现在就回国么？”杨桃趴在床上问道。
他闭着眼冥想了一阵，现在陪在身边的只有杨桃一人，这是除了父母外最重要的亲人。家是要回的，但现在有些操之过急，因为另一项工程还在建设中，即石油管道的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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