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对峙
冲出来的这堆人一共有六个，看起来都很年轻，最年长的也不过20出头的样子，一名骑士，剩下的均是见习骑士。
他们刚一出来，便往两边散开，摆出一个品字形结构的战阵，一脸戒备的盯着希斯。
领头的骑士喝问道：“你是什么人？来奥利尔庄园做什么？”
这名骑士是他们当中年龄最大的一个，不过也仅仅只是20出头，国字脸，粗眉毛，举着剑的样子很有几分其实，让希斯想起了小说传记中描绘的那种传统正义的骑士。
希斯道：“这里是我的庄园。”
倒是你们几个，无端端的出现在我的庄园是几个意思？
领头骑士愣了一下。
随后他蹙眉偏过头向旁边的一名见习骑士询问了什么，却见那名见习骑士一脸狐疑的看着希斯，隐约听到‘我不认识他’‘没见过’之类的话。
领头骑士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你撒谎，这位是奥利尔男爵的骑士，他根本不认识你！”
一听这话希斯明白了，感情是正主回来了呀。
他记得那个给他介绍这处庄园的下人隐约有提过，这里其实是某个贵族的猎庄，看来这群人应该就是原屋主了。
领头骑士道：“现在命令你，立刻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边说着他顿时激活了身上的生命之气，在其体表之上立时涌出了一层银色光辉，不过这光辉明显还很暗淡，看样子是刚晋级不久的骑士。
希斯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他看了看骑士们的锋锐剑锋，又左右扫了扫，视线落在旁边的一颗小树上面。
他那边两步来到树下，伸手抓，折下来一根二尺来长的树枝。
接着，他也不废话，抓着树枝便朝前走去，一时只听得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合着一声声的惨叫。
片刻之间，这群骑士便东倒西歪的躺了一地。
人群惊呆了。
除了见识过希斯超凡剑术的蒂芙尼外，剩下的不管女孩们也好、骑士们也好，根本没人想到年纪轻轻的希斯竟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那骑士躺在地上，又惊又怒的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希斯懒得理他，自顾自的就要带着女孩们回屋。
然而这骑士却立刻挣扎着站了起来，再次举起剑：“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就别想踏进这里半步。”
希斯厌烦了。
既然现在是乱世，那就该按照乱世的规则来说话，拳头没人大，凭什么还要别人去遵守世世代代的贵族法则？
就打算给这骑士一点颜色瞧瞧，可就在这时。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斯宾塞骑士大人，出什么事...”
那名骑士面色一变，连忙慌里慌张的呵斥道：“妮娜，快回去，回屋子里面去！”
小女孩看了看骑士，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见习骑士，又看了看希斯，随后一溜烟便往屋子里跑去了。
不多时...
“哒哒哒！”
“快，大家快出去帮忙！”
“斯宾塞骑士受伤了！”
“让女人和孩子们回屋子里面去！”
一阵炒杂的喧哗声伴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屋子里面跃然冲出来了一大帮帮人。
大多数为男人，也夹杂着一部分女人，尤为让人惊异的是这其中竟然还有一些孩子，甚至竟然还有一些老人，自打这次回来，这两个群体还是希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
他们拿着扫帚、拖把、擀面杖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龇牙咧嘴的与骑士们站在一起，一副同仇敌忾、共退共进的姿态。
见习骑士们涨红了脸，纷纷站起来。
那骑士喊道：“快回去，这里不是你们应该待的地方，战场是持剑之人的战场！”
一名男人道：“现在不是了。”
一名女人道：“我们也可以帮忙的。”
众人附和起来。
“如果敌人敢上来，我就让他尝尝擀面杖的滋味儿！”
“我们一起！”
“一起守住这里！”
希斯皱起眉头。
我就想回个家，睡个觉，怎么事情反倒还复杂起来了...
...
通过与这群人的交流，希斯知道了这些骑士、这些人的身份、来历以及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等等。
这几个骑士原本是来自纳维王国不同的家族，效力于各自不同的贵族。
只是在早前的混战之中，他们各自的领主都挂了、家族也覆灭了，混乱时代开启后‘赶尽杀绝’已经成了司空见惯的事。
失去了领主与家族的骑士们便成了无主的流浪骑士。
这样的情况在这种时候很多，有的骑士重新找到效力的贵族、有的骑士沦为强盗、有的骑士干脆自立为王、也有的骑士会去做一些正义的事去尝试着帮助他人。
这几个骑士就是后者。
他们在这混乱的时代之中四处浪荡，依照自己性格做着自认为正义的事，抗击强盗、帮助难民等等。
大概也是命运使然吧。
一个多月前一批逃难的难民遭遇了强盗的袭击，几名来自不同区域的骑士刚好就在附近于是纷纷仗义施以援手，帮助了难民们。
经过这件事后，这批志气相投的骑士们便干脆组了个团伙。
这人数一多起来继续浪迹四野就不太合适了，外加上那些难民也需要安置，这时骑士中有人提议去他们家族的猎庄，于是大家就带着难民们过来了。
然后就有了之前的一幕。
...
一会儿之后，庄园，书房里。
书房里，希斯正坐在书桌前整理着一些资料，为马上将要进行的巫师冲刺而做着准备。
“咚咚咚！”正在这时，清脆的叩门声响起。
希斯道：“进来。”
房门打开，蒂芙尼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此刻的她洗了个澡、身上的衣裳也换了一件，虽然只是普通的粗麻裙子，但是整个人的气色还是要好了不少。
她拿出一张羊皮纸递了过来：“女孩们的房间与职能我已经安排好了，这是她们各自负责的工作与区域，您需要过目吗？”
三十多个女孩总不可能希斯自己去管理，在进屋大屋后他便从女孩当中挑选了一个负责人，而看来看去，这个受过教育的少女无疑是最合适的。
于是在征询她的意见后，她便暂时成为了希斯的女管家。
希斯摇摇头：“不必了。”
蒂芙尼接着道：“另外那批难民和骑士已经重新安排他们住进副楼去了，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指示的吗？”
在弄清事情始末后，希斯想了想，便提议把庄园的副楼让给他们，大家共用这处庄园。
毕竟庄园那么大，他自己也住不完，完全没必要就非要把他们赶出去逼上绝路。
这个世界已经够黑暗、够令人绝望与窒息的了，难得有那么一点人性的光辉、明亮的地方，不说是上去帮忙天燃加料，但也没必要就是要把它掐灭让这世界永沦黑暗吧？
他自己虽然没本事给这世界创造光明，但还是很乐意看到有人在做善良的举措。
希斯摇摇头：“不必了。”
蒂芙尼看着希斯，神情之中的戒备少了一些，而疑惑又多了几分。
她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希斯望着她，不明所以。
蒂芙尼道：“买卖奴隶是非法的，人怎么能当做货物来卖？”
“对待那些奴隶贩子，任何一个持剑之人都应该拔剑相向，而你却与他们同流合污，纵容他们的恶劣勾当，助涨他们的嚣张气焰。”
“但是在刚刚你又同情了一群无家可归的难民...”
她不能理解的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希斯诧异的看了她两眼，对她会问出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很是莫名其妙。
不过看看她的年纪似乎也就不难理解了，小女孩嘛，都喜欢用简单地善与恶来定义世间的是非对错，世界观黑白分明非对即错。
想了想，希斯问道：“我记得你是贵族吧，家中有蓄养仆人吗？”
蒂芙尼点点头：“有。”
希斯再问道：“仆人们都干什么？”
蒂芙尼答道：“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帮忙城堡里的工作。”
希斯继续问道：“吃住呢？”
蒂芙尼理所应当，甚至还带着一点骄傲的道：“住就在城堡的房间里，我们吃剩的都会分给仆人们，很少有仆人会感到饥饿。”
希斯道：“那奴隶们都干什么？都吃什么？”
蒂芙尼答如实回答道：“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帮忙...”
话音未落她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她怔了怔，表情呆住。
想了好一会儿，她才辩解道：“我们不一样，我们是贵族，是我们从西诺拉的奴隶贩子手中拯救了人们，所以我们...”
大概是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辩解过于苍白无力，说着说着她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在此之前这片土地上是没有‘奴隶’的，因为奴隶制已经被推翻几百年了，一切奴隶贩子都是要被处以极刑的恶徒，是世间憎恶的黑暗。
在此之前蒂芙尼从未有见过‘奴隶’，当然也就不会陷入现在这样的哲学思辨当中。
希斯怜悯的看了她那越来越白的脸色一眼：可怜的娃娃，慢慢去想吧。
随即他便起身往外离去了。
晋级巫师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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