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杀生为护生
“找你？哥们，说实话，你到底混哪的？”凡辰极为好奇。
刀疤男噙着笑意没有说话，似不想透漏自己身份。
“那哥们怎么称呼啊？”
“石锋。”
“石锋？”凡辰暗暗记下，准备回学校找郭衡打听打听，又道：“我叫凡辰，锋哥叫我凡子就行。唉，锋哥，估计你也是老江湖了，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你说。”
凡辰脸上有些无奈，组织下了语言，开口道：“锋哥，你说一个人因某种原因不能打架。他遭人欺负和被人殴打；他的朋友在别人面前低三下四，尊严尽失；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兄弟被十几人砍成半死，你说他该怎么办？”
石锋面无表情，如秋水的冰凉眼神对视着凡辰：“为什么不能打架。”
“额，反正不能打。打了就要被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凡辰躲躲闪闪道。
“如果打架，会不会改变现状。”石锋又问道。
“应该会吧，他打架很厉害，普通人十几二十个都能轻松撂倒。”
石锋皱眉不语，半响后骤然变得冷厉：“哼，他是个自私的人。”
“自私？”
“他坚持着自己的理由，但忽视了自己兄弟的感受。他的兄弟背负耻辱、伤痕累累，而他依旧置身世外，目的是什么？仅仅是因为某个苦衷，某个理由？任何苦衷和理由，都掩饰不了这种自私。”
凡辰惊滞，仔细想想，真的是这样，他对不起狐狸。
“可是、可是……可是他不能打架啊。就像是和尚不能杀生般，一旦打架就背弃了自己信仰，你说他能怎么办？”凡辰试图为自己找些借口。
“佛道中有句话。”
“有句话？什么话？”
“杀生，为护生。”
凡辰猛地一震，杀生……为护生……
“佛见三千破，渡生斩罪！道见万物灭，杀生始元！儒见天下残，覆生归一！斩业不斩人，杀生为护生！你不打架，是在纵恶，是在卖友。轻者是错，重者为罪。以前发生的事，不管怎么样都挽回不了。你自以为坚持的理由，其实是可笑的自我救赎。”石锋的声音冷冷响起。
凡辰如遭雷击，久久回不过神。是啊，他发下的誓言，其实是一种救赎。想悔过、想补偿、想还债。但是这种救赎真的很可笑，自己母亲的死，即使再怎么怎么悔过也无济于事。救赎，往往是人们犯错后给自己找的借口。
“有的时候，我们不能想太多。你认为这件事值得做，那么就去做。打架行为本无对错，对错的人心。如果你的兄弟快被人砍死了，你会不会选择打架？”
“这……”
“你不打架，他就会死。这个时候，我不相信你还能坚持心中的理由。”
凡辰心中回味着这句话，是啊，如果狐狸就要被人砍死了，他还会袖手旁观吗？答案是否定的，自己绝不会在坚持心中誓言。既然如此，那么自己的坚持还有意义吗？凡辰沉思着，渐渐的，其眼中光芒越来越亮，似醒悟了什么。许久之后……
“哈哈，锋哥，我懂了我懂了，哈哈！！”凡辰仰天大笑，激动的抱住了石锋。石锋皱眉，恼怒的一脚把凡辰踢飞了出去。凡辰毫不生气，依旧嘿嘿笑个不停，如傻了般。
“锋哥，说，有没有人欺负你，我帮你报仇去！”凡辰雄赳赳气昂昂道。脱离了束缚，他骨子里的那股不老实劲又窜了出来。想当年，凡辰一天不打架就难受，故被人诩为疯子和魔王。现在就好比是孙悟空蹦出了五指山般，怎能不兴奋？
柜台处周莉瞪眼望来，凶斥道：“给我小声点，要死要活的咋呼什么呢！”
“周姐，不要这么凶，不然会变成母老虎滴。”凡辰摇头晃脑道。
“你说什么？”周莉勃然大怒。
“嘎嘎，周姐发脾气的时候真可爱。你看，小脸红扑扑的呢。”
周莉一愣，待反应过来后气得胸脯上下起伏：“王八蛋，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是呢是呢，我就是吃错药了，周姐你来打我啊！”
周莉：……
“石头人，给我揍他！！”周莉咆哮的使唤起了石锋，别说，这个外号还挺贴切。
“哈哈，周姐，我和锋哥是好哥们，他才不会……啊呀！”凡辰被踢了个狗吃屎。
…………
马路上。
凡辰眼神默然，独自走着，心情依旧复杂。虽然他心结已解，但是打架的话还是会让他觉得对不起自己母亲。这时凡辰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蔚蓝天空。心想，自己母亲的在天之灵一定会理解他的，一定！
来到学校对面，凡辰先是在餐馆中吃了个饭，毕竟他早上和中午都没吃，饿的很。点了三个菜，西红柿炒蛋、手撕包菜、青椒炒肉，又要了一瓶啤酒。凡辰狼吞虎咽，吃的甚香。待酒足饭饱后，再抽上一根烟。尼古丁的酥麻感觉冲入脑海，怎一个舒爽了得。
接下来，凡辰考虑起该干些什么。李辉是一定不能放过的，殴打自己、非礼秦菲、砍伤狐狸，这些恩怨必须解决。还有王豹，凡辰要让郭衡脱水（脱水：既摆脱某人或者某组织的控制，离开划清界限，一般用于道上的跳槽或者不想再混下去的意思。）
之前凡辰不能打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郭衡遭受欺凌，现在吗……谁欺负自己兄弟，凡辰绝不会放过对方。不过今天是星期五，又正好放月假，故凡辰打算下个星期再来解决这些事。
三中每个月都会放一次月假，星期五下午上两节课，然后放学，直到星期天来上晚自习，中途整整两天。平常双休日的话仅放半天，即星期六的下午，高中的苦逼生活由此可见。
“唉，1点半了，还有10分钟上自习，回教室吧。”凡辰自喃了一句，然后溜达朝教室走去。此时教室中已经来了不少人，都在低头学习或是休息，有些安静。凡辰坐到座位上，眼睛贼兮兮的瞅着秦菲。
秦菲见状，羞恼道：“你看什么呢！”
凡辰看着秦菲湿漉漉的头发，忍不住道：“你洗头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用的什么洗发水？真香！”
“你……”秦菲一时无语，没好气道：“无聊。”
凡辰嘿嘿笑了笑，没在多说，趴在桌子上睡起觉来。
“不许睡。”秦菲突然喊道。
“怎么了？”
“你、你英语作业还没写呢，等下就要交了。”
“英语作业？英语对我来说就是天书，我什么都不会，写不了啊。”
“我不管，我是英语课代表，不会纵容你的！”秦菲昂起玉颈强硬道。
“额，那你写了吗？写完给我抄一下。”
“想得美，自己写！”
凡辰无奈，恳切道：“菲妹子，你就别逗我了，我真的不会啊。哎呀不好，我肚子疼，上厕所去了啊！”说完，凡辰拔腿就跑。坐位上的秦菲表情气愤，不过又噗嗤一笑，脸上尽是得意俏皮。
………………
时间，下午3点50分。此时距离放学还有十分钟，人们压抑不住即将放假的兴奋，皆在互相打闹说笑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喜悦。一个月之中，这是他们最为开心的时刻。
凡辰则心情相反，有些焦虑、恐慌、不知所措，因为他即将面对自己的后妈。
“辰哥，怎么了啊？放假了还不开心。”旁边的西瓜问道。凡辰还没来的及说话，同一排最右侧的朱芳伸长脖子道：“嘻嘻，是不是我们的秦菲没答应和你约会，在这焦急上火啊！”
“朱芳~”秦菲娇嗔了一句。
“唉，芳妹子，我想和你约会呢，你同意不啊？”凡辰提起精神调侃出声。
“我？咯咯，好啊，开房都行呢！”朱芳毫不害羞。
凡辰错愕，耸了耸眉毛，暗叹现在的女生真开放。朱芳捂嘴娇笑不已，又问道：“凡辰，你老实交代，自己还是不是处男。”
“我去，这你都敢问？是，怎么了？”
“哦？那你谈过几次恋爱？”
“恋爱……一次都没谈过。”凡辰诚实回答，朱芳等人听后大为吃惊，一个大甩棍竟然没谈过恋爱？要知道，即使秦菲、西瓜等老实学生也有过恋爱经历啊。
“骗谁呢，你长得也算帅气，又是甩棍，怎么会没谈过恋爱呢！”朱芳有些不信。
“喂喂喂，谁规定甩棍长得帅就必须谈恋爱了？我不想谈不行啊。”凡辰反驳出声，继续道：“好了好了，不要讨论这些少儿不宜的话题，免得带坏了纯洁的我。对了，你们放假都准备干嘛？”
西瓜等人瞅了凡辰一眼，也没在纠缠，叽叽喳喳的说起了自己的假期计划。
时间，在聊天中飞速渡过。待下课铃声响起，人们疯狂的朝教室外冲去，生怕等下坐不着车。郭衡也果断抛弃了凡辰，跟随着人流去抢坐公交，并说回家上QQ一起开黑云云。
凡辰不慌不忙的收拾东西，似有意拖沓。
渐渐的，教室中的人几乎走光，唯独剩下几个学习狂和一些不回家的人。不知为何，秦菲竟然还没走，其小声道：“凡辰，你家是在外市吧。怎么还不走，是不是不回去了啊？”
“回去啊，等下就走，你怎么还不走？”凡辰颇为疑惑。
“我、我……对了，你真的没谈过恋爱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秦菲急忙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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