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槲寄生下
为了烘托圣诞气氛，给其他学校的人留下好印象，霍格沃兹城堡的每一处都经过了精心装饰，就连少有人走的曲折小径上都铺上了会发出微弱的萤黄色光芒的鹅卵石，就像走在星河上。
夜色笼罩下，城堡外的景象呈现出只有麻瓜童话里才会有的浪漫神秘气氛。
艾比和哈利并着肩慢慢走在小径上，虽然衣着单薄的走在冰天雪地里，但她事先为自己套了十二个保暖咒，此刻并不觉得很冷。
“罗恩是想要跟赫敏一起去舞会的，对不对？"她忍不住回想刚才目睹的激烈争吵，“他想要邀请赫敏，但是被克鲁姆抢先了。”
“不完全是这样，”哈利斟酌着语气，想要找到恰当一些的措辞来解释他两个好朋友之间的争吵，却发现自己实在没办法找到更好的词汇来描述罗恩的离谱举动，“罗恩一开始没打算邀请赫敏，他在漂亮姑娘之间挑挑拣拣后一直没有找到舞伴，最后才想起了她。等他开口邀请时，赫敏已经答应了克鲁姆。”
“挑挑拣拣？”艾比扬起眉毛，“别告诉我他是在赫敏面前这么做的，罗恩不至于蠢到公开拿赫敏当备选。”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青春期的小男孩。”
不知道该说什么，哈利只好跟着叹气。
出席舞会的正装礼服以美观为首要功能，比往常的厚斗篷要单薄很多，哈利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哦，抱歉，我把这件事给忘记了。”艾比连忙在裙摆的褶皱处摸索几下，从腰侧一个极其隐蔽的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魔杖。象牙白的魔杖在他衣角处轻轻点了几下，一股暖流顺着纺织的丝线飞快在他全身蔓延开，驱散了所有寒意。
“保暖咒，我度过冬天的必备咒语。”
“我还以为没人会带魔杖过来呢。”哈利看着她礼服上特别的隐藏口袋，有些惊讶。
“魔杖是我的第二生命，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不会让它离开手超过一米的距离。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用得上它。”她低头将魔杖放回特意要求裁缝制作的口袋，“特拉弗斯应该感谢你和韦斯莱双胞胎，如果你们的雪球没有及时落到他脑袋上，现在他应该正躺在医疗翼修剪耳朵里冒出来的槲寄生呢。”
“看来他比我想象中的幸运。”话题引向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哈利极力掩饰住自己声音里的担忧，“关于那个斯莱特林大块头……他们是在组团排挤你吗？”
他对于斯莱特林成员内部的关系和交集并不了解，但其他学院的高年级很少会与低年级产生交集，更不用说发生矛盾——他自己到现在都记不住一年级的格兰芬多都有谁。艾比对这些七年级男孩来说本该是陌生人——除非她已经遭到了整个学院、每一个年纪的排挤。
“排挤？”艾比眯着眼想了好几分钟才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们讨厌我又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我和那些人从七岁就开始不和了。特拉弗斯是我最近新得罪的人——因为我拒绝了他父母和布莱恩·诺特的提议。”
“什么提议？”
“联姻。”她看到哈利的嘴吃惊地张大了，只好笑着拍了拍他的小臂：“别做出一副那样的表情，我可没打算答应他们。”
“好吧，事实上，我也想过这些。”他挠着后脑勺，小小地扭捏了一下，“我一开始并不确定你是不是被允许做我的舞伴。西里斯告诉过我老牌纯血家族的一些规定，和你同等出身的女孩在这个年龄大多数都会有婚约，家族会指定婚约对象给她们。我不确定你是不是也……”
“被安排了指定的联姻对象。”艾比帮他把句子补充完整，“是的，布莱恩·诺特为我指定了联姻对象，塞尔温和特拉弗斯，他要我在这两个人之中选择一个。”
“特拉弗斯，那个被我砸了脑袋的家伙，”他整张脸像生吞了两桶鼻涕虫那样皱起来，“虽然我很不愿意说任何褒义词汇来形容马尔福，但马尔福和他相比简直就是一个正常人。”
“是啊，这样的人。”艾比没什么感情地笑了笑，“我可不打算按照他的要求做一个稳固家族关系的联姻工具。就像我上一年说过的，成年后我会脱离诺特家族，不论是划掉我在族谱上的名字还是登报断绝关系，随他们去。我知道自己值得更好的。”
“那听起来可真酷。”哈利低头看着她的侧脸，笑得比她本人都开心。
他忽然觉得自己今晚的计划并不是那么的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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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径的尽头是一段阶梯，台阶上的积雪很厚，穿着细高跟的艾比不得不迈着小碎步慢慢走下来。
“真没想到斯普劳特教授会这样大方，”她小心地提着裙摆走下台阶，“这些能够在雪地开放的紫色玫瑰之前一直养在温室里，只有她最爱的学生塞德里克才能为女朋友讨一株栽在宿舍窗台上。”
哈利落后半步跟在她身后，沉默地为她提着身后的裙摆，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很多——他可没忘记西里斯在听到“玫瑰园”这个地名时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
“霍格沃兹有很多花园，但只有一处花园栽着成片的玫瑰，哈利，一片神奇的、令无数情侣向往的午夜花海——”西里斯在双面镜另一边吹着口哨，将当时还没有出发前往阿尔巴尼亚的莱姆斯拉过来，一双大手使劲晃着他的肩膀，“月亮脸，你敢相信吗？詹姆的孩子在四年级就知道玫瑰园了——他爸爸可是在毕业舞会后才知道的！詹姆和莉莉在四年级的根本不能容忍对方一秒钟……”
“那些在花丛中飞的小仙子平常已经很少见了，它们的翅膀都被拔下来做成了美容魔药。”看着花丛中小仙子发出的闪烁光芒，艾比有些怀念，“你以前生活的麻瓜社区里有这样的小仙子吗？”
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哈利的回应，她转过身，有些奇怪地看向此刻明显处于另一个时空的男孩：“哈利，你在想什么呢？”
“午夜的玫瑰园。”
经过了至少三秒钟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哈利慌张地抬头，对上了艾比瞪大了的眼睛。
“我，我不是……”他连忙放开仍然扯在手里的裙摆，感觉舌头开始打结。
小径上发着光的鹅卵石刺眼得过分，极度安静的空气里，两人脸颊上越来越明显的绯红清晰可见。
“……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大惊小怪，伊戈尔。”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的石雕旁传来，打破了他们之间令人窒息的尴尬气息。哈利从没有想到斯内普低沉滑腻的声音会像现在这样悦耳动听。
“西弗勒斯，你不能假装这一切没有发生！”卡卡洛夫的声音听上去惶恐沙哑，好像很怕被人听见，“几个月来，它变得越来越明显了。我现在非常担心，我不能否认——”
“那就逃跑吧。”斯内普的声音显得非常不耐烦，“逃跑吧——我会为你开脱的。但是我想留在霍格沃兹。”
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艾比下意识拉住哈利找到一尊石像躲了起来，被发现和格兰芬多男孩在黑夜中独处对斯内普来说可不是什么能够容忍的事情，特别当那个格兰芬多是哈利的时候。他已经有足够多的麻烦了。
长款的大摆裙礼服果然不适合舞池和大厅以外的其他地方，即使是一贯行动灵活的艾比也无法幸免。泡沫一样的裙摆在移动过程中先后绊住了四只脚，于是，在圣诞飘雪的夜空下，霍格沃兹最年轻的勇士和他的舞伴就这样猝不及防扑在雪地里，两个人的鼻子狠狠撞在一起，疼得眼眶发酸。
好在草地上的积雪足够厚重，他们的着陆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使斯内普没有立刻就锁定他们藏身的石像。
艾比在摔倒的同时掉了一只高跟鞋，两个人不得不互相搀扶着保持平衡。她感觉到哈利将脑袋埋在自己的肩窝里，微凉的鼻尖碰到她的脖子，很奇怪的感觉。
但她并没有足够的经历去关注这些。鹅卵石的照耀下，她看到卡卡洛夫撩起了自己的礼袍袖口。
“不要说你手臂上的，那个东西”卡卡洛夫的声音忽然顿了顿，似乎对自己即将说出的东西十分惧怕，“不要说你没有发现它的颜色在变深，你和我都知道那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它越来越明显，你看——”
“把它藏起来！”斯内普的语气忽然变得恶狠狠。他放弃再与卡卡洛夫进行任何交谈，转身用魔杖将玫瑰花丛向两边轰开，接连揪出几对被笼罩在黑暗以及荷尔蒙中的学生。
不知道是因为学生损害学校形象而生气，还是因为密谋敏感内容时被撞破而感到恐慌，斯内普的声音听起来比匈牙利树蜂都凶狠。
“拉文克劳扣去十分，福西特！”他看着一个女生从身边跑过去，“赫奇帕奇也扣去十分，斯特宾斯！”另一个男生追着她跑过去，艾比意识到那是塞德里克不着调的室友和他的女朋友。
直到他们的脚步声远去，两个人才慢慢松开对方的胳膊。
哈利小心地将艾比搀到花池旁边的石台上坐下，又趴到雪地从灌木丛里够出她掉落的鞋子：“你的脚受伤了吗？”
艾比摇摇头，沉默地接过鞋子穿上。
“斯内普什么时候和卡卡洛夫开始用教名称呼了？”他望着雪地上几串杂乱的脚印，小声嘀咕着，“他们在食死徒审判厅里还互相举报过对方呢。”
“是黑魔标记。”
“什么？”哈利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只好弯下腰用手撑着膝盖凑到她面前。
“黑魔标记，大概在这个位置。”艾比拉过他的左臂，将袖口翻折上去，用手指在他小臂靠前的地方画了一个圆圈，“是神秘人为他的忠实信徒留下的黑魔法烙印，可以用它完成食死徒与他之间的联结和通讯。我在很多曾经是食死徒的人手腕上都见过它，浅灰色，淡得几乎看不到。”
“卡卡洛夫说，它的颜色正在变深。”
她刚刚碰过雪的手指格外冰凉，哈利忍不住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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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两名前任食死徒的秘密会面和他们制造出的声响，哈利得以重新在艾比面前自由呼吸，不至于在过度尴尬的空气里窒息而死。虽然代价是格外沉重的气氛，可傻乎乎的哈利依然认为这很划算。
他们在雪地里又慢慢走了一会儿，在舞会即将结束时回到了城堡。
作为霍格沃兹学校的主体建筑，城堡的装饰比礼堂要精致很多。槲寄生和冬青枝编织而成的花环缠绕着每一扇窗户的上檐，红浆果槲寄生一丛一丛的挂在天花板上，映衬着柔和的黄色烛光，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充满了圣诞特有的节日气氛。
“我想我们该结束今天了，宵禁时间很快就要到了。”在通往地窖的走廊入口站定，艾比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我今天过得很开心，希望你也是。”
哈利心不在焉地胡乱点点头，他的目光瞥到正上方一大束垂挂着的槲寄生，想起自己计划了无数个日夜的方案和台词，手心开始疯狂分泌汗水。
虽然艾比此刻极差的神色可能会带给他不愿意看到的结局，但他依然决定在勇气耗尽前试一试。
“我有问题想问你，”哈利清了清嗓子，“你曾经告诉我，如果遇到很棒的人，就和他一起生活，纯血、混血、麻瓜巫师都可以。”
“是的。”艾比点点头，发现他的面部肌肉紧紧绷了起来。
“很棒的人是什么样的，你现在有答案了吗？”他脸上最后一点笑容也消失不见，“现在我们都知道你不喜欢什么样的人了，那么，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那也是结束语的一部分吗？”她更加努力地笑着，试图将话题岔过去，“好吧，我必须得说，这实在很特别。那么——”
“我怎么样？”
哈利打断了她不着边际的话，语气很轻柔，但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强硬。
“也许我比你小一岁，从各方面来说都不如你成熟，但我现在知道什么是喜欢和爱了。”他往前走了一步，将艾比笼罩在自己的影子下，“我喜欢你，艾比。”
一双翠绿的眼睛认真盯着她，像大型掠食动物盯着自己的猎物，嘴抿得紧紧的。
没成年的小狮子学不会大人的推拉暧昧，也不喜欢含混不清的暗示，他把一颗盛满热烈感情的心脏完完整整捧出来献给她，说什么都要换一句肯定的答案。
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艾比盖尔·诺特，你认为我们的感情和关系应该怎么定义？
“那么你呢？你也对我抱有同样的感情吗？”
艾比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明明是自己期盼已久的场景，可真正听到他说出这些话时，她从内心深处生出了一股莫名强烈的恐惧，混杂在更加强烈的兴奋之中，让她忽然产生了想要逃跑的冲动。
“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疯子吗？”艾比望进哈利的眼底，想要从里面找出任何一点犹豫和不确定，“我想过要杀掉那些排挤我的人，我想用最恶毒的咒语和黑魔法，想把他们的头用力撞到地板上直到脑浆从里面流出来……我根本不是个善良的姑娘。”
“我知道，可那不是你的错。”哈利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只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我明明知道很多内情，却没有足够的勇气站出来。”她感觉自己的眼眶开始发热。
“我喜欢你。”
“我是个刻薄、自私又爱记仇的人，可能永远都做不到像你一样为别人牺牲。”
“我喜欢你。”
“黑魔标记在重新显现，神秘人很快就要回来了，诺特家族已经被绑上了战车，我很快就又要成为食死徒的女儿了。谁也不知道魔法世界还能安稳多久。”
“我们是一起的，”他轻声提醒道，“这是你告诉我的，记得吗？万恶的食死徒后代和自大的骗子波特是一起的。”
“你真的能够确定自己喜欢我吗？”她将“确定”的语气压得很重，“如果有一天你醒悟过来，发现你只是喜欢自己想象中的我，我会难过死的。”
“我喜欢你。”哈利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客迈拉兽诺特，纯血叛徒，万恶的食死徒后代，小心眼斯莱特林，以权谋私的级长小姐……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空气安静下来。
艾比深深地看着他，半晌，她闭起眼睛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叹息，像哭又像笑。
“真不该是在这种时候，笨蛋哈利，”她像是终于做出了某种决定，“那么多时间，那么多浪漫美好的气氛和场合，你偏偏选择了最糟糕的一个。”
“可我在向最好的女孩告白，没有比这一秒更好的时机。”他察觉到了艾比语气的变化，忍不住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你的回答是什么呢？”
如果巫师能够长出尾巴，现在他一定会被晃成螺旋桨的尾巴带到半空中去。
“我的答案是什么，”她跟着向前走了一步，感觉到自己完全和哈利贴在了一起，“你知道的，你一直都是知道的，不是吗？”
他们站得实在太近了，萦绕在鼻尖的温热气息都交缠在一起，哈利从没有如此清晰地观察过她的眼睛。那双永远装着群星的钴蓝色眼睛里，此刻正酝酿着一场深蓝风暴。
“你根本想象不到我到底有多喜欢你。”她笑着叹了一口气，宣告自己在这一场博弈中彻底的失败，“我在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哈利，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早很多。”
“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对吗？”
“当然，这是很好的事。”艾比看着他逐渐上扬的嘴角，心里也跟着轻快起来，“可能是我目前经历过的所有事情中最好的。”
去他妈的吧，她痛快地想，我要和这个男孩约会，就算伏地魔明天就从坟墓里爬出来又怎么样呢？我今天要做他的女朋友。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哈利笑着，用手指了指他们正上方的天花板。一大丛槲寄生在他们的头顶舒展着枝叶，似乎往上轻轻一跳就能摘下一颗鲜红的浆果。
“我听到过这样一个传说习俗，”他慢慢低下头，将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带着些诱哄的味道，“站在槲寄生下的两人应该分享一个吻，如果他们不这么做，就会迎来厄运纠缠。”
“是啊，的确有这样的传说，”艾比点点头，很快进入了和他同样的状态，“这里有一个人需要参加三强争霸赛呢，我们可不能让他带着厄运去参加接下来的比赛，不是吗？”
晦暗的角落里，不知道谁先迈出了第一步，当他们的神智被远处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微微唤回一部分时，嘴唇已经像涂了胶水那样紧密地贴在了一起。
“……我想我们应该当面告诉他，作为道歉和回报……”好像是塞德里克的声音，她模糊地思考了一秒钟，可实在没办法去考虑那些，混乱的大脑很快就将她拽入另一个地方。
伴随着几声接连响起的惊呼，走廊又恢复了安静。
很奇怪的感觉，温热潮湿，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艾比这样想着，感觉到哈利的舌尖小心翼翼又温柔地碰了碰她紧闭的牙齿，好像在试探着，寻求一个许可，她下意识张开了嘴。和他舌尖相碰的一瞬间，一股奇异的电流从脚底蔓延到头顶。
她完全停止运转的大脑里炸起了一场无声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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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们终于放开彼此时，两张脸都已经憋得通红。
“所以，”哈利气喘吁吁地用自己的额头去贴她的，“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能想象到的任何亲密关系，”艾比笑着，同样呼吸急促，“拥抱，约会，在人群中肆无忌惮的牵手……高兴时可以随时像现在这样交换口水。我们是这样的关系。”
又交换了几个湿漉漉的吻，哈利终于依依不舍地朝她挥手道别。
“明天早上八点钟，来地窖门口接我一起去礼堂吃早饭，”艾比挑衅似的对他眨眨眼，“你敢吗？”
“以你男朋友的名义？当然。”哈利笑着，感觉自己的心脏就要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蹦出来。
“那么，明天见，我亲爱的男朋友。”她轻轻笑了一下，提起裙摆蹦蹦跳跳跑进了地窖，好像自己穿的是平底鞋一样。
哈利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转身离开走廊，又是怎样回到格兰芬多塔楼的。他用自己停止运转的大脑思考了近三分钟才想起门禁口令。
“仙境之光。”
“没错，是这样！鲜艳之光！就和你的脸一样！”胖夫人醉醺醺地笑着，为他打开了休息室大门。
坐在沙发上的乔治最先看到哈利，他的表情古怪起来。被兄弟用手肘狠狠撞了撞，弗雷德转过身朝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哦，哈利！”弗雷德走过去，“看来你今晚过得非常不错。”
乔治从科林手中借来相机，对着哈利一通狂照，闪光灯咔嚓咔嚓亮个不停。
“哈利，你今晚还打算洗脸吗？”就连李·乔丹也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锁定在他脸上。
“什么？”哈利很迷茫地用手背胡乱蹭了蹭自己的脸，依然没能弄明白他们在笑些什么，决定忽略这些，先回到宿舍。
脱下沉重的礼服外袍，哈利走到盥洗池前想要洗把脸，手触碰到水龙头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脸上好像沾着什么东西。用没戴眼镜的视力凑近镜子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是什么：
口红印。从嘴周围开始向脸颊晕染的口红印。
艾比的口红。
哈利的脸后知后觉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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